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她和死神有個約定》正文完 — 3-8 不該留下任何東西

正文 《她和死神有個約定》正文完 — 3-8 不該留下任何東西

张彦程静静地坐在吧台前喝着水,一旁的Justice跟老板娘你一句我一句聊得很愉快,想插话也插不进去,向蕊则坐在店内角角落的位置提笔不知道在画些什麽,眼神非常专注。

几分钟後,钟立禹先走了进来,黑色西装外套已经被他脱下拿在手上,衬衫领口的扣子也被解开了几颗,露出漂亮的锁骨线条。

「需要水吗,先生?」老板娘问,终於暂停跟Justice的对话。

「好,谢谢。」钟立禹也坐到吧台前,跟张彦程之间隔了一个位置。

当他喝水喝到一半时,突然有个人影穿插进中间那个空位,直接将一张纸举至他眼前,他视线瞬间模糊,但依旧淡定,没有被向蕊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

「看。」向蕊简短说着。

钟立禹放下水杯,表明:「你拿这麽近,谁看得清楚,鬼才看得到。」

「喔。」向蕊把画放在放在桌面上。

「这什麽?」钟立禹拿起画,是素描。

向蕊没有回应他,因此他只好又仔细看了看,不禁令他心头一震。

「你也看得到,对吧?」

坐在一旁的张彦程也瞄了一眼那幅画,吓到手上装水的玻璃杯差点掉下来。

钟立禹放下手上的画,缓缓抬起头,淡淡地反问:「你能这样看到多久了?」不打算正面回答问题,但如果她聪明就会发现自己已经在问题中同时给出答案了。

「从有印象开始。」向蕊诚实回答。

钟立禹又低下头看着画,画中的男人用着温柔的眼神望着他这一生最後一位如此深爱的女人,右手轻覆在对方手上,女人则双眼闪烁着泪光的回望着男人,流露出不舍的神情。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向蕊提醒,拧起眉。

看来不够聪明。

「我可以有选择要不要回答你问题的权利。」钟立禹轻哼了一声:「为什麽画下来?」

「为什麽不能画?」一听到对方这麽问,向蕊莫名生气起来,而且,他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还一直问问题,这人有病吗?

「有意义吗?」虽然钟立禹嘴巴说出的话是如此尖锐,但口气却异常平淡,就像是这问题他已经反覆问过自己很多次了。

「不觉得……有温度吗?」

「已经走的人,就不该再为那个人留下任何东西,那只会造成爱他的人永远无法末灭的痛。」钟立禹侧过头,对上向蕊的视线,「难道你不懂吗?」

「才不是这样!」向蕊大声反驳,瞪着钟立禹的眼睛。

「蕊蕊!」老板娘出声警告,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在面对客人的态度是如此,还有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是很重要的。

钟立禹紧紧攫住她的目光,望进她那单纯、无遭世喧污染的灵魂,真的很少有机会可以见到如此纯净的灵魂。「那你说服我,用你所知道的,用你所想的,用你所学的。」

「不觉得画画能将美好的画面、当下的感动保存下来,是件很神奇的事吗?」

「拍照不也行?」

「可是当你用心体会每一幅画时,会感觉到画中的温度,下笔的每个力道、每个调色以及每个笔触,这些都是最真实的。」向蕊眼神坚定地回望着钟立禹。

「……」

Justice看向钟立禹,发现他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弧度,似乎对向蕊所说感到满意。

在一旁竖起耳朵听的张彦程也同意的点点头。

接着钟立禹突然一个动作把画翻面,空白面朝上,叶子薰小姐刚好走了进来,她走到吧台前向大家微微鞠躬道谢,「谢谢大家。」

老板娘笑了笑,「没什麽,不用谢,不过倒是可以谢谢我们张同学。」

一听到老板娘点名自己,张彦程被水呛了一下,伸手垂着自己的胸口,「咳咳……没、没有啦!」

叶子薰向他走去,「真的很谢谢你,在这之前,我从没想过好好面对,不只给自己,也给身边的所有人带来了不少困扰。」她笑了一下,接着低下头,然後又忽然想到什麽似的抬起头,问:「你是大学生吗?」

「嗯,我是。」张彦程点点头。

「心理系?」

他摇摇头,「医学系。」

叶子薰点点头,最後伸手拍了拍对方的手臂。

Justice把握机会走到她旁边,「叶小姐您好,我是星辰生命礼仪的协理,叫我Justice。」她指着店内窗边的位置,「今天之所以来此,是希望能够跟您谈谈关於杨先生的後事,方便吗?」

这回叶子薰并没有逃避,点了点头,虽然还是很难过,淡她决定要一步步完成跟杨诚阳的约定,让他成为自己生命中的正能量,於是她呼吸了一口气,跟着Justice走去。

张彦程也觉得没自己的事了,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宿舍的那只平毛猎犬吵着要他赶快回去讨论报告,现在回去的话还可以补一下眠,起来後读一下基因体学,之後再讨论报告。

於是他从高脚椅上起身,向老板娘打个招呼後就向外头走去,跨上机车正要戴上安全帽时,一个人影跟着跑了出来。

「向蕊?」张彦程放下安全帽,「怎麽了吗?」见到她来找自己,他开心的笑了。

「这给你。」向蕊朝他伸出手,手里握着一个玻璃制小瓶子。

「这什麽?」张彦程接过,低头看着。

「薰衣草香精,可食用的。」向蕊的眼神又开始飘向他处,一边说着:「我刚刚注意到你黑眼圈很重,睡眠不足?」

张彦程伸手摸着自己的眼袋那附近,尴尬的笑了几声,接着说:「谢啦,我很感动,读书读到心烦意乱的时候,就会想乾脆去睡觉好了,结果更睡不着,就变成这样了。」

「今天……辛苦了。」向蕊低着头说着。

张彦程将那小瓶子放进背包里,然後朝向蕊抛出一个闪亮亮的笑,「後天见,我们的羽球捞球一定要成功才行。」他戴上安全帽,发动机车後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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