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枫才稍微恢复意识，剧烈的刺痛感便袭卷全身。
好在她的查克拉已经修复了大半的伤口……咦？她已经不在地牢里了。
她看了看四周单调的摆设，发现床边放着绷带、消毒水之类医疗用具，还有一套替换衣服。
是谁救了她？
犹豫再三还是除去全部的衣服，以便处理伤口。贴身衣物因为血液凝固，很多地方都和皮肤黏成一块儿。
她拿出小刀忍痛割下。虽然很小心，但难免会划破皮，鲜血顺着伤口又流了出来。把查克拉覆盖在新的伤口上──她的查克拉本身有治癒能力──伤口缓缓结痂、复原。
处理得差不多了，她用湿毛巾把身体擦了乾净，穿上乾净的衣服。
衣服上有一股淡淡的沉香味，很是让人心安。但是摸不清对方是谁，她还不敢轻举妄动。
枫走到门口，轻轻推开门。
鼬就站在门边，本来闭着眼休息的他一听见声响便望了过来。
「宇智波先生？」原来是他！提起的戒心瞬间放下，「那个……谢谢你。」
既然是他，就没什麽好担心的。
一来是他要是会对自己不利，不会在知道她是谁的情况下将她带出地牢；二来是他真要想做什麽，她也无从反抗。
「不用谢。」鼬淡淡地说。
「这里是？」
「我的临时居所。」他悄悄开启写轮眼，对方瞬间中了幻术，却因为放松戒备而毫不自知。
「这样啊……」枫这才察觉到自己因口渴而沙哑的嗓音。
「水。」鼬拿出水瓶，递给枫。
「谢谢。」枫接过水瓶，毫不犹豫地喝下。乾涩的喉咙得到滋润，舒适了不少。
「你怎麽会被关在地牢里？」鼬抛出一个简单的问题，藉此慢慢深入。
「族长的命令，我没有达成。说到头也还是拜宇智波先生你所赐。」她苦涩地笑。
「我？」他皱眉，语气冰冷许多，「我以为每个忍者都知道：任务失败──不是背义逃跑便是以死谢罪。你选择返回领罚，现在却怪罪於我？」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见鼬误会，她赶紧解释道：「族长很器重我，并没有处分我。是某个女人，她想抓我的把柄已经很久了，就利用这次机会到处造谣说我和敌人……和敌人……」想到那个词的意思，枫不禁羞红了脸，当着对方的面实在难以启齿。
鼬静静地等着她说完。
「……暗通款曲。」费了好一番功夫，她才吐出了这四个字，低着头玩弄手指，不敢抬头看对方。
鼬轻咳一声以此化解尴尬。
「对不起，还连带宇智波先生你也……」
「流言蜚语，不用太在意，你别放在心上。」
「嗯。」她低低地应了一声。
「你的名字？」
「天夜枫。」她如实回答，也没有什麽好隐瞒的了。
「天夜枫……？」他喃喃道，「天夜，不是天绮？」
「我才不姓天绮！我不是豹猫的人！」听到这个姓氏，枫有些激动地反驳。
「不是豹猫族人，那又为何要为他们效力？」
「我是被抓去的。」枫顿了顿，「我、弟弟和父母本来是个寻常的小家庭，我原本以为会一直幸福下去，一切却在我十五岁那年被豹猫一族给毁了！」
她不愿意再回想那段痛苦的记忆，却迫於幻术的压力而开口道：「我父亲当场被杀死，他们以母亲做为人质，威胁我和弟弟为豹猫一族卖命。我们因此受尽折磨，弟弟更是在训练过程中被另一名年仅八岁的孩子刺杀，在我面前死去……」
她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悲伤，尽可能表现得自然，「要不是为了母亲，我肯定不惜性命也要逃离那个地狱！算了，恐怕说再多，宇智波先生你们也不会明白的。」
「我懂得。」鼬开口，「我亲眼目睹父亲、母亲，族人、爱人的死亡，而我……也有一个弟弟。」
（但是，和你不一样的是，他们都是我亲手杀死的。）
唯有那个总是追着他跑，叫他『哥哥』的小尾巴，他狠不下心。这些话，鼬没有说出口。
「难道你的弟弟和我母亲一样被『晓』当作人质？那我们还真是相像啊！」枫误以为鼬的处境和她相同，顿时感到同病相怜，并且也跟着讨厌起那个组织。
「我的弟弟曾经被晓利用。」鼬也不算说谎，他只是不想和陌生人解释太多，乾脆误导对方。
「那个……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枫一直有个疑惑梗在心里，不问不快。
「嗯？」鼬斟酌着得来的情报，心不在焉的发出促使对方说下去的单音。
「晓不是已经……嗯，不存在了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有人用术把我们复活了。」
「是谁这麽有心？」枫讶异道。
