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惜緋如金》 — 【章參】之七:那日之後,樓主訓蝶

正文 《惜緋如金》 — 【章參】之七:那日之後,樓主訓蝶

花季楼熄灯掩门,而楼中最高层楼中的一间厢房仍是明灯透宣。掌柜富兴在巡视完各处後便抱着几本帐册到此房外头,手朝木门敲几下。「当家。」

「进来。」一声清淡嗓音响起,富兴接着推门而入,目光望向被珠帘遮挡,且仍多少看清有抹人影坐在案桌前审帐。

富兴掀开珠帘走入内将帐册一一放好桌面,「当家,这是今日的帐册。」眼前人头未抬,仅是览阅着册中那些墨笔字迹。「当家如没什麽吩咐,富兴就退下了。」说完,掌柜转身就要走。

「霓蝶又惹事了?」一声清淡问句,富兴彷佛脚踩到钉子般全身刺疼。他赶紧笑答:「没,霓蝶在您不在这几日都有乖乖开场弹曲。」

「然後呢?」

「呃……还有就是……」他两眼飘渺不知该怎麽回答。倏然,一股刻意使力阖上书册的声响让他差点腿软。「当、当家...」

「富兴,废话就少说,该说的就把话说足。」幽黑双眸冷然抬起瞧向他,「霓蝶出什麽乱子?」

「也、也不是什麽乱子,就是几天前霓蝶的意中人百爷入楼来听曲。」

「几天前?」依他推算,那日应是孙金禹太子上门的日子。「霓蝶那日我只允她除了开场曲就是替禹太子摆曲。」

「霓蝶未犯当家的规矩,当日霓蝶也识实务婉转告知百爷请她之後再访,只是再要送走百爷时,那个禹太子自己亲自下楼想请百爷一同听曲,结果霓蝶在急忙之中不慎喊出禹太子的名讳,导致……」

「众宾客吓得魂飞魄散是吧,从没想过宫墙里的太子竟然出现在花季楼。哈,连我不在场都觉得那场面一定十·分·精·采。」

掌柜听着那嗤笑的嗓音,背脊越是发冷。「禹太子本人并未因此生气,说来禹太子与那百爷也是旧识,除了引起一些注目之外,霓蝶这几日都是很安份的。」

「上一次不就是我不在楼里,那女人就把眼前应该好好服侍的客人当做猪屎,叱之以鼻看也不看的要你们轰出楼,还刻意将人丢进沟圳之中。」他往後倚,摆手「确实,与上次相比这回算安份了。」

富兴没敢应答,只觉得霓蝶日後日子兴许会不好过。

萧陌渊啧嘴一声,目光里引燃着怒火。「霓蝶人呢?」

「应是睡下了。」

「知道了,下个满月就是主后娘娘的寿宴,霓蝶既然接受禹太子的邀请到宫中摆曲,那花季楼就要让她在宫里一鸣惊人,参宴跟摆曲时的服饰全部重新制过,明日让裁衣师傅来楼里一趟,戴饰我会在重新挑选过。」

「是。」

「就先这样,下去吧。」目光持续翻览着帐簿,待等富兴离去约一盏茶之後,他吹熄书房烛火起身往它处而去。

不约许久,他来到後院艺旦休憩的卧楼。他走来挂着蝶字匾的房门前,既不敲门也不喊声便直接推门而入。随即印入眼帘的,是透着月光身着披风一只脚已经踩上窗台,一副准备潜逃模样的霓蝶。

「跳楼吗?这里才两层楼跳不死你的,顶多断个手脚。」他倚着门边冷冷出声。

霓蝶见他突然乍到,吓得就要惊声尖叫。

萧陌渊见状冷言:「敢叫出声,就直接推你下楼。」这恐吓让她立刻闭上嘴噤声,但目光仍是惊讶。

瞧她也没打算把那只不雅的脚放下来,便直接一把上前将她拉离窗边。听她哎呀一声也毫无在意地探出窗外,就见一个勾爪勘紧台石,勾爪尾端还绑着粗麻绳垂沿落地。「还真是准备十足阿,霓蝶。」收回眼,冷睨着那张嘟着嘴不满的脸容,「有楼梯不走偏要攀墙,你脑子还是这麽不正常。」

被他酸溜挖苦的霓蝶抽回被抓紧的手,一脸没好气说:「你懂什麽阿,我这叫学习江湖环境。」

「学习江湖环境?」他冷哼,走来桌边靠着月色余光斟茶。「花季楼就是江湖一部分,你已经在江湖中却不愿自知罢了。」

「这种江湖我并不想要。」她瘪嘴一屁股坐在他一旁。「打探那些我没兴趣知道的事情,并不是我想要的江湖。」

萧陌渊没答腔,目光悠冷望着那双因月光而闪闪发亮的灵精双眸。「花季楼就是这样靠着各种客人之间打探各种事情,不管你愿不愿意,救起你的那一瞬间就是我花季楼的所有物了。」朝她脸颊一捏。「既然是花季楼当家艺旦就给我好好工作,别给我想东想西的,再给我因为那个红百绯而坏了工作,之後我就禁止她出入花季楼。」

