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恩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CP0捎来的讯息让她的脑子轰隆隆乱成一团，直到窗帘透出微微的光芒，才发觉原来已经天亮了。
太好了，又是没得睡的第二天。
五老星突然来找她，还留下那麽暧昧的说法，到底所谓何事？她和马力乔亚那群愚蠢又自以为是的垃圾之间的血海深仇都还没清算，难道就这样装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别闹了。
窗帘唰地被拉开，整个房间变得明亮刺眼，维恩抬起胳臂遮挡。
「醒了。」密佛格侧过脸，算是跟她道了早安。
维恩发呆了好一会儿，才懒懒坐起身，有些疲倦地打了个哈欠，「什麽时候要回去？」
「还没那麽快，我要去一趟黑市。」
「你要买什麽？」
密佛格忽地走近盯着她，她身子往後挪了些，眨眨眼，彷佛见着他眼底的狂热。
「红酒。」
维恩不可置否地挑起一边黛眉，「偏执狂。」
他戴上羽毛帽，提起倚墙而放的夜，「我自己去就好。」
她怔了半晌，这样说惹他不开心了？
「为什麽？」
「在附近的岛而已。」密佛格停下动作，回头与她互视，「你不是还想睡吗？」
一股暖流淌过维恩心房，总觉得演唱会结束，他们俩似乎没那麽生疏了。
「不用，反正我也睡不着。」
她灵巧的跳下床，密佛格也就随着她去。两人很快退了房，搭上棺材小船，双双告别托里克斯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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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过了半小时再多一点的航程，维恩与密佛格来到一个阴暗的城市，跟托里克斯岛不同，这里尽是牛鬼蛇神，大量走私的货物随处可见，甚至隐约能嗅到血的气味。
顾盼左右皆充斥非法的商品交易、人口买卖，时不时传来交谈的低语，维恩跟紧密佛格的步伐，穿梭在各自心怀鬼胎的人群之中。
「居然特地来这种地方买红酒……」
她的视线流连各处，不慎和路边的小混混对上眼，他露出令人倒胃口的笑容，但一发现她身边跟着王下七武海，便自讨没趣的挪开视线了。
「听说北海最近打捞一批根利上来，那是知名酿酒师最得意的宝贝，数量非常少。」
不同於维恩像逛菜市场一样到处张望，密佛格非常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麽。他直直走向远方一幢破败的教堂，门口守着两名手持枪械的黑衣人。
「大概要多少钱？」
「一瓶五百万贝里吧。」密佛格脸上写满认真，「竞标预算。」
「你有带这麽多钱？」
维恩差点被呛着，出来近一、两个月，当初塞得厚厚的黑皮箱已经扁了许多，难不成买完酒，回程要自己游泳回去？
「四处不都是走来走去的钱嘛。」他一副理所当然貌。
维恩哑口无言，这麽说也对啦……她也算是走来走去的钱其中之一，还被人随身携带呢。
走着走着，她撞上一堵结实的背墙。
噢！是怎样，非得连续两天都用这种方式亲密接触？维恩摀住发疼的额头，「鹰眼你——」
「救、救救我们……」
她从密佛格身後探出半颗脑袋，只见斜前方一个巨大的铁笼里，关着两个浑身沾满脏污的小孩，小女生害怕抱紧一旁的男孩子，纯真的大眼映出这个世界的残酷。
「吵死了！要不是客人不希望见到你们身上有一丝一毫的伤痕，我有的是方法让你们闭嘴！」身材肥满的贩商大力敲打铁杆，恶狠狠的叫嚣。
「鹰眼？」
她试着叫唤，密佛格却没有半点反应，只是不发一语注视着眼前场景，眸里带着犀利与……？
维恩皱起眉头，遇见海军时的那一对小兄妹也是，现在这个情况也是，她解读不出藏在清澈的金黄眼底，那份最深沉的思绪。
兴许是被凶恶的态度吓到，小女孩揉着红肿的眼睛，哇哇大哭起来。
「该死的小畜生，我不是要你们闭嘴了嘛！」
「喂，给我滚一边去。」
「吭？哪个王八羔子居然敢阻止老子……」贩商不耐烦的扭过头，正正对上那双红艳艳的瞳眸，邪恶且令人恐惧。
那是属於恶魔的凝视。
贩商踏着蹒跚的步伐远去，她准备破坏锁头，身後的男人快了她一步，被斩成两半的铁哐然落地，维恩伸出手将惊呆的孩子们抱了出来。
