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單身 — 單身〈一〉

正文 單身 — 單身〈一〉

她说:「如果你是单身的话,我应该会喜欢上你。」

他说:「如果我是单身的话,我会喜欢你……」

~◎火影同人—佐*井◎~

「现在的你(你)还是单身吗?」

最近这支广告,打得有点夸张……

「给单身的你(你)也能有恋爱般的幸福滋味~」

区区的罐装蕃茄咖啡最好是有那麽大的魔力,讲得全天下的人都不需要谈恋爱一样……

「井野!你在干嘛?」招呼在肩上的掌心,让如浩海的水蓝眸子震荡一场暴风雨。

「看广告……」捏了捏残留不少余震的肩膀,冷瞪不懂控制力道(或该说是故意……)的同事,山中井野一脸无奈,有必要出手这麽重吗?

「我知道这支广告!」

打得那麽凶,山顶洞人才不知道吧……

「那你有喝过那个咖啡吗?」

蕃茄加咖啡……什麽鬼滋味?

「有耶!」

世上果然充满一堆对新品好奇的人。

「好喝吗?」

「还不错啦~不过我的重点不是好喝。」

「那是什麽?」吱吱喳喳的声音不绝於耳,她有些後悔,也许该用「发呆」取代让这群人引起兴趣的「看广告」,因为这间位於商业大楼林立的7-11,中午休息时间生意理当好到不行,尚具有用餐区的广大店面,瞬间被她们一行人的音量占据,虽然能被路过的电子新贵注意是绝大多数OL的心愿,但山中井野打心底不希望这份注意是因聒噪而来……

「现在买这种咖啡集点就送恋爱御守,我在搜集这个,所以每天都会买一罐!」

行销手法还真不是普通的积极呀……

看着从皮包里取出各色不同爱情护身符的小梅,脸上堆满的得意,综合好姊妹们佩服的目光,山中井野选择默默走近结帐台。

「你喜欢这支广告吗?」

天杀的一群人居然跟随她的脚步……

「不喜欢。」三字让一群活像思春期未满的女生们眼中顷刻涌上失望。

「一直重覆播个没完,好烦。」於是她不想死地补上一句。

欢乐继续在她们之间奔腾,无奈甩甩她高绑的金色马尾,不懂这些国中少女才该有的行为怎会发生在她身边?纵然大夥都不过是甫毕业的社会新鲜人,但也该将孩子气的表现收起,尤其是渴望爱情的花痴态度……

是的,她们是一群甫接触社会的女孩,最喜欢在办公室里一同分享学生时期的风云经历、一起咒骂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变态主管、加班的时候硬是要挤在同一张办公桌上享用早就冷掉的晚餐;而最近她们流行的是──减肥。

减肥这玩意儿是没人发起,大家就会私下默默进行,然而当其中一人吵着非砍掉身上几块肉的时候,便会激起众人定下一个共同目标,开始公开自己的体重、公开自己每餐的热量、并公开几日下来的战术及效果;只要有人多瘦一公斤,其他人就会不甘示弱地更为热衷,於是乎,每日中午在7-11报到,便成了她们之间最新的减肥手段。

更於是乎,这间中午生意好到不行的7-11,本月卖出的沙拉量肯定史无前例。

「不管怎麽说,我很喜欢这支广告的设计概念,感觉就像会牵线的月老一样!」

为什麽她都已经不知介绍到哪儿去了,她们居然还在关於广告的话题?

「嗯嗯!我也有这感觉,因为他也有喝这种咖啡呢!」

他……?

将买好的沙拉放入自备的购物袋,回望接语的加奈子,一直显得慵懒的蓝眸,终於亮起倾听的欲望。

她不记得加奈子有男朋友,那麽句中的「他」是指谁?

「他是谁?」混乱中不知是谁,贴心地为她提问。

「你忘罗?加奈子之前提到的『极品』呀!」

极品……?

偏头,显示了她的不解,三五姊妹呈同一姿势,连偏头的角度都刚好顿在诡异的四十五度角,加奈子笑得尴尬,只好拖着一行人闪到角落,开始她不知何时、不知何地、不知先跟了哪些人说过的长篇大论。

「那个人每天早上都会坐在最靠门的位置吃早餐,长得真的超帅的!高高瘦瘦,头发半长不短,举手投足都很有气质,是属於忧郁型的美男子!」加奈子激动得口沫横飞,一群人听得雀跃不已。

「如果我没记错,他每天也是喝那个广告的咖啡,所以我在想,这咖啡说不定是一种爱情的媒介呢!」

哄堂的三八讪笑不绝於耳,水蓝的眸子却独自离开夸张的热闹,并不是因为天下每天喝一罐那种咖啡的人多不胜数,硬要把这种巧合列为爱情媒介实在牵强的离谱,而是一般而言,当独处时会选择最靠门入座的人有几个?

