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特傳】相同的命運不同的過往 — 13.還我可愛的薰衣草。(若曰

正文 【特傳】相同的命運不同的過往 — 13.還我可愛的薰衣草。(若曰

有时、我的世界如同无底洞般漆黑一片,明明伸出了手却什麽也感觉不到。

视觉、听觉、知觉和触觉就像被全部剥夺一般什麽都没剩下,在虚无空间所留下的、只有害怕的感觉。

有时,鼻间总是弥漫着一股香气,浓得几乎令人作呕。

但也有些时候,明明眼前的景像熟悉无比、耳边传来的嗓音既熟悉又是如此温柔,却是我再也听不见的声音,『我们的言语是绝对的,任谁都无法抵挡……』

下秒,短暂的梦醒来了。

少女结束了短暂的睡眠。

「雷亚尔先生……真的不能再想想办法吗?」因为就算若若用了药草,那个状况还是没有改善。

「现在的药物和治疗都已经施加得很重了……不可能再继续加重剂量了,那会造成身体的负担。」沙沙的翻纸声在蓝色空间响起,温柔的男声有些苦恼的说着,「薰衣草你就先别太着急吧?今晚的香料多放一些试试看如何?」

「……好。」

应允声和叹气声同时响起,直到房门被关上後我才睁开眼睛,「别担心了,不能睡觉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而且我觉得这并不是药物能解决的事。

「可能是躺太久了,所以现在才会睡不着吧。」耸耸肩,我打了一个哈欠。

听说我消失了一星期左右。

从我消失在大家的眼前一直到被丢回黑馆的房间里,那已经是大竞技赛结束後过了整整一星期之後的事了。

当我回到黑馆时已经是奄奄一息的状态,全身被炸得乱七八糟不说,肚子和胸口上的大洞让内脏全搅在一起,所以我是在学校被复活之後才送来医疗班本部治疗。

但是全部的伤势在恢复到一定的程度之後却不再有任何动静,直到我从两个星期之久的昏睡中清醒之後,伤势才又开始复原。

而清醒之後只有几天的时间,身上的绷带和贴布已经拆得差不多了,只有胸口和脸颊上有几处伤势比较严重的还需要贴块纱布之外,身体可以说是好得差不多了。

但我的体力简直是一去不复返,我连下个床走两步都会跌个狗吃屎,是跌得很惨的那种,自从我在大家面前跌倒之後包括雷亚尔在内,所有人都强制规定我的活动范围只能在床上活动。

老实说……妈的、超级无聊。

除了第一天被公会的人照三餐来问候比较不无聊之外,剩下的时间我就只能等喵喵他们来陪我一起玩了。

至於公会为何从第一天之後就销声匿迹?你去问喵喵他们啊、这个我没兴趣知道。

「若若?你醒多久了?」

「刚醒。」一边打哈欠一边翻身,我整个人翻过身抱住脑袋底下的软枕头,「检查结束了?」

看见薰衣草对我露出质疑的表情点点头,我的心有一瞬间受到了十万点扣血伤害,我家的孩子什麽时候会用那种表情看我了……而且我真的是刚醒过来啊!

为了不再被伤害我只好赶紧转移话题,「是吗……那你有帮我问雷亚尔吗?我什麽时候才能够回学校的医疗班吗?」

虽然我比较想提出院这件事,但雷亚尔应该会联合薰衣草把我掐死,所以还是算了吧。

但整天倒在床上真的很无聊。

「……大概这几天就可以了吧。」顺手又在小盘里燃起香料,薰衣草脱掉脚上的鞋子,直接爬上可以容纳三到四人的大床,一个扭身就钻进棉被里和我一起趴床。

「为什麽若若那麽急着回学校呢?我觉得在这边接受完善的治疗比较好。」皱起眉,薰衣草明显不赞同我那麽早回到学校。

「喵喵他们每天这样两边来回跑会很累的。」从我还在昏迷的时候就开始了,喵喵他们一群四个人偶尔加个西瑞几乎是没课来、有课也一起翘课过来,而且还像是麦x劳欢乐送每天连续不间断,他们接到任务时也都把它往後排到晚上。

现在是因为学院的期末考周开始了,所以他们几人才不敢翘掉考试,但是估计晚点又会一群人杀到这里来吧。

啊……说到期末考……你妹的……我现在留在医疗班里考不到……我的高中还过不到半学期就面临所有科目被惨当的下场是哪招啦!

