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娘子入轎:鳳冠給您端上了 — 第三十三章 春宴(十七)

正文 娘子入轎:鳳冠給您端上了 — 第三十三章 春宴(十七)

"你到底想做些什麽?"

沈今惜感受迎面而来温热的气息,一字一句透露着主人的无奈与愤怒。

"我要是知道今日就不用在这当跳梁小丑了。"

上一世什麽都不懂,突如其来的圣旨,姊姊为何抗旨白绫上吊,尉迟衍为何下旨诛杀全家,又为何只留我性命,这一切都像个谜团,只能一步一步慢慢寻找起因,要是我知道我要做什麽,该做些什麽,今日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沈今惜你在害怕些什麽?"

柳玄麟不懂沈今惜有什麽值得担心的,她的大事到自己这里完全成了小事。

忽然慕青玄一袭黑衣闯进两人之间准备带走沈今惜,柳玄麟眼疾手快挡下慕青玄将沈今惜护在身後一柄摺扇直指慕青玄颈间"崔语算派你来的?"

慕青玄被柳玄麟突然的偷袭也蒙了,更大的震惊是柳玄麟会武,而且还不再自己之下,甚至可能比自己高上几层,很快得马上调整好心情单膝跪地"皇上突然发病需要沈姑娘医治。"

柳玄麟显然不信,不愿将沈今惜交给这黑衣人,当两人僵持之际,沈今惜站了出来"这个黑衣人我认识,是皇上的人,快走吧,皇上那别耽搁了。"

慕青玄来的时间刚好,沈今惜松了一口气,因为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麽回柳玄麟。

面色如墨的柳玄麟走出映月楼,春花鼓起勇气跟了上去"柳公子柳公子。"

柳玄麟驻足转身。

春花继续说下去"柳公子,其实小姐不是有意的。"

柳玄麟无奈轻叹"我明白,我只是想了解她为何这麽抗拒。"

"小姐从落水後整个人就变了,变得更好也变得更寂寞,从前小姐总会在夜晚宇春花谈心诉苦,但现在小姐有苦有痛都闷再肚子里,总是在勉强自己。虽然小姐不曾说过,但春花能感觉出小姐是喜欢柳公子,因为柳公子总能让小姐露出幸福的笑容,所以还请柳公子不要讨厌小姐。"

"知道了,我先去看看皇上的状况。"

我怎麽可能会讨厌她?

沈今惜再一次被慕青玄提到养心殿替皇上看诊,皇上蛊毒又发作了,一旁随身公公说"今日皇上拿着一方帕子开始喃喃自语,好像不断说着四娘,之後皇上说他头疼就晕了过去。"

沈今惜心下有个底了再次帮皇上施针,驱散屋内守候得众人,并对一旁的尉迟衍说了几句。

"皇上蛊毒又发作了,我已替皇上施针,但这治标不治本,据我所知皇上可能中的是心蛊,他会让宿主不断昏睡进入梦魇,最终宿主会痛苦死在梦中。"

尉迟衍面色凝重"可有解法?"

"有,找到下蛊者或解开皇上的心魔。"

"徐四娘,本宫前几日找过徐四娘,她不见本宫,因为她手中持有父皇赠给她的圣旨,本宫无法奈何。"

"皇上现在状况还没恶化,所以还有段时间,下蛊人你们得自己找,老师那边我处理。"

又过了一阵时间,皇上转醒,情绪有些失控,将屋内一群人遣了回去。

准备回去时,沈今惜见到在一旁守候的刘守正,内心挣扎了几番垂下头像个认错的孩子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原以为刘守正会趁机嘲笑自己,却听到一声重重叹息,一瞬间刘守正彷佛老了许多"医者仁心,因该的,只是看到你杰骜不逊的的样子让老夫想起了一个人,性格同你一般讨厌,但他却是老夫的好友。"

不等沈今惜回话,刘守正似是忧伤迳自朝着满是花草的院子中走去。

沈今惜不做他想走出了养心殿,遇见了再门口等待许久的柳玄麟。

沈今惜不知道该说什麽,两人间尽是沉默,最终沈今惜受不住了站在原地"我说不过你,所以....."