沿着玻璃窗设计的客座席,是像吧台一样的相连桌子配上单人椅,绝大部份的人都会选择最角落、靠边、左右旁都没有人的位置,然而那人却选了一进门的坐位,冒着很可能被某个白目顾客撞到的危机坐在那儿?用意是何?

对那个位置有所眷恋?离结帐台的美眉比较近?还是他天生喜欢被人撞?答案怎麽样也不可能是第三者吧!

探近门畔,那不时因靠近的人影开开关关的自动玻璃门,一阵阵发动它恼人的低鸣,如果不是那个人喜欢受这种催眠曲洗礼,就是他希望门上的「叮咚」声能提醒他不要用餐用到睡过头。

或者,他在等人?而这位置对於那来人而言是最醒目的存在?

……没道理吧!只要敍明约在7-11,顶多就这麽大的店面里,有需要担心会看不到人吗?

好奇心益加泛滥,身为女人谁不爱帅哥?都被加奈子形容成「极品」,想必那位「极品」的思考模式,绝对值得好好研究一番!

立於门边位置,弯下腰,让视线与坐定之人平高,金色发丝优雅滑向肩侧,蓝瞳扫过玻璃窗外一百八十度的视野,车流不少的马路,行人穿流不止的人行道,加诸看上去不过是方形盒子林立的死沉科技味,拼凑成再普通不过的商业区,她实在不觉这位置能有什麽特别?

本以为是这位儿才能欣赏某种景色,现在看来,肯定是只有这位置能欣赏到每朝从对面小巷经过的美女吧!

帅哥爱美女,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加上,他如果还是个正常男人,就绝对会有这般人人嗤之以鼻却又趋之若鹜的癖好;再加上,愈是被奉为「极品」,就愈代表极品之下定有等比的缺点隐於其中。

不是她见不得加奈子好,不是她不够义气、不够朋友,也不是她实在懒得和她们瞎起閧;而是现实通常即是埋藏在梦幻背後的恶梦。

冷笑了一声她的不屑,正打算站直身,角度的变换,让眼角余光顷刻由左侧灌注一道正中午的艳阳,让缩回的玉颈不禁更朝前探,被7-11的招牌切去半边的太阳,彷佛在时针朝向最顶端之刻,那轮火炎也同样位於最顶端下照。

中午的太阳是从上面照下来的,那麽早上呢?

无端泛现的念头,令她忘我地继续观察,直到身旁有人跟着凑了过来。

「井野,你在看什麽?」她没想到靠过来的人即是这个话题的女主角──加奈子。

「该不会……你也在好奇他为什麽要坐这个位置吧?」

咦?!

此话一出,小巧的清秀脸蛋终於回归店内,望着加奈子幸福洋溢的脸孔,蓝眼眨巴眨巴,默认了这句。

「因为我也好奇很久了,平常早上他都坐在这个位置,所以我不敢靠过来,後来忍不住趁着假日跑来这里观察,才终於知道他为什麽这麽喜欢这个位置。」

「为什麽?」大大小小的脸孔全凑到两人之间,异口同声倒让井野又省去发问的力气。

「因为……」细手一指,朝向7-11左侧招牌下,几乎快隐没在玻璃窗视野边界的最末一栋大楼,整栋大楼楼面皆以深蓝色玻璃窗装点,似触不着阳光的深邃星宇,除了偶有车流後照镜的反光照射,瞬秒交织的几许晶蓝,它便只是黑压压地矗立在对她们而言向来陌生的远方。

「那里怎麽了吗?」大眼小眼盯着那儿瞧,瞧不出端倪的表情,让故作神秘的加奈子神气极了。

「现在当然看不出来,但是早上太阳会直接照在那片墙上,只有这个位置才看得到哦!闪闪发光的样子,有点像被太阳照得一闪一闪的大海……嗯……」她顿了一下,感觉似乎对这句形容不甚满意。

「啊、对了!就像井野的眼睛一样!」

像眼睛一样……?