你们这群人有种翘课不如陪我一起补考啊──

心累的把半边脸都埋进了枕头里,我只露出一只眼睛看着身旁的人,「还有你也是,我也很担心啊。」

薰衣草的身体并不能离开黑馆太久……应该说她根本不能离开黑馆。

灵体一部份已经与黑馆融合的薰衣草就连踏出黑馆一步都不行,灵魂会受到拉扯而感到疼痛,所以我必须快一点回学校才行。

如果回到学院里的话至少还可以让喵喵帮个忙强制把薰衣草拖回黑馆休息,毕竟喵喵是除了我和菈芮丝之外,薰衣草唯一会她说话的人了。

不过说到这个……最近薰衣草连漾漾的话都会多少听一点倒是让我很震惊,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到底发展出了什麽样的情谊出来啊?

「……可是,若若你……」薰衣草突然张开掌心抓住了我摆在枕头上的手,然後拉到她的颊边,「你不是、一直都还没做好心理准备面对他们吗?」

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些天以来,若若扬起的笑容带着一丝伪装,若若其实不想以这种笑容去面对她的朋友们,但却又无可奈何的露出了那样的笑,注意到这件事的、就只有薰衣草而已。

若若的脆弱,她也全部都知道。

少女其实很害怕孤单、讨厌谎言也讨厌虚伪;但是她也很心软,思考模式有时很直接,虽然外表看起来相当冷漠却非常喜欢可爱的人事物,也喜欢与人真诚相待,只是过去若若生活的环境并不允许她展现温柔的一面。

所以若若总是冷一张脸,但笑起来时却比谁都还要温柔天真。

就和她的妈妈一样。

若若需要的只是时间的调适,能够选择的答案早就已经决定了,薰衣草这样深信不疑。

「……薰衣草。」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提这件事了,不管如何我和菈芮丝都会永远跟在若若身边哦。」闭起与我同色系的双眼,薰衣草松开手往我身边挤了过来,「在睡一下吧?昨晚你一直断断续续的醒来,都没什麽睡吧。」

丝毫没有要给我落跑或是拒绝的机会,薰衣草直接伸手抱住我,拦腰卡住了我的退路,语气虽然温柔、但那根本就是肯定句啊!

我的人权呢?!

自从清醒过来之後我的人权简直如同微生物一般渺小,就连薰衣草都懂得欺压我了。

再次受到了打击,我意思意思的挣扎了几下後就放弃了,反正薰衣草根本没打算让我逃,而我也没打算认真落跑。

因为薰衣草说的事实,除了醒来的那一晚睡得特别深沉之外,在那之後我就几乎处於一入眠长则半小时短则十分钟以内就会醒过来的状况,所以最近我根本没有好好休息过一次。

虽然现在的脑袋和身体都沉重的不得了,但说实话、我并不想睡。

闭上眼就会浮现的那些梦境,我真的不想要。

……谁?到底是谁教坏薰衣草的?

现在出来我保证不虐待你,我会直接一掌把你打挂在丢回医疗班的,所以快出来自首啊浑蛋!

把我可爱天真的薰衣草还回来啊啊啊啊啊──!

听说和雷亚尔联手对我做假报告、拖延我回学校的时间的薰衣草现在用一脸什麽都没发生的表情正在帮我收拾行李。

被薰衣草铳康到这真是我人声中第一冲击的大事……可恶!我吞!这个铳康我吞了!除了吞下去之外我也没有别的选项可以选择了啊!

倒在床上耍废,刚进门的雷亚尔用着看废物的眼神看着我,「薰衣草这孩子真可怜……」

雷亚尔你给我住嘴、你这个帮助薰衣草一起打击我的共犯没资格说话。

把我从床上拉了起来,雷亚尔有点不耐烦的用手梳了梳被我自己弄乱的粉发,「人家那麽辛苦,你可以不要一直添麻烦吗?」

很好、现在雷亚尔把我当成只会虐待小孩的老妈了。

「……不就是你们一直对我限制东限制西的吗……」就连我刚刚要去收东西都被轰回来……

完全无视对自己不利的言论,雷亚尔收回帮忙整理头发的手掌後突然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大纸袋,「这些是治疗用的香料也有一般香料,我都分类好了你只要交给薰衣草她就会用了。」

「啊、雷亚尔先生那袋东西给我就好,我收进袋子里。」

「喔、好啊。」

……突然之间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废物了,糟糕。

还有雷亚尔你这家伙刚才无视我已经把手伸出去的这件事我会记住的,你也是小心不要哪天在路上跌倒被我看见,我保证笑你一辈子。

还有薰衣草!我只是提个纸袋不会怎麽样的吧!

