正文 《惜緋如金》 — 【章壹】之六:大人抓牢了,沉了不負責

正文 《惜緋如金》 — 【章壹】之六:大人抓牢了,沉了不負責

是的,段兰律十分胸有成足自己绝对会被救,不管是由哪一方救援他都不会死。

自己手上的铁链被延寒坝给抓牢在手上,身後还跟着二名山贼,而其他山贼都趁着烟雾四散山林间。他无奈叹气,这个方桓还真是怎麽样都管不住自己的嘴,明明方才就能一网打尽这些山贼子让他好生回家洗个热水澡,偏偏他这一挑衅搞得他们现在又四散,瞧他还得跟着跑一段路真是折腾他这文官了,不过这延寒坝胖归胖竟然还挺耐跑的。

不知不觉,他被延寒坝从山上连拉带扯的带到一处大湖,他望着倒印山林清澈的水面,不由得睨向也正瞧着自己,却露出十分狡诈神色的延寒坝。

「当官的,怕水吗?」

「这下是埋不死倒想溺死本官阿。」嘴边虽说得轻描淡写,目光却牢牢看着手脚被套紧的铁链……

手脚的铁链加总起来可是会滑水滑得很吃力,这延寒坝还真是死心眼,就是不死心想弄死他。

延寒坝看他嘴角终於不再上扬,这下反倒换他得意仰天大笑。「终於笑不出来了吧,老子就算死也绝要把你一同拖下地府。」

「本官跟寨主完全没有仇恨吧,难不成就因为埋不成又害你失了整个山寨就找本官抵帐,真是这样本官也真是枉死阿……」

「闭嘴!」延寒坝突然神情可怖地大喊,「老子越看你越觉得你活这世上也是累他人,你早早下辈子投胎才实在,来人!把他抛下水!」

段兰律目光一瞠,心想果真不妙。手一扯就想把在延寒坝手中的铁链给扯走,但他像是看透自己的用意,反牢抓紧铁链不放。

见状,段兰律直拿自己身子朝山贼身上冲撞,能拖一时便是一时,否则真被抛进水里他存活机率可是大大降低。

但山贼们韧性坚强,就算他冲撞他们想让自己离开湖边,无奈延寒坝仍抓紧铁链不让他远离太远。就像逗鸟一样,逗棒一会弄得鸟儿无处逃,一会又不逗让牠以为不再被惊耍时又覆始。

啧啧,这延寒坝敢这般玩弄真是够卑鄙,他不知道能玩弄人的只有他段兰律吗!

不再冲撞,他直挺身子朝延寒坝扯唇道:「寨主想要本官陪死是吧,那就看谁耐力强先滑上岸吧。」话甫落,在延寒坝还未弄清他话意时,就见他深提气快速朝靠近湖边的自己冲来,刹那,在他措手不及时猛力将他撞进湖里。

「哇阿!」

「寨主!」

段兰律将他撞进湖里也没得意,因为自己下一秒也被严寒坝手中的链子一同扯进湖里。但因为有延寒坝当缓冲,所以即使被拖进湖里水深也只到腰下,想上岸其实不难,可难的是......

「怎─麽还不松手,寨主你真够顽强的。」看着被拉紧的铁链怎麽也扯不上岸,甚至加遽被扯入水中。

延寒坝一边踢水一边拉扯铁链道:「做官的,你跟老子身上的重量可不同,你身上除了手上有铁链之外,脚边可别忘了也有呢。」

段兰律叹笑一声。「还真是劳寨主好心提醒了。」简直废话,他当然知道自己脚上也被系了铁链,要踢水简直难踢得要死。

见自己越离岸边越远,及使徒劳他也仍是奋力朝岸滩滑水。就在他好不容易离滩浅近一点时,一个扯力使自己又要被拉向水深处──

哐啷一声!