「晓的成员们──包括我自己──正是在我们上次相见的洞穴里被复活的。你认为和豹猫有什麽关联？」鼬旁敲侧击，迂回打听豹猫交予枫的任务内容。
「这件事和豹猫有关？」枫惊呼，「据我所知，豹猫一族没有会使用这类术的人──但也可能是我见识还不够广。」
她补充道，「我仅是受到族长命令，为了寻找前任族长天绮凌而来的。天绮凌是现任族长天绮海鸥的女儿，她在三年前神秘失踪，一直到两个月前，我们才侦测到她的查克拉波动曾出现在那座森林里。族长立刻派遣我出发寻找前任族长的蛛丝马迹。」
天底下有这麽凑巧的事吗？他们才被不知名力量复活，下一刻豹猫族就追过来了。看来要厘清真相，免不了要询问身为三忍之一的大蛇丸。鼬因此感到厌烦──天知道大蛇丸垂涎他的写轮眼有多久了。
「那麽你有什麽收获？」鼬问。
枫摇头，「我只找到几具心口大开的屍体，而那种杀人手法绝不是她。我都怀疑情报的正确性，因为天绮凌的查克拉波动就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一般，不留一丝踪迹。」
「嗯，人是晓的成员杀的。天绮凌今年几岁？该不会是……十三？」星野紫的身影浮现在脑海中。
「不，天绮凌比我大一岁。如果还活着的话……现在是二十一岁。」枫回答。
「她的外表呢？」
「她长得和宇智波族人有点像，一头黑色长发，皮肤苍白，眼睛是赤红色的，但豹猫一族没有瞳术。」
豹猫一族的能力一直是个谜。
有人说豹猫个个精通体术，他们便用幻术将敌人打得落花流水；有人说豹猫操纵幻术，他们便展现封印技法。豹猫似乎有千百种面貌。
在鼬已知的情报中，豹和猫原本是两个部族。在千手和宇智波族共同成立木叶後，能力互补的他们也透过联姻的方式结盟，在百年内也成为了一方霸主，只差尚未建立国家。
「除了寻找天绮凌，你还有别的任务吗？」他问。
「我目前只有这个任务，其他…我只知道天绮蔷薇──陷害我的那个女人在负责搜捕血继限界的拥有者。」
「血继限界之人……」
鼬沉默了一阵子，惹得枫开口问：「你在想些什麽？」
「豹猫族的目的。」
「也许豹猫是打算将他们纳为己用。他们的处境将会变得和我一样。」虽然在族里待了五年，但枫其实对他们也没有多麽了解。
「你也是血继限界的继承者？」鼬只看过她使用风遁。
「不。我说过了，我们全家都只是普通人。」
「……也许你并不普通。」鼬默默记下，却没有让枫深入思考的打算。
他继续说：「你再仔细想想，这肯定和豹猫族的能力有关。」
「豹一族以自杀式暴击闻名；猫一族则是掌控着治癒之术。後来两族统一，可是生下的孩童也只能继承其一的能力……我不明白这和他们四处俘虏血继限界之人有什麽关联──」
「啊！」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之前在我的那间牢房旁边还有几间地牢，里面关着的都是血继限界的拥有者。」
「看过了，全是空的。」
「怎麽会…那肯定是被他们带走了。」枫赶紧解释，深怕他怀疑自己。
「依照食物的腐败程度来看，人大约是两三天前走的，倒也合理……」
见她紧张的模样，鼬不禁开口问道：「你怕我吗？」
「怕，我怕你不信我。」囿於幻术，她实话实说。
「你不是应该要时刻戒备着？」搏取他的信任做什麽？打从她开门那一刻起便破绽百出，要是他有心，早就能杀她好几次了。
「戒备你？你放过我一次，救过我一次。即便你要对我不利，我也是认了。」枫用手指按压愈来愈疼痛的太阳穴，以为是自己一下子讲太多话才会那麽累。
鼬察觉到她的动作，知道那是幻术的作用。
「因为是『你』啊。」她笑着说。
枫平时气质冷清，可她一笑就好似玫瑰乍然盛开那样娇艳。
鼬愣了一下，忽然不愿意再欺骗这个信任他的女子，於是解开了幻术。
「抱歉，我有点晕。」
「没事。回去休息吧。」
鼬扶着枫回到内室的床上。
「谢谢你，宇智波先生……」枫轻声呢喃，逐渐失去意识。
「天夜枫，你太单纯了。」鼬低声说，「下次可不能再这麽没有防备了。」
鼬踏出房门的时候，鬼鲛早就等候多时了。
「您对那个女人还真是心慈手软呀，真不像是您的作风。」鬼鲛调笑道。
「她说了──豹猫族族长器重她，或许还能从她身上得到有用的情报。」
「喔呀喔呀……鼬先生，这要是让她听见了不知该有多伤心。」
鼬不想继续话题，毫不留恋地迈开脚步。鬼鲛耸了耸肩跟上去。
「鬼鲛，你还记得星野紫吗？」
「那个小鬼有什麽问题吗？」鬼鲛敏感地问。
「我们当初太大意了。如果我推测没错，他……恐怕是大有来头。」
两个并肩的身影愈走愈远，逐渐消失在地平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