任由爱操心的雷亚尔在我身边又转又摸了好几圈,当薰衣草把行李都整理好的时候雷亚尔也刚好收手,「看起来目前状况还不错,伤口都好得完全了,体力……你慢慢调养回来吧,至少现在走路不会摔跤了。」

目死的看着眼前的两人,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了。

到最後我的转院计画直接变成出院计画,而且还拖到学校都已经考完期末、放学生回到野生大自然里头了而我现在才正要回学校补课。

「睡眠的问题我会再想办法处理,你之後还是住在学院吧?之後要记得定时回保健室做检查哦。」

「唉……还要检查?」露出嫌弃的表情,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医疗班的检查流程了,「雷亚尔之後你还会回到保健室吗?」

「之後吗……听说命令指示要我暂时待在这里……喂、不准翘检查。」

「让我考虑一下。」嘿嘿一笑,反正雷亚尔之後不在保健室,那麽就没人可以强制把我抓过去检查了。

不过……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但能够随意将雷亚尔调来调去的也只有医疗班的首领琳婗西娜雅,也就是上次见过面的大姊了吧。他们甚至不惜让雷亚尔在本部和学院那里两边跑,但是现在我都回到学院了雷亚尔却不跟着回去?

好奇怪……

「我这边好了,可以走了。」打断了我的思绪,薰衣草手里提着行李袋站在一旁。

「知道了。」替我应了声,雷亚尔拍了拍我的肩膀,後半段说得有些咬牙切齿,「还有,之後九澜先生会调去你的学校,我会拜托他盯着你,如果不想被九澜先生上门抓人,最好乖乖去检查。」

「好、好啦,你别拿这个威胁我。」看来雷亚尔彻底被我总是落跑的行为搞到失心疯了,居然不惜拜托九澜大哥来抓我。

不过继雷亚尔之後居然是九澜大哥过来吗……狠角色越来越多了……

从床边站了起来,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最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雷亚尔谢谢你。」张开手趁着雷亚尔不注意的时候偷抱了他一下,我下个动作就是绕过他落跑。

难得薰衣草没有用想砍爆对方的眼神看着雷亚尔,见到我逃难般的冲了过来之後立刻弹指,地上浮起了传送阵的图腾。

跳到薰衣草身旁,我转过头看了一下雷亚尔的反应,但对方像是愣住般傻傻的跟着转过头看向我,然後在光芒乍现了那一刻,我看见了雷亚尔露出了苦笑。

我不知道那代表着什麽含意,但我受了他很多照顾是事实,我喜欢他的为人也是事实,所以我是打从心底的感谢他。

虽然他可能觉得我的抱抱很恶心啦,但我现在身上没啥东西可以表达谢意的只好意思意思的抱一下。

睁开眼,转眼间我们已经回到了黑馆前。

眼尾的余光一个不小心看见了地面上那渐渐消失的传送阵图腾和标准款式的有些不一样,看起来是有加以修改过的、是我从来都没看过的版本。

虽然每次看书时薰衣草都会待在一旁陪我,有时候我也会教她一点东西。但不得不说……薰衣草的各项技能真是越来越满点了……

总有一天我绝对可以靠着薰衣草打遍全世界的对吧?

所以薰衣草……拜托你把这里的所有鬼东西都解决掉吧……为什麽一回来我就觉得学校比以前还要可怕上一百倍呢?

默默地看了下自己的掌心,过往只有薄薄一层贴在皮肤周围透明气流如今都可以将我整个人包围起来,明显经过那场昏迷之後力量大大地提升了吧?