一声刺耳像是铜块互相撞击发出的声响,让段兰律怔楞看着头戴斗笠视不清脸的男人。这人伸出瘦细的手一把拉起他手中铁链,接着用自身配剑不偏不倚地插进铁链环圈,让他停止被拉入更深的水里。

而後传来长长马鸣声以及其他山贼的救呼声,让他不禁些许回神,揣望因奋力将配剑插进石沙地,而引起反弹作用力,那顿时震麻手掌而抿紧的唇瓣。

红百绯未审视自己的手仅淡然道:「大人抓好剑柄了,如果大人又被拖得更深我也只能眼睁睁看你溺水呜呼了。」

「欸?为何?」

百绯抬起头与他对视,模样淡冷:「因为我不会泅水。」这般回答让段兰律一时语塞,同时耳边响起口声哨,一直嘶鸣的那匹黑马便奔来她身边。

拍拍牠背颈,目光直视在水中抓着铁链不放的延寒坝。「疾风,让他松手。」命令一下,她朝疾风後臀一打即见牠仰天一鸣,前脚奔踏两下随即冲入水中。

延寒坝见那黑马冲入水中,瞬时惊吓的整个人开始大喊大叫胡乱滑水,手中的铁链自然也松开。「搞什麽东西,你这畜生还不给老子滚开,你们还不快来救我!」

红百绯对於延寒坝口吐粗话充而不闻,目光转向刚刚被疾风吓阻的山贼。「你们想救他的话就乖乖束手就擒,疾风不会伤人的。」但那几名山贼却一点也没把她的话听在耳里,手持着武器就朝她冲来。

红百绯也不再多话便摆起架势打算与他们高下。但就在山贼手上大刀要砍向她时,一把银刃从侧边破风笔直穿刺山贼手腕,接踵而来便是山贼凄厉的惨叫声。她见状,目光微侧一瞥,便瞧叶螫驱马而来。

「呼,真是惊险万分阿!」他笑着奔驾着马并未停,反而朝其他山贼奔去。「喂喂喂,刀子不长眼可别乱耍阿!」边说他边掏出银刃俐落精准的射向山贼的脚筋,让他们失去走动能力在地上打滚哀嚎。

「头儿,得棋罗!」叶螫一只手在空中挥阿挥的好生兴奋,但她仅是略颔首示意便放出信号弹,目光随後看向水中似乎也玩得不亦乐乎的疾风。

叶螫下了马走来她一旁,看着牠追逐着一个游逃乏累的人,不经脱口而出:「这是在赶猪上岸的意思吗?」

「噗!」

叶螫惊奇转头看她,「头儿,你笑......」

「不是我,是段大人。」冷不防打断他的话,指着趴摊的段兰律。

叶螫顺着她手势低头看向发出噗笑声,一身湿漉狼狈的男人。「哦,段大人初次见面,让您见笑话了。」

段兰律看着这两名面生的人竟然也不急着要救他脱困,反而像是在欣赏山明水色般惬意,但他也不愤怒反而觉得新鲜有趣。

毕竟在整个朝廷里谁不是看到他就巴着他大腿阿谀奉承呢,而这两人彷佛浑然不闻他名声响亮,实属新奇可贵。

就在六颗眼互相对视同时,方桓也即时赶到。待他见这已经风平浪静的情况,视线也望向水里已经被追逐,快呜呼哀哉漂浮在水面上的延寒坝。

「红将领,让疾风叼他上岸吧,这般玩耍哪里有趣。」

红百绯随口吹了声哨,让疾风叼着延寒坝回到岸边。随後她朝方桓道:「方桓大人,事情已经解决,我与叶螫就此告辞先回守京了。」

方桓下马随口应了声,朝段兰律走去由上往下看着他。「段大人,玩得还开心吗?」

段兰律敞开嘴角一笑:「玩得挺累,但挺刺激的。」

一听,方桓嘴角一抽,「那有幸让属下来接大人回守京,让那些担忧大人的人好好瞧上一瞧吧。」语落,他一把抽起红百绯插进石沙地的配剑。「来人,别让大人着凉了,快给段大人披上袍子。」

「是!」

见自己终於脱困水边,段兰律摇摇晃晃看向不远处在谈话的那两人,没多久他们便头也不回地驱马离开。

不由得他望着他们良久,直到方桓要他上马才收回视线。

这两人或许是朝廷实属难得的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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