「不行!」此话要胁让她紧张地抓他手不放。「萧陌渊,不准你这麽做!」

他倒是冷静无惧。「你知道我能这麽做,当初我让你选了,是你要这一条路的。」

闻言,即使她十分气怒,但又不得不妥协。「我明明有好好工作,我都已经三年没见到她了阿,怎麽能现在她又回来了却不让我见她,萧陌渊你这坏心眼的男人,怎麽对我这麽坏阿。」

瞧那气怒不妥协的神色,却因讲起红百绯而眼泪盈眶的脸容,萧陌渊心中只觉得有股闷刺扎着自己胸口,隐隐泛疼着。

唉,我萧陌渊也对你够好了,但你这丫头片子却总是挂记着红百绯,坏心眼的还不知道是谁,真是……

「你这脑子不好使的丫头,还没足够份量让我对你太好心,别再瞎玩那些江湖不江湖的游戏了,再让底下的人替你弄来这些有的没的,你就看我怎麽罚你。」起身一把拉起她,将那披风解开随意丢到一旁,接着在她连话都没机会说的时候就被抛上床。

「哇阿!」摔上床,她不由得惊叫。「萧陌渊你要干嘛!」瞧自己鞋子被他脱下,连带他自己的鞋子也跟着脱掉。

「还能干嘛,夜黑风高的你觉得能干吗。」语落他脱下外袍跟着上床,一把将她推进里头,还将她两只脚摆直并拢。

像被木偶玩摆的霓蝶一脸惊恐:「我、我真看不出来你要干嘛阿,你又起坏心眼了吧。」

见状,萧陌渊冷冷挑眉。「蠢丫头哪值得我起什麽坏心。」说完随即跟着侧躺而下。「夜黑风高的当然就要好好休息睡觉阿。」

「那你回你房睡阿,睡我这做什麽?」

「这是惩罚,一旦你坏了工作就要由着我做一件事,现在我就是要在这里睡觉。」说完,一把压下她的头让她躺平。「要像以前一样你睡不着让我唱曲哄你吗?」

一听,她涨红脸大吼:「不必!」接着翻身背对他,拉起被褥盖住整个自己。

萧陌渊见状,嘴角不禁一扬,接着探手轻揉缓缓拍向她背脊,嘴边虽不唱出曲但仍轻哼着调子。

「萧陌渊……」被褥里传来轻嚅喊声,他便喉哼一声回应。接着又听她道:「这次进宫能不能让我带一个人进宫。」

「宫内严禁又森严,这次虽有幸你得到禹太子青睐,但除了楼里人伴随之外,闲杂人等想入宫自会被宫卫阻挡在外。」一把捏紧被辱,目光精瞬一瞥,「你想带的是闲杂人等吗?」这话让霓碟没敢立即回话,让他以为她打消念头,但没想到下一刻她却是直接探头,双眸直瞪自己道:「那个人怎麽可能是闲杂人等,她有军职!」

见那怒然容颜,萧陌渊用大拇跟与食指掐捏住她的嘴。「三等军职没有发旨或召见也不可能擅自入宫,就算你要带她入宫,你又要用什麽名义?」

讨厌被他这样掐弄,随即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嘴。「护卫!用护卫我的名义陪伴入宫。」

「你是想让她在宫内更加难堪吗?」一个堂堂军人护卫一名贱出之身的艺旦,这任谁看了都会被嚼舌根吧。

「她不会在乎这个。」

瞧她心意绝决不愿妥让,瞩盯一会也不答话便一把将她压躺枕上。

「哎呀!又压我头!」微瞋蹙眉一喊,「你不说话就是答应我了,萧陌渊。」

他仍未答,仅是探手摸抚她额发,自行闭眼哼着曲子。霓碟见他摆明就是想装没听到,这让她不满地翻身背对他,被子拉得老高盖头不让他碰自己。

萧陌渊睁开眼,见那赌气缩成一团地模样,忍俊不住地扬笑。这蛮妮子还真是被惯坏了,唉,看来他得找时间发帖子给红百绯,让她来个照面才行。

伴随着那轻缓的轻抚跟曲调,没多久霓蝶便渐渐睡着,连萧陌渊拉下盖着头的被褥都没感觉。

瞧她睡得香甜,萧陌渊失笑。「就说是毛丫头还不信。」朝她脸颊细抚几回到唇瓣,那粉嫩细琢的触感令他情不自禁的低首吻上。

无人知晓他窃偷了霓蝶唇瓣,就那月光浅浅不语地成了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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