所以我才会在回到学院的那瞬间感觉到身旁被许多不明物给包围住。

它们的数目有很多,有一群一群聚集在一起的、也有那种零零散散落在身边的。但是四周除了眼前这栋大洋馆之外完全没有半个人影,有的也只是些装饰用的建筑物和花花草草,偶尔有几头幻兽从草丛窜过,然後就被几朵花用着从土里窜出的根茎一起联合拖到深处了……

……我什麽都没看到,我要当作自己什麽都看不见对心脏比较好。

突然好怀念以前只看得到一点点怪东西的生活啊……没想到我们学校真的是一间大鬼屋。

而且……──

突然之间觉得身体不太舒服,我轻轻地咳了几声,身旁的薰衣草立刻靠到我身上,「若若,我在帮你分担一些力量吧?」

「好……你自己要量力而为哦,太勉强的话我担心人偶外壳会坏掉。」

其实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空有力气的大力女,所以之前能见到的力量才会这麽少,但事实上是因为我的身体不够强壮、没办法负担进入学院以後突然翻倍暴涨的力量,所以薰衣草和菈芮丝自动自发的替我分担。

说到这个,菈芮丝也不是一开始就爱乱跑出来到处玩,最初的时候还会跑回去睡觉呢。但到後来是只要在宿舍就绝不回去,原来就是这个原因吗……?

见到身旁彷佛会透光的气流稍稍减少了一些,我收回了大半外流出去的能力回体内。

我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薰衣草,走吧。」率先迈开了步伐,我推开黑馆的黑色玻璃大门後愣住了。

我原先以为的冷清黑馆现在感觉聚集了比以前还要多人,所有人都像是早知道大门会被推开一般,一堆亮晃晃的眼睛通通往我身上看。

现在不是寒假吗大哥们……你们通通聚在这里是闹哪招的呢?

老实说我也衰很久了,但是我现在强烈且合理的怀疑漾漾有帮忙加强我的衰运的动作。

此刻黑馆的大厅里聚了一群我大部分都认识的面孔,例如自从他们去炸人家圣地那天之後就不曾再见到的学长还有兰德尔学长,而且不知道为什麽居然连九澜大哥跟赛塔也在。

一群黑袍和行政人员里只有一个我不认识的黑袍,他看起来年纪有点大,褐色短发蓝眼,二十来岁的样子,应该也是行政人员之类的。

而漾漾就站在离大门口不远处的地方一脸痴呆的转过头。

你妹的……褚冥漾你不是说要回家过年的吗?喵喵他们几人在期末结束的当晚就揪团跑来跟我报备他们过年有冬祭活动,必须回去帮忙了。

所以漾漾现在根本不该在这里,还有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今天出院了,褚冥漾你是在讶异什麽?

而且……学长你不是应该一年到头都在外面趴趴走出任务的吗……为什麽现在还在这……

「我还在这你有意见就是了?」

当然没有,只是有点心累而已。

知道在进门的那一秒就缩到我身後的薰衣草很怕生,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先上楼。

只是薰衣草那孩子带着一袋行李还能瞬间消失在楼梯的尽头,由此可见她真的很害怕陌生人,不过我好希望她也带着我一起走啊。

「你能出医疗班了?」手中拿着一本书,坐在沙发上的学长露出见鬼的表情看着我和漾漾,「你们两个今天约好来乱的吗?」

「我可是整整住在那三星期之久,连期末考都翘掉了还不能出院也太惨了吧。」而且我伤口第一个星期就好得差不多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最後两星期是在住心酸的还是怎样,「而且我没和漾漾约好。」

谁知道漾漾怎麽会突然跑回来带衰我,而且看起来他也才刚回来……时机是有没有这麽准。

「那你呢?」

「那个……我的手机忘在房间里面,所以回来拿一下。」缩着身体,看起来很想倒退两步冲回房间的漾漾这样问,「欸……应该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没有,你们再晚点来就真的会打扰到了。」兰德尔学长笑得很嚣张,不过跟平常不一样的是今天那个管家没有跟在旁边,「我们在八点时会开始消除旧结界。」

「……我是不是不小心挑了什麽危险的时间回来啊?」默默地退後了一步,我觉得听兰德尔学长和漾漾的说词感觉超不妙。

「没什麽特别危险的啦,不过就是普通重建而已,没影响。」另一个我不认识的黑袍耸耸肩,笑着这样回答我,「你们两位是羽若茴和褚冥漾吧?我是戴洛。」

「啊、你好。」闻言,我连忙弯腰打招呼。

「安因去支援校舍方面的结界重塑,分配到另一组去了。」通过心灵交流後学长对着漾漾这样说,然後他把手上的书本放到旁边的桌上去,「你们既然都来了,要不要顺便见习一下大型结界的重塑,这种机会很难得哦。」

我们两人同时一愣,漾漾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而我则是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们要干嘛,结果学长就开口要我们参观了。

看见九澜大哥很不安好心的笑了,我一秒往前走了几步拖住漾漾的後领往黑袍的聚集地、也就是沙发区走去,完全不想等九澜大哥过来把我们拖过去。

不过你们这群人难道没有看见我一脸疑惑的表情吗?真的不和我解释一下你们再说什麽吗?根据危险程度,我再考虑一下是否改变主意先落跑为妙。

「呜呜……我只是回来拿手机而已若若你别拖我下水……」在我手底下挣扎着,漾漾完全不愿意陪我一起送死,但是不管怎麽样漾漾你绝对会被留下来的,所以快放弃挣扎吧!我这是为了不让你被人偷偷干走内脏而着想啊。

而且你有哪一次从我手中逃走过的?

