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向蕊侧过头望着钟立禹那张菱角分明的脸,此时竟看不见他眼底的美丽星空,不过比起自己读故事,钟立禹讲起来更有感觉,彷佛就是在说自己的故事,让人马上就能将情感投入其中。
「钟立禹?」
「嗯?」
「我以後可以听你说故事吗?」
「我?」钟立禹马上换上一副你有事吗的表情,并转头看着她。「你开玩笑的吧?我又不会说故事,除了这个以外。」
「是吗……」向蕊一脸就是摆明不信。
钟立禹勾起一边嘴角,忍不住笑意。「你太夸张了。」
「我是认真的,你也知道我不会说谎,讲话也直接。」向蕊拍拍自己的胸脯。
钟立禹扬起大大的笑容,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因某个人而卸下身上所有疲惫的感觉了。「我们彼此彼此。」
半晌,他又开口:「我之後还可以来看看吗?」
向蕊点点头,「摆在这里本来就是要给人看的啊,不然给谁看?」
「你这时候应该要说『当然可以啊』,而不是这麽诚实吧?」
「可是这是事实啊……」向蕊一脸无辜。
「人生有时候可以不用这麽老实,真的。」
「张彦程!」解剖老师站在他身侧大吼。
张彦程拿着组织剪的手抖了一下,心中警铃顿时大响。
「我刚刚不是才说不要剪错?你现在是在干嘛?」
「我……」
解剖老师瞪向一旁的白希澈,「那为什麽还剪错?」
白希澈皱皱鼻子,默默低下头。
「你们到底在搞什麽东西?这门课你们到底要不要过?」解剖老师越吼越大声。
「要!」张彦程回应。
「只是剪个东西你们也可以剪成这样,完蛋了你们。刚刚不是已经看过两次教学影片了吗?你们是金鱼吗?记忆怎麽可以这麽差?他们是老师,不是你们学习的『工具』,这门大体解剖学的重点也不只是专注在你们该学到的专业知识上,还有待人处事的道理,邀心怀尊敬的下每一刀,而不是用轻率的态度,真正的个案开不起玩笑!」
「对不起……」张彦程抿着唇,像极了一只无辜的狗狗。
「陈品懿,你来剪。」解剖老师一声令下,没人敢反抗。
张彦程把组织剪递给陈品懿,让他去剪大体老师身上的组织及器官。
「你们三个今天留下来清理解剖台,听到没?」这群孩子有时还是要骂一下,解剖老师是真心希望将来培育出来的每一位医生都是优秀的。「残油给我清乾净!」
下课後,三只狗狗开始合力清理教室内的五座解剖台。
「程欸,你今天是怎麽回事?我明白实际上看到的跟图谱上的是真的有点落差,也不是有点应该是很多点,不过你平常不是会犯这种错误的人……」陈品懿一脸担心的看向有气无力刷着解剖台的张彦程。
「也不全是他的问题吧。」白希澈就算被骂了也还是嘻嘻哈哈,心情不受影响。「没听过医学院流传下来的话啊,医学系大三最恶名昭彰的课就是大体解剖学了,老师一个比一个严格,一个比一个凶狠。有个笑话听过没?」
「我实在是没兴趣从你口中听笑话。」陈品懿偷笑几声。
「闭嘴啦,反正就是……」白希澈压低声音说:「活着的老师比死掉的大体老师还可怕。」
但那只黄金猎全依旧非常安静。
「程欸。」见状,白希澈叫他。
「安怎?」
「身体很不舒服吗?」陈品懿放下手上的刷子,走向张彦程。
「有点……我觉得我有点烧,福马林的味道又让我鼻子更不舒服了。」语毕,张彦程继续刷着解剖台,头不只晕,还昏昏沉沉的。
「你去休息吧,剩下的我们用就好。」白希澈还是有正常的时候。
「没差啦,一起弄一弄就早点回去吧。」张彦程无所谓,一心只想赶快整理完,早点回去跟棉被相亲相爱。
稍晚,陈品懿自愿去买晚餐,让白希澈留下来看好生病的黄金猎犬,心里决定好要买清淡的东西了,因此骑车下山到学校附近一间专卖粥的小店。
「阿姨,我要一碗咸稀饭和两碗海鲜粥外带。」付完钱後,他退到一旁,习惯性地先望望四周。「咦?」
有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店内用餐,仔细瞧一瞧後他发现是向蕊,这不禁让他玩心大起,於是走进了店内。「花花学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