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前方四人的背影，回想起高二班际篮球结束那天。
我垂眸看着躺在保健室床上的她。
我兀自地发愣着，方才徐潼嫣唇瓣留下的湿润还留在我的脸上。
我分不清那是场意外还是她真的亲了我。
我不敢多想，我晃了晃脑袋。
这时一群人走入保健室，我大概认出他们是潼嫣的同学们。
一个留着妹妹头的女孩以及两个高大男孩。
其中一位双眸深邃靛黑的学长目光凝滞在潼嫣的睡颜上，我的心里不禁涌起一股莫名酸涩。
我站了起来，「学姊、学长，潼嫣学姊她的扭伤已经处理好了，她现在需要休息。」我淡淡朝他们一笑，就要走出保健室，我经过另一个学长，他褐色眼睛闪耀得漂亮，他抓住我的手臂，我微微抬眼，对上他冷漠的目光。
「你是谁？」
一旁的学姊也问，「我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请问学弟你的名字是？」
「我是墨寒允。」我後退了步，双手插入口袋。
「你跟徐潼嫣是什麽关系？」那个黑发黑眼的学长靠在墙壁上问。
我看着他俊俏的很难见的脸庞，「相信如果潼嫣学姊信任你们的话，她会自己告诉你们的，我先告辞了。」我刻意抛下这些暧昧不明的话。
「你......」那个褐色眼睛的学长话没说完便止住。
离开时听见那个学姊悄声道，「我闻到火药味。」
几天後的放学，我的手机响了，却是一只没显示手机号码的来电，我接起，「喂。」
「寒允。」另一头传来的是王织涵的嗓音，我瞬间心跳落掉半拍。
「学姊。」我发现自己无法直接狠心地挂断她的电话。
「寒允，怎麽那麽冷漠？」她听起来有些沮丧。
「学姊，我说过......」
「我知道你说你真正喜欢的人回来了，你不能再陪着我了。但是你有没有为我想过，我们之前的那些是什麽，我们从小到大的这些到底是什麽？」她大吼着，而我颤抖地深吸气。
「我说过了，以後我们不要这麽靠近了。」明明她也做过那些伤害我的事，可是我却无法像她一样指责彼此。
「寒允，你喜欢过我对吧？」我身子一僵，「在徐潼嫣回到你的生命之前，你是喜欢着我的对吧？」
我忽然不知道怎麽继续走下去了。
「我就是搞不懂为什麽，为什麽我会输给一个已经十一年没见到面的人？你明明已经可以忘掉她了，为什麽你还是选择回头？那时候的你根本不知道什麽是喜欢，你凭什麽在那麽多年後自己去定义那就是喜欢？」她一边哽咽着一点说道，她的语气带着难得的乞求，我的心隐隐发着疼，我揉了揉额心。
「王织涵，因为我重视承诺。」
「你在说什麽？」
「我重视我跟她的承诺，比什麽都重视，这些年我亲身体验了没有达成承诺对人们造成的伤害，我并不想要让她受任何的伤，她是我童年里最美的记忆。」
「但也就只是回忆，不是吗？」
我拿着手机的手抖了一下，内心那最脆弱的秘密就要被她说的话揭开，我真的听不下去了。
「是谁陪着你去上学，是谁在你妈妈......」
「够了！」我猛地吼，一旁的路人都被我吓了跳。
我挂掉电话，呼吸紊乱无章。
或许那时的我还不愿承认，在再次邂逅徐潼嫣时，我的内心是恐惧的，我不愿承认自己的确对王织涵动心，更不愿承认，我早已忘了对徐潼嫣的感情，抑或是，那根本不是爱情。
我已经彻底忘掉十一年前的自己究竟对她是抱着什麽样的情感。
我只记得我对她说过的承诺，还好清晰地留在我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