但意外的是漾漾这家伙这次挣扎时居然差点把我拖着走,不过最後我还是成功的把人拖到沙发旁坐下。

气喘吁吁的倒在沙发上,我突然觉得漾漾想找死就让他去就好了啊,我也用不着硬拖他过来吧?

害我现在累得要死,但是漾漾刚才也挣扎到有点喘,所以我们算扯平了。

「褚、你刚才进校门的时候都没感觉怪怪的吗?」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漾漾,学长一付不懂漾漾为什麽要落跑的模样。

但是他的话一下子扯到天边,我们根本听不懂。

「因为今天要开始消除旧结界,旧结界消除之後必须等待一天的时间才可以重塑结界,所以校园外层布下了防御网,一般来说如果不是相关者应该是不能随便进出校区范围。」

站在旁边的精灵赛塔很好心的给出了解答,然後他突然走到了我旁边,「羽同学等会失礼了。」语毕,赛塔不分容说的就摸了摸我的脑袋,不舒服的感觉瞬间没这麽明显了。

「赛塔谢谢你。」虽然不知道他做了什麽,但我刚才确实头有点晕,差点没吐出我的早餐。

而听到这边我就差不多知道学长他们要干嘛了,过年了所以结界除旧换新嘛是吧?

早早就知道我出院日期的九澜大哥早在前几天就丢给了我一颗石头,说进出校园时一定要带着,我现在终於知道它的用途了。

但漾漾我就不知道他是怎麽进来的了,不过看他刚才一秒转头看九澜大哥,我也差不多知道这是谁搞得鬼了。

所以到最後,漾漾不管怎麽样都是要留下来的。

「哈哈、褚同学你就当在做爱心公益,留下来陪羽同学一起见习三天吧。」硬要挤到我旁边的座位,九澜大哥很豪迈的帮漾漾定下了接下来三天的行程,「不然羽同学这个寒假会很无聊的。」

不、其实不会无聊,就算漾漾现在走掉也没关系,我有薰衣草就够了。

「欸……?若若不打算回去过年吗?」有些讶异的转头看着我,我终於知道漾漾看见我会这麽吃惊的原因了。

「……我家半个人都没有。」是回去过个头,不要逼我讲出这种好像很哀伤的话好吗?

都是因为漾漾所以害我被大家行注目礼了,於是我只好再加了一句,「而且我之後要补期末考,千冬岁已经帮我和老师说好了,只要期末成绩考到90分以上就给我过,连补课都不用。」

虽然不是全校都知道我是被鬼王高手给带走,最多就是和大家说我失踪而已,但老师他们多少有门路知道讯息,所以同意让我用这种方式过关。

「欸?90分也太高了吧?」

「可是千冬岁说我随便考都可以90。」

「……你们这群变态……」

「你才是笨蛋咧。」往漾漾那里吐了吐舌头,我威胁他在欺负我就要和薰衣草告状後漾漾才啧了很大一声闭嘴。

哇靠、这家伙真的越来越大胆罗?