柳玄麟打断了沈今惜"那就把话藏在心底,毕竟你也说不过我。"

"走吧。"

柳玄麟伸出他的手掌示意沈今惜牵上去,这一刻沈今惜是多麽希望她只是沈今惜,而不是背负着重责大任的沈今惜。

内心挣扎了几番牵上了柳玄麟,大掌包覆着沈今惜,给人一股温暖又安心的感觉。

两人开始闲话家常,好似稍早那场争执不存在一般。

"你惹到崔语算了,说来这件事还有几分我的错。"

"你的错?"

"崔怡萱房内的鸡血是我吩咐观路做的。"

经此一提醒沈今惜来了兴趣"你让他写了什麽?"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在这皇宫知道的越少活的越久。"

沈今惜打趣"那你是怎麽活到现在的?"

"反其道而行,我自然是什麽都知道。"

忽然,柳玄麟脚步一顿,有一瞬间柳玄麟身旁是充满着阴霾,但很快就消逝了,快到沈今惜没有察觉。

"那你说我该怎麽办?"

"近日行事小心些,一有不对劲马上遣人来我的院子通报。"

"院子?"

柳玄麟解释了一遍他的院子"你要去看看?"

"好。"

柳玄麟带着沈今惜穿过一大片幽静的竹林,来到他的静竹院,院子硕大有两层楼,若是不说沈今惜还以为是深林中的道观,好似柳玄麟扇面之画一般,给人庄重肃穆之感,整座院子以"静"字贯彻,静的令人孤寂,静的令人畏惧。

没有多余的装饰,没有多余的人烟,有的只是竹林内传来的虫鸣鸟叫。

"就你一个人住?"

"还有几个奴仆,这里承载了我幼年大半"

沈今惜对柳玄麟生出一丝惺惺相惜,同是天涯沦落人,在柳玄麟的话中她能猜出柳玄麟幼年是被皇上软禁在这皇宫,而自己却是被他儿子囚禁在皇宫,沈今惜自嘲一笑,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吗?

不过换个角度来看,静竹院大概是这皇宫最後一片无人玷污的净土,所谓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在这荡然无存,沈今惜随意坐在一个躺椅上"你这也挺好的,安静。"

柳玄麟坐在她身旁的躺椅,墨玉扇不离手,替自己扇着风。

享受了一会宁静随意说了句"你这里这麽大,不如分我间房来住。"

柳玄麟闭眼摇着扇子,开始替沈今惜分析利弊"喜欢就搬来,估摸皇上病情你还得再皇宫呆一阵子,反正我这的房放着也是生灰,我这都是心腹,不会有闲杂人随意走动,也不会同宫中一般多规矩,更不会有宫婢的闲言闲语。崔语算本事再大也不会明着来我的静竹院,反观你的映月楼,只有你一人住,身旁都是宫婢,崔语算可以很简单的安插人在你身边,你每一刻都得提心吊胆,他可是出了名心狠手辣的老奸臣,就连皇上也对他睁一眼闭一眼。"

沈今惜被柳玄麟说服,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怎麽可以说扔就扔,但问题又来了,自己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与一名男子同住传出去总归是不好。

柳玄麟会读心术一般,回答了沈今惜"搬,不用明着搬,人过来就好,我这东西俱全不妨事,另外映月楼那的宫人都可以遣走,避免人多嘴杂。"

"好..好,我先打理映月楼的东西,过几日再来。"

沈今惜瞬间被柳玄麟治得服服贴贴,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他牵着鼻子。

深夜,沈今惜浅眠睡到一半就听到有阵阵脚步声逼近,睁开一丝丝缝隙发现是一名黑衣人,身形与慕青玄截然不同,继续装睡一边思索该如何自救,黑衣人明显来者不善。

当黑衣人举起他的匕首,一道人影闪出三两下解决了黑衣人,人影踩着黑衣人双手抱拳"奴婢寒婵,是主子吩咐来保护您的暗卫。"

沈今惜借者月光看清寒婵,是一个玲珑有致的冷面姑娘,说话不托泥带水,彷佛是一个没有感情训练有素的人偶。

"还请沈姑娘随奴婢去静竹院。"