「谢、谢谢姐姐跟叔叔救了我跟妹妹！这份恩情，我一定会报的！」
好不容易得到曾经以为已经没希望的自由，男孩噗通跪倒在地，磕了许多响头。
「嘘——」维恩以食指抵住唇，腥红的眸再度闪烁，「赶快跟着刚才那个人走，看到大海就躲起来，你们会安全离开这里的。」
确认这一切没被人看出异常，维恩轻轻叹息，「没想到你对孩子这麽有爱心。」
「有爱心的不是我。」
密佛格面无表情的转身，维恩不可思议瞧着他，孩子的生死本与她无关，明明是看他这麽在意的样子才出手帮忙的欸。
再往前走了几步，一个毫不起眼的武器摊莫名吸引了她的目光。
「你先去拍卖会吧，我看一下就好。」
密佛格皱了皱眉，明显不赞同这个说法。
「没事，我等等再找人带路。」
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去吧——」维恩推着他往前，「这些人伤不了我的。」
再三思量，认为她说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他也就不再拦着，「自己小心。」
目送密佛格的身影消失在教堂斑驳的木门後，维恩视线在一字排开的刀剑手枪逡巡，落在一把刀鞘漆黑如墨，镶有菱纹和红花，做工细腻的刀上。
「这位小姐，你真有眼光。」武器商兴致勃勃的介绍，「这把刀叫做『残槿』，只有它相中之人才能发挥出它真正的力量。要不要试试？」
她掂量几下，发觉它比一般的刀还要轻上许多，基於好奇握着刀柄抽了出来。
刀身嗖地出窍，维恩面露愕然，盯着由华丽火焰缠绕而成的刀刃。
很美是很美，不过怎麽断了半截？
「妖气好重……妖刀吗？」
「正是，据说有刀匠想用它铸造新的刀，没想到进炉鼎烧了七七四十九天根本无法融化它。小姐喜欢的话，」他兴奋的搓手，贪婪比了一个数字，「八千万贝里就好。」
维恩正想杀价，一发消音处理的枪击伴随左下腹传来的撕裂剧痛，她松开妖刀掩着伤口跪了下来，一只手撑着地面倒抽一口气，鲜血滴滴答答渗出手心，落入土里。
目睹画面的武器商吓得嘴巴张大，支支吾吾的老半天吐不出半点字，他的脸颊甚至还喷溅到一丝血迹。
是AK5……有人从後面偷袭她，是谁？
力气逐渐流失，世界像旋转咖啡杯一样转了起来，维恩再也忍不了不舒服的感觉，整个人趴跪在地上开始乾呕。
教堂内的密佛格察觉她的气息变得微弱，优雅交叠的双腿一放，转瞬离开现场，速度之快连旁边竞拍的对手都没发现。
依寻强大的见闻色，他不到几个心跳的时间便找到了她，却看见了最不希望发生的事。
「维恩？维恩！」
他心急如火将她扶起，发现她的脸色异常苍白，呼吸快得不像话，模样很是痛苦。子弹打穿了她的背腹，血液浸深了浅灰色的衣裳，像是一朵怒放的黑色玫瑰。
「不是、不是我！人不是我杀的！冤枉阿！」
无视於武器商的吵闹，密佛格抱起高烧不醒的女人，冰冷的金瞳酝酿出深沉的杀意，他拔出世界最强黑刀，朝远处埋藏在林间的银发青年挥出灾难性的鬼绿色斩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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碍於维恩迫切需要治疗的伤势，密佛格无暇追上那个开枪的小夥子，唯一能做的便是回到停在沿岸的棺材船，替伤口进行最简单的处理，但这显然没多少帮助。
「维恩，你听得到吗？」
过去的回忆一幕幕浮上脑海，密佛格这个一向冷静自持，以不变应万变的男人第一次失去了理性，他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
灿金的鹰眸蓦然一缩，密佛格看向像是睡着的女人，他感受不到维恩的任何气息，连心跳也没有。
「密佛格，真刚好你也在这——」
「快救她！」
不管香克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对她、对他而言就是一根救命稻草。密佛格揪着他的衣领，咬紧牙根低吼。
「她没有呼吸了！」
香克斯震惊於老友的失控，随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带她上船！贝克曼，叫船医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