「什麽女鬼?」和我的对话结束不到半秒,学长突然眯起红色的眼睛瞪向漾漾,想必大家心里都有同一个想法。

「你又被什麽缠上了。」跟着往旁边看去,我顺手拍掉九澜大哥明目张胆伸过来的手,「你今天其实是回来求救的吧,手机只是顺便的对吧。」

「……对、差不多。」见到若若根本是用肯定句在说话,褚冥漾在一群黑袍睁着一双亮眼想要听八卦的注视下目死的把女鬼的事情大致描述了一遍。

就在他讲完之後现场宛若发生了什麽杀人命案般鸦雀无声。

一秒、两秒、三秒。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在搞笑吗──」

和预料中的一样,三秒过後黑馆大厅响起了一群黑袍的大笑,就连赛塔都把脸转到另外一边去,肩膀还可疑的抖动着。

「提议一、干掉她。」笑完之後兰德尔学长好心给了提议一,但那是非常不切实际的提议。

「提议二、找出屍体好好研究为什麽她会对那个人如此之恨,尤其是我们还可以由屍体中得知……」

「提议三、请她好好安息。」

「提议四、你一头把自己撞昏算了。」

身旁的人继兰德尔学长之後接二连三的提出建议,但完全没有一项是有帮助的,学长还直接对自家学弟落井下石。

「提议五、其实辅长可以在学校以外的地方帮人复活,请留全屍。」张开手掌比了个五,我朝着漾漾挥了挥手说拜拜表示他可以滚了。

完全无视於我,漾漾吸了吸鼻子看向学长,「所以我想拜托学长帮我想个办法,要不然她真的去我家我就惨了。」

「喔?委托工作吗?」红眼慵懒的看了过去,摆明就是想耍人,「你要出多少工资?你觉得呢戴洛?」

「冰炎别戏弄他了,那种状况连收费标准都不到。」刚认识的黑袍戴洛老兄很有义气的帮了漾漾一把。

「唉……如果要我帮你的话你要等三天,现在开始到结界重塑之前我都不能离开这地方。」叹了口气,学长伸出三根手指这麽说着。

「重塑结界需要三天的时间,之後就可以开始稳定结界了,直到全部完整固定约莫要半个月左右,那时候黑袍只要轮流一天一个人过来视察状况就可以了。」赛塔微笑着这样告诉漾漾,「所以最多只需要等三天就好。」

「你就在这边见习三天打发时间吧。」戴洛转过头,非常亲切和蔼的这样说着,「你可以陪朋友一起见习,不会太无聊的。」

因为种种原因逼不得已只好点了点头,漾漾满脸无奈的看向我。

「……你如果刚才不这样看我,我还勉强可以跑一趟帮你弄掉那女鬼。」在拜托学长之前褚冥漾难道没想过我会比较好说话吗?不过就算现在拜托我也不可能了。

你有种就滚回原世界留个全屍!

「才不用,你给我留在黑馆就好。」

……现在是怎样?瞧不起我啊浑蛋漾漾!

距离八点、也就是开始重塑结界的时间还有点久,大家在漾漾跑上楼拿手机和家里报备之後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只有学长随後跟着一起上楼了。

说真的,我以为这个寒假能安安静静的窝在房间里度过了,没想到居然有这麽多人聚在这里,就连学长都没有去出任务……我现在根本不想和他面对面讲话啊。

心好累,真的。

偷偷地打了个哈欠,难得被准许换上裤装的我立刻在九澜大哥离开旁边的座位後缩起脚霸占住空位,拉了拉身上的小外套,我整个人靠在沙发椅背上休息。

闭上眼,我昨天就已经没怎麽睡到了刚才还在和漾漾玩拔河浪费体力,就算没睡着也无妨,我只是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而已。

