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他小心翼翼地开口。
「你现在在哪？不会还在家吧？」
语气听起来还可以，周子泛松了口气。
「我在戴勋洋租处外。」
「你是不是在那边犹豫很久？」
周子泛沉默，也算是默认了。
「不管你的决定是什麽，但你如果不行动，只会让事情停滞不前，对谁都没有好处。若不是因为你犹豫不决，戴勋洋早就从「喜欢你」毕业了。」孙霓停顿一下，继续说：「你不觉得你应该负责吗？」
语毕，孙霓挂断电话，周子泛被她的魄力吓到，第一次被她施加那麽大的压力，不过她说得对，他是应该要负责。
「同学，找朋友吗？」
周子泛抬眸一看，发现是上次来这里时，遇到的房东先生。
「呃……对，我找戴勋洋。」
「哦！难怪我觉得你很眼熟。」他咧嘴笑道，然後便招呼周子泛进去公寓里，说着自己要去买午餐，所以在周子泛进门後他就锁上门离开了。
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这样他就不用请戴勋洋下来开门……当然，也有可能戴勋洋拒绝跟他见面，第一关就失败的情形。
因为房东的帮助，他至少能走到第二关。
来到二楼，他敲敲戴勋洋的房门。心脏跳得飞快，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戴勋洋，面部表情显得很僵硬。
「谁啊？」
周子泛愣住，因为对方满脸胡渣、一头乱发，还裸上身，只穿条内裤，一看就是才刚睡醒。
「你谁啊？」
因为频频安抚心中的不安，所以面对突来的状况，让他脑中一片空白。
「啊，学长，不好意思，他是我朋友。」
他回神循声望去，发现戴勋洋走到他身旁，他随即低下头，不敢看那个他一直都很想见到的人。
「喔，下次不要搞错了。」对方打了个哈欠後就关上门了。
大概沉默了几秒，戴勋洋才迈开脚步走回房间，而周子泛不知道该怎麽办，低着头站在别人的门前。
「你不是过来找我的吗？」
即使传来戴勋洋的声音，周子泛还是不敢抬头看他，也像是失去语言能力一样，不知要说什麽。
脚步声响起，戴勋洋过来一把拽住他，不耐地把他拉进房里，然後关上门。
「有事吗？」他背对着周子泛，将手上的水瓶放在书桌上，再到床边整理床上凌乱的衣服。
语气依然很冷淡，这也是周子泛预料到的事。
周子泛知道自己要赶快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但不知道第一句话应该说些什麽。
因为迟迟听不到回应，戴勋洋停下摺衣服的动作，说：「有话快说。」
心脏快速地跳着，他从没有这麽紧张过，也没有这麽希望不是自己一个人在面对，明明很多事情都是自己想办法解决、自己面对，很久没有如此想要有人在旁边帮助他。
「……对不起。」
尾音落下後，戴勋洋没有任何动作，亦没有开口回答，沉默蔓延在彼此之间，慢慢扩大，随着时间流逝变得愈发沉重。
戴勋洋继续动作，摺好衣服後放在一边，再拿起一件继续一样的动作。
「说完了就离开吧。」
只得到这种回答的周子泛感到心痛。如果是在听到这句话之前的自己，应该会马上离开，然後就此消失在戴勋洋面前，但此时的他，心底涌出了「不把事情说清楚，就不想离开」的想法。
「你不再喜欢我了吗？」
这句话像剪断了戴勋洋如直线般的情绪，他丢下手上的衣服，回头看周子泛，表情愠怒，但这是戴勋洋今天第一次与他对视，也是这几礼拜以来，第一次面对面。
「这很重要吗？」他撇开视线，似笑非笑地说：「你是嘲笑我的吧？明明避不见面，却还把你带到房里；明明下定决心不再跟你有任何接触，现在却因为放不下你，又把你带进来……」
他看着周子泛，续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我没有，我从来都没……」
戴勋洋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後走向前将他推至门前。「离开吧，我们真的不要再见面了。」
周子泛慌忙用力抓住他的手臂。「等一下，让我把话说完！」
他看着神色慌张的周子泛，扯下他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说：「你不是道歉了，道歉之後，你心里应该觉得舒坦了，不是吗？」
「出去。」戴勋洋毫不客气地再把他推向门板。
周子泛敌不过他的力气，抓在周子泛手臂上的手非常用力，感觉放开之後会留下很深的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