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鬼杀队甲级剑士,我叫神崎符,大家可以叫我阿符,请多多指教。」
我记得我是在9岁被主公带来的,当时我记得大厅院子有个非常漂亮的女子,我永远记得她狭长的凤眼还有高高束起的黑色马尾,但是她的眼神总有着令人读不懂的思愁情绪。
那个女子叫木华琉璃,是去年刚退役下来的风柱,她是负责训练栽培有能力成为剑士的培育者。
「木华,这个孩子要麻烦你了。」主公大人声音的起伏总是让人莫名感到安稳。
「是的,主公大人。」那名名叫木华的女子,非常恭敬的向主公大人鞠躬,总是淡淡的表情也有了些许的笑意。
师父她是个很厉害的人,平常总是温和偶尔还会轻声浅笑着的养育我们,但是在训练时那雷风厉行的模样,有好几次我都以为我会死在这看似温和的女子手中,但是我的学习能力很快,虽然常常脑子还来不及设想,但身体的反应总是能做出绝佳的反应跟感知。
我记得有一次跟我同期里的一个叫芽衣的女孩总喜欢拉扯我的头发,虽然感觉不到恶意,但这个好奇心使然的动作还是让我不舒服。
「芽衣,你可以不要拉扯我的头发吗?」我看着眼前有着雀斑但脸圆圆的很可爱的女孩,有些不满她这个举动。
但芽衣抓抓那蓬松的短发道歉,她只是很好奇我的发色,她总觉的很像抹茶麻糬,看起来很好吃的颜色。
「你的头发颜色看起来好特别,而且每次洗完澡香香的,让我都忍不住想到抹茶麻糬,嘿嘿~」
「我的发色跟大家不一样,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我其实更羡慕师父那一头乌黑滑顺的头发。
「是哦?不过你的头发颜色很特别,总是能在人群中就找到你了!」芽衣叨叨絮絮的说着。
我跟芽衣因为这件事,我们成为很好的朋友。
但免不了她总是喜欢追我我来这里接受培育的原因。
其实原因也不算复杂或难以开口,我被追问了几次後也跟芽衣说了。
我们神崎一族是个特别的族群,我们历代几乎都是只有男子才需要出生我们并不需要女子,我们一族所出生的女子不是被弃养,就是出生没多久就会死亡,而我的出生也让母亲大失所望,本想在我出生後不管不顾,但神奇的是我没有像其他女娃一样没多久的自然死亡,母亲即使不情愿也还是稍稍的看照我一段时间,想说之後就拿去送养或是丢到神回山里弃置。
我出生後的一年,母亲虽然不再那麽讨厌我,但也没像一般母亲那样温柔的对待我,因为我的弟弟在那之後准备出生了,她们所有精力都放在弟弟的身上,随着我们年纪见长,我的弟弟依旧不知道我是他的姐姐,直到我长到快9岁时,族里的大长老说神回山需要年幼的神女去侍奉,说的好听是去侍奉山神,说的不好听就是我们对族里没用的女子不该在浪费家里口粮了。
我不意外的被家里的人安排去侍奉山神,我以为我跟这个家族可以说是没有感情的,但是我在出发前,我一直以为对我冷淡跟忽视的母亲却在当晚,替我偷偷亲手缝制了箭羽纹的和服,并偷偷的在衣服里夹了一张纸条,里面写着“远去珍重,远离神回山山神。”
在我还不清楚这莫名又突如其来的情感纷扰着我,就被长老的人带走,母亲的脸依旧淡的让我看不出喜悲,但是我这次却发现母亲那隐忍在眼眶里的泪光。
我才知道,我没有想像的悲惨,我很高兴的穿上唯一一次母亲亲手缝制的和服,虽然不明白母亲所说的山神为何,但是我知道母亲从来不骗人。
长老带我们进入山里的深处,我不知道我们走了多久,我记得我们许多人的脚即使磨破了,长老的人还是不断催促我们前进。
我们从清晨一路走到月亮高高挂起,那晚的月色很美,但是长老却用很诡异的笑容对我们说,「这是孝敬山神的神女,请尽情享用。」说完,长老们快速的隐没在树林间,我们有好几个早就忍受不住的女孩有如鸟兽散一般的各自逃离这诡异的群山。
在那时我才发现我能感觉到不寻常的生物在接近我们,而且有非常的多,我想也不敢想的用力奔跑,我还记得下山的路,即使长老们刻意绕了好几圈子,但我的方向感一向准确。
我跑下山路没多久,我能闻到山里多出很多血腥味,我不敢再多想,我只知道我要尽快下山,直到我在路途看见了刚刚同一路的其他少女,原想带着她一起下山。
「我知道怎麽下山,你快跟我来!」我不假思索的伸出手想帮她。
「不要吃我!你去吃她!去吃她!」她用着又惊恐又庆幸的表情拉住我往後推,自顾自的往前跑走了。
我还来不及讶异,背後那股令人战栗的不详感迅速的出现在身後,在我感觉危险来袭前,我本能的滚过对方的攻击,只是抬头看到了非常恶心的非人生物,她是个长得很像蜈蚣的女子,她有着数十只的手臂和长长的身躯,她似乎很讶异我躲开她的攻击,用着像尖锐利器刮着铁板的声音说着。