粉色长发随着动作滑落到了还贴着纱布的颊边,闭目养神的少女疲惫的没有心力注意到自己的动作全被在场所有人看在眼里。

拿着手机,刚才因为临时说要留宿而被老妈狠狠刮一顿的褚冥漾揉着受到残害的耳朵走下楼,第一眼就看见一团黑嘛嘛的人群里头唯一有着亮色发丝的若若。

……亏她在一群黑袍里面居然还敢这样睡。

无言的看着若若把自己睡觉时的习惯发挥的很彻底,褚冥漾都不知道该说什麽了。

不过……这样比较好。

总比在若若回到他们身边之後总是紧闭着眼、像个死人般一动也不动的躺卧在床上还要好。

缠着绷带、身上插满管路和仪器,那时若若的身体冰得不像话,那张好看的脸蛋尽是一片死白,每次只要打开那扇门,他就很害怕门後的少女已经成了不会再醒过来的冰冷屍体。

三步并两步往楼下跑过去,褚冥漾坐到少女旁边的座位想拍拍肩把人给叫醒,但连碰都还没碰到,浅色的双眼倏地睁了开来,「你干嘛?」

「靠、原来你没睡着!」

这世道做人真难,没睡也碍到你了吗可恶。

抓过漾漾手里的手机,我看了一下时间後拍拍屁股站起身。只不过稍微休息一会後居然已经八点整了,大厅里的黑袍们全都开始进行准备动作,学长也刚好下楼开始准备。

为了避免碍手碍脚的,我把手机塞回漾漾的手里後往楼梯口那方向走去。

大厅里的桌椅摆饰不知何时全被移光了,空间的中央整个空荡荡的连地毯都没有,底下就是一大片的白色大理石地面。

黑袍们开始在互相抛接着不同色泽的水晶,然後弯腰在地上画出法阵,如果待在下面的话会妨碍到他们,於是我只好抓着漾漾往楼梯上爬了几阶,然後就坐在一旁见习。

「拿去。」兰德尔抛了一块水晶让学长接住。

从我们这个角度看去,学长手上拿得很像一块黑色水晶,但感觉上又好像不是,那水晶随着角度的变化转眼间又变成了有些透明略带着金黑色光芒的水晶。

拿着水晶,学长开始在巨大的白色地面画下阵法。

我没有看过学长画法阵的模样,但是……那法阵就和妈妈记忆中的一样,整齐精美的像是机械所画出来的,圆形连一个角一条线都没有偏掉,咒文图案不断的堆叠上去,慢慢的将大厅的地板逐渐画满。

理所当然的、学长的侧脸还有那银色的发也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羽,你刚才有说话?」学长画完最後一笔完成图腾後突然抬起来这样问,因为方才他的脑里只听见断断续续的杂音,隐约能听出那是自家学妹的声音。

「……学长你幻听?」睁着眼,我很不要命的这样反问,学长立刻伸出拇指往脖子上一划,意思就是等我处理完结界後你走着瞧。

咳了一声,我连忙转头当没看到。

将手上一点都没有减少的黑水晶抛还给兰德尔,学长站到了自己刚才画的阵法里,「元素抵销的大阵法,每个人按照自己的位置站好不要乱跑。」

「早知道了,冰炎小弟。」早就画好阵法站到一旁的九澜大哥搧搧手,往四个角落的其中一个图形走过去之後就站定不动了。

四名黑袍分别站在了四个角落的位置上之後,赛塔才慢慢的走向阵法的中心点。

地上的黑阵突然发出了微弱的金色光芒,一点一点的像是萤火虫一般往上飘,好几个光点掠过我们的旁边直直往天花板飞去,照得整个大厅到处都亮晶晶的。

赛塔伸出手,他的手掌上画了和地面是同一组的图腾,两者非常相似但又有点不同。

眯起眼仔细盯着地上的图腾看,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过类似的组成,学长他们一开始所绘制的全都是各元素的专属图腾,最後才补上的繁杂阵法似乎才是真正用来抵销的。

我们的学院是以四个元素的聚集地为基础、接着相互连结後才组成整个大结界,黑馆的结界也是由各个元素所组成。

以赛塔为首,他的作用便是阵法发动时主要先镇住从结界释出的各个元素力量,然後在以四位黑袍为容器,当作重塑结界这段时间元素的寄身容器。

『水元素之位罗耶伊亚.九澜,火元素之位冰炎,风元素之位席雷.戴洛,地元素之位密西亚.D.兰德尔以及倒位之暗赛塔萝林将重塑黑馆之结界,吁请钥匙落位分化,禁绝外来之者。』

好听的声音像是在歌唱般咏唱着。

然後,法阵传来强烈的黑光。

拉下过长的袖子,我一秒决定用手遮住双眼,因为那光芒太亮了,亮得彷佛会刺伤双眼。

等到身旁的漾漾猛地倒抽了一口气之後我才放下手,好奇的往大厅方向一瞧,不知道什麽时候整个黑馆的地板都不见了,所有人都踩在阵法上头,而阵法之下则是黑色的无尽深渊,看起来有点惊悚,很像随时都会掉下去的样子。

学长率先伸出手,『黑馆中的战火之钥,请短暂的借宿我手。』脚底下是整片墨黑的空间最下头有个不晓得是什麽的东西窜了上来,出现在地面的同时成了火焰,然後它旋转着、慢慢的变成一个圆圆的东西落在学长手上。

『黑馆中的地守之钥,请短暂的借宿我手。』兰德尔依样画葫芦的伸出手,同样从最下方冒出了黑色圆圆亮亮的东西缓缓的停在他手上。

另外两个人也各自叫唤出镰风、水御两个圆亮的球在手上。

漂浮在空中的黑色阵法缓缓转动,搭上了赛塔沉静的声音,这付光景看起来很美。

精灵喜欢美丽的事物。

用手掌抵着下颚,细长的双眼闭了起来,少女像是在回忆着什麽。

赛塔站在原地,一点点银色的东西落在他的手上,然後他的声音和语言改变了。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麽样的咒语、又有什麽样的作用,但咒语般的字句转换成了歌谣,十分的温暖,听着听着就让人想要闭起眼睡上一觉。