沈今惜点头披上了外衣走出门口,碰见手握扫帚的春花,春花抖成筛子见到沈今惜没事,放开手中的扫帚抱住了沈今惜"还好小姐您没事,可担心死春花了。"

当春花发现沈今惜身後的寒婵作势要大喊,沈今惜一把捂住了春花并且安抚着。

"没事,别紧张,她是自己人,我们先去静竹院。"

一路上寒蝉单手拖着黑衣人走在前方,深夜的竹林更加幽静,春花因害怕而紧紧抓着沈今惜。

静竹院不似皇宫那般灯火通明,只有几盏微弱的烛火在黑夜里跳动。

硕大的院子只有石桌上的蜡烛照明,比起竹林,柳玄麟的院子更加诡谲几分,微弱的烛光照映在柳玄麟侧脸,他好似等候许久,倒了一杯茶"喝了这杯安神茶去睡吧,房间已经给你安排好了"

沈今惜握着手中的热茶"你早就知道了?因该说你为什麽会这麽准确知道崔语算今日会派人来?"

柳玄麟回答模凌两可"我要是不知道可就活不到现在了。"

在这皇宫生存之道,做个真正无知无害任人摆布利用的人,或着做个养光韬晦看起来无知无害利用他人的人。

柳玄麟是属於後者,他所知的皇宫秘辛比太子尉迟衍来的多,有多少人想利用柳玄麟,就有多少人被柳玄麟握住把柄。

所谓好奇心害死猫沈今惜问"所以上次派人打伤你的也是崔语算的人?"

柳玄麟显然不想回答沈今惜的问题"那又是其他人了,这些事你不用了解,知道越少活越久。"

"今日崔语算买凶未遂,派来的杀手非常劣质,而且还落在了我的手上,他大概没有想过我一个镇国公世子有这些能耐,故而轻敌,估计日後他会变本加厉,在皇宫这段日子由寒蝉保护你,最近我可能会比较忙,如果有事就让寒蝉给我传话。"

"另外皇上那边我已经托悟尘大师诊治,我知道你医术了得,但皇上不是其他人,万一医不好可是诸九族之罪,悟尘大师身後有南海法灵寺撑腰,而你只有尚书府,切记不要以身犯险。"

沈今惜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既然有悟尘大师,那为什麽我不能离开这里?"

柳玄麟摇摇头"我也不清楚,看来你对皇上还有利用价值,你要仅记皇上绝对不如你看到那般和善。"

柳玄麟有些无奈揉着太阳穴"你说你当初怎麽就揭了个皇榜,皇上心机如此重,又怎麽愿意让你医治,不说你落水後整个人性情大变,就说说你的医术,连我都很好奇你的医术是哪来的。"

沈今惜现学现卖"这个皇宫知道的越少活越久。"

见此柳玄麟也没问下去。

沈今惜不後悔,若是时间倒流,还是会做同样的事,毕竟一切始於皇宫,为此沈今惜必须以身犯险寻找一切根源始因。

沈今惜忽然间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利用柳玄麟"谢谢你,对不起,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麽做,我想接下来的日子会更加的危险,今日过後我会去找皇上商量寻求他的保护,这样日後你才不会被我连累。"

"迟了,早就被你拖上贼船,你得罪了崔怡萱,我得罪了崔语算,我俩现在一条绳上拴蚂蚱,你怎麽忍心抛下我?"

酝酿好的情绪硬生生被柳玄麟驳回了"你又不正经了,你说说看你怎麽得罪崔语算?"

柳玄麟又避而不答"说来话长。"

沈今惜回"那就长话短说。"

"前一年,我去挖了他家逛了一趟。。"

沈今惜满脸疑惑"蛤?"

"字面上的意思。"

柳玄麟转移话题。

"总之你放心待在我这静竹院,就当我俩只是交易关系,我保护了你,相对得你要给我报酬,报酬就是每天要做一顿饭给我吃。"

"这麽简单?"

"反正我早已得罪了一个崔语算,不差一个崔怡萱,防一人是防,防两人也是防,所以你不用担心。"

沈今惜内心愧疚感少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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