「雏鸡就该有雏鸡的样子,乖乖的被吃掉就不会有任何痛苦了~」那女子散发着强烈的杀意,足以让我双脚僵住无法动弹,我害怕的模样像是取悦了那女人一样,她从喉咙再度发出令人做恶的笑声。
「对~就是像这样~乖乖的发抖,乖乖的在恐惧里死亡。」她用长长的身躯将我卷入她那不合比例的血盆大口,我试着挣扎,在我以为我真的要被她吞进去时,她似乎受到什麽东西的刺激,厌恶的将我甩在地上,气血瞬间上涌,让我忍不住呕出一口血来。
她愤怒的甩动那庞大的身躯,并咆哮的对着我怒吼。
「是谁!是谁让你带上紫花!是谁让你带上那恶心的东西的!」那女人扭着异常的身体愤怒无比。
我不知道我哪来的一股力量,让原本僵硬颤抖的双腿瞬间恢复正常,我不做回答的立马逃跑。
那女人很讶异我能无视她的威吓跟杀意,但随即立马追了上来。
我在人生中这样拔腿狂奔的次数不多,即使呼吸过猛的让肺像是不停在体内炸裂一样,我不断的奔跑,但是,人类的体力有限,我已经到了体力上的极限,所以在途中看到了山洞也不顾一切的躜进去,那女人很快的就追了上来,用长长的手臂一把就把我拖出山洞,她一手抓着我的脚踝倒吊着我,并看到那落在地上的信纸,这才发现那股令她厌恶的气味是来自那张信纸,那参有藤花的墨水,因为那张纸脱离了我的身边,所以没有可以阻挡她要将我吞食的东西存在了。
「呵呵呵~你不是很会跑?我看你多会跑!等我先把你毒了以後在慢慢的分解後再吃!」用多余的力气去追捕猎物还有碰到厌恶的藤花都让她极为恼怒,所以想用最残忍的方式来肢解进食!
她张开了血盆大口,嘴里有个细长的尖刺,那尖刺毫不犹豫的刺向我的肉体,我很快能感觉到身体渐渐失去知觉在麻痹。
那个女人很变态的欣赏猎物的恐惧,越是恐惧的猎物的肉似乎越得她欢喜。
就在我以为我的人生只能到这里了,我虽然遗憾,但临终前能知道,母亲并非这麽厌恶我,我也释然了起来。
「炎之呼吸•壹之型不知火!」
「水之呼吸•肆之型打击之潮!」
在意识被毒素侵扰的期间,我记得一连串火红的光辉,还有像潮汐一般的水色在空中穿梭,接着我迎来的是能吞噬一切的黑暗。
我醒来後我们一族早就在猎鬼者的到来前,用迅雷不及的速度一夜之间迁走了村庄所有人,而与我同样被送往神回山的数十名少女,我是唯一的幸存者,得感谢母亲那张纸帮我拖延不少时间让猎鬼者们赶到,但因为被救下前就中了毒,即使紧急使用毒素血清,但还是有些虽然不影响身体机能但还是有明显的後遗症,例如我那一头如抹茶色一般的发色,无论怎麽剪掉重长还是一头绿油油的。
那时有个满脸缠满绷带的异瞳少年让我映像深刻,他跟我的经历很相像,但是他却说自己是个罪人,是要来赎罪的,我虽然不是很明了,但是在那晚我内心充满前所未有的想要拥有力量,想要像那晚在月色下所挥舞的力量。
那名少年告诉我,这里有着可以变强的力量,所以在我的身体休养跟排除毒素足足花了快半年,才向炼狱先生跟主公大人提出申请加入鬼杀队。
我跟芽衣说着我的经历,芽衣到是忿忿不平那个将我推入鬼身边的女孩,我很感动芽衣这样说,但我其实也不怪那个女孩,因为她只是想活下去,我如果聪明一些,救人应该要力所能及的话,说不定我们就能一起得救了。
之後的我们在师父那日渐“残暴”的修行之中的三年後,我们第一次前往了试炼“藤袭山”之中,我们这一批的新人中,同门的只有四人有资格进去试炼,我跟芽衣在这里是最後一次见面。
我知道这里的残酷,师父时常说过,在这里不能有一丝一毫松懈,但我没想到在最後一刻我们遇到的鬼会是芽衣所痛恨的鬼,她理智近乎被愤怒所燃烧一样,充满仇恨的追击,对方显然发现了这一点,刻意的往更深的地方走去,我试图拉住暴怒的芽衣,但是比起能不能考核通过,芽衣更在乎能不能亲手手刃眼前的鬼,推开我之後跟紧了眼前的鬼,我不想丢下同伴,我被其他鬼缠住了脚步,有过几次命丧於此的时刻,但我发现我没有追上芽衣,直到第七天过後,我已经举不起日轮刀,也无法发出声音,但即使我在怎麽不愿意承认,跟我同期的同门,拿着芽衣的发带给我,说着当时他所看到的场景,芽衣她虽然同时击杀了对方但对方也击中了芽衣的心脏,但芽衣从离开时始终是带着微笑的,那圆圆的脸颊总是会挂着朝气的笑容,已经不在了。
我收下芽衣的发带,并希望我能更努力,更厉害,不想要在让同伴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