但是不行。

因为我们的身旁冒出了很多不知名的东西,但那些黑影并不是原本就在黑馆里头的物品,睁开眼往旁边看去,漾漾一脸就是很想昏倒外加睡死给你看的迷蒙表情。

我本来想动手打醒他,可是不知道什麽时候"坐"在漾漾旁边的尖叫人像见到我要动手,很爽快的抢先下手,用它的画框角砸了漾漾的头。

我听见骂了很大一声的脏话,看来那幅人像画完全没有框下留情的样子。

除了那幅画之外,我们还看见很多不应该出现在楼梯上的东西正在我们旁边一起看戏。

包括我一开始住进来时就看它很不爽的花瓶。

过了这麽久它还是恶心的让我想砸烂它。

为了避免自己动手残害生命,我决定转过头继续看美好的事物才是上策。

站在中央阵的赛塔缓缓放下手,原本不见踪迹的地板很快就复原了,只剩黑色的阵法慢慢旋转直到停止。

结束了?

看着已经平静下来的黑馆大厅,我扶着旁边的栏杆站起身想走下楼。

就在我和漾漾接连起身的同时,站在四个边的黑袍们猛然地叩了声全部都单脚跪倒在地,那个声音之响甚至回荡在整个大厅里,让人有种膝盖会碎掉的嫌疑。

看见大家全跪倒在地上,我整个人愣在原地,身旁的漾漾率先回过神来冲下楼,「你们没事吧?」

但是当漾漾踏上地面的那瞬间,不到一秒他就立刻缩回脚哀嚎,彷佛踏上了一个滚烫的煎锅一般。

「你们两个先不要下来!」离我们有段距离的学长喊了一声,漾漾马上又倒退两步回到楼梯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地面上的图腾慢慢地消失淡化之後原本跪倒在地上的几个人才摇摇晃晃的各自站了起来。

站在中间的赛塔先移动了脚步,很快的往旁边跑去扶着像是又要摔倒的学长,然後他转过头对我们两人说,「不好意思,可以麻烦两位也帮帮其他人一下吗?」

兰德尔的管家尼罗不知道什麽时候出现在自家主子身边帮忙托着,而漾漾也很快地跑下楼梯扶住差点又摔倒的戴洛。

慢了大家一拍,我跳下阶梯後连忙跑到九澜大哥面前用肩膀整个撑住他瘫软的身子。

让九澜大哥的手臂半挂在我的脖子上,我伸手抓住比我大上许多的手掌避免他整个人从我身上滑下去。

掌心另一端所传来的温度非常低、低得几乎可以和我相比了,仔细一听可以发现九澜大哥的呼吸有些急促,整个人看起来就很不舒服的模样。

「请帮忙大家先各自返回房间休息。」赛塔这样对我们说,刚才下场的所有人里面就只有他一点影响都没有的样子,「黑馆结界基底的四种元素之钥现在都栖息在他们身上,因为钥匙的力量相当的强,所以短时间会造成剧烈不适,让他们安静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闻言,我往旁边看去,只见其他三人也都只能让别人扶着走上楼梯,我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大家。

「漾漾,你的房间借给九澜大哥休息好吗?」使力将瘫在身上的九澜大哥往上拉,已经差点被九澜大哥压倒的我拔高音调问着扶着戴洛正在上楼的漾漾。

「好!」往我这边看了一下之後漾漾点头,「我等等来帮忙。」

那我觉得漾漾你可能要快点,因为我不想让九澜大哥跟着我一起滚下楼梯……我的脚已经开始在发抖了,九澜大哥太重了啦……没事长那麽大只做什麽?

吃力的扶着他往楼梯口靠过去,我担心的偏过头看着平时总是很吵、现在却一言不发的人,然後皱起眉。

注意到我的视线,浏海底下的唇勉强勾了一抹弧度,「我没事好吗,别露出那种好像我已经死掉一样的表情,在拿到你的手臂之前我是不会挂的。」

「……白痴、别拿那种事乱开玩笑。」

*****

冒天→→POPO极为缓慢搬迁中。

2018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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