海浪好似在耳畔拍打,阵阵浪花碎了满沙满石的浠沥协奏曲,自那几乎歪斜的角度上,倾泄而下,流淌一片片彩绘玻璃的古老圣洁,还有那远远的怀念笑语……

他说:『旧校舍跟你挺像的。』

她说:『为什麽我会像那种又旧又破的教室呀?!』

面对她气绝的凶暴,他显得冷静。

他说:『你早上都不会经过这里吗?』

她说:『谁会没事一大早跑到这里来?』

面对他冷静的态度,她显得莫名。

『我会。』那两个字很清楚,但接下来的字句,取代了她本来想嘲弄他的念头。

『早上阳光会刚好照在那面玻璃窗上,看起来很像太阳从海平面昇起,拖着长长的金色影子,把水面照得闪闪发亮……」

古老的教堂式设计,深浅不一的蓝色系玻璃片,拼贴成一扇圆拱形的窗子,他指着那扇任谁看了都只想好好把它洗净的玻璃窗,秀出一贯最帅气的浅笑,轻声说着:

『很像你的眼睛。』

「真的很像吗?那一定很漂亮!」

车流依然载着正午的金阳在马路驰骋,不变的红灯秒数,不变的热闹喧嚣;繁华的商业区里,为了寻觅一顿温饱的人潮们,依是在恍若大海的街道上,奔波。

同事们喧譁的笑语仍在耳畔嗡嗡作响,被话题缠绕不休的蓝眼美女,却似海上失魂的人鱼……

『很像你的眼睛』

世上会说一样的话的人很多,会喜欢看一样的景色的人很多,会固定在同一个时间点看同一道风景的人也很多;但是,会拥有同样的想法、同样的思考逻辑、同样喜欢欣赏日照玻璃窗又同样是忧郁型男的人……有多少?

这麽想的同时,心头不知怎地……

呯然跳动着……

喔!不、

是被人一掌打得心惊肉跳才对──

「就交给井野好了!」

什、什麽?现在是说到哪个话题了?

「对呀!井野是恋爱高手嘛!」

恋爱高手都掰得出来?

「等一下!你们……」

「好啦!井野,不要拒绝嘛!加奈子的梦中情人就拜托你了!记得一定要问出他有没有女朋友哦!」

这、这啥?!

「井野,你人最好了,拜托罗!」

这这这、这些人是怎样啊?!怒火中烧都不足形容她的悔恨,然而看到加奈子满是寄予期待的眼神,山中井野不得不将胸中怨火硬是捻熄……

只是,为什麽偏偏是她呀?!

车水马龙,不论是中午亦或赶着把马路塞爆的早上,位於商业大楼林立的这个地段,依旧不变它的繁忙风采。

山中井野站在7-11的正对面,人来人往的行道上,她看似与一般等着过马路的人无异,有异的是,无论绿灯轮了几回,她仍是钉在原地动也不动。

加奈子和一群好姊妹们托给了她这个任务,调查她们口中的「极品」是否还是单身,顺利的话,还要帮忙介绍加奈子跟他认识,理由是,大夥都觉得她对男人很有一套,是姊妹们之中最能向「极品」搭讪成功的不二人选。

听你们在放屁!

她有满肚子的怨火说不出来,平常都是在家里用过早餐才出门,今天为了提前出门,害她连早餐都省了,肚子咕噜个没完,却一步都不敢踏进不过隔着一条马路的7-11。

不知怎地,她十分紧张,听闻加奈子的敍述後,纵然对那位「极品」有着极大的好奇,却也莫名地患有帅哥恐惧症,毕竟没有一个正常的女人会希望在帅哥面前出糗吧?

现在居然要她去打听那人是否单身?到底该从哪个角度切入才对?

蕃茄咖啡吗……?

是的,一切起源都是那支广告,如果真像她们口中说的,那支烂透了的恼人广告真有那麽一点点的月老作用,就拜托让她顺利运用吧!

她向苍天祷告,不经意地瞥向远方深蓝色的陌生大楼,从马路这端看过去,重峦叠嶂的大楼们根本把它挡去泰半,令山中井野即使再怎麽伸长玉颈欲看清传闻中的那幅美景,也依然只能在羡慕长颈鹿的脖子之际,作罢。

回首,故意选在门边位置的正对面站立,是因为对於那些只能往窗外看的坐位,这儿最能看清楚目标物的相貌,第一眼的印象是很重要的,这能左右她该用哪一招下手,而不致於一下子就被判定出局,这也是她迟迟不愿走入店内的原因之一。

蓝眸欲继续观察那个坐位是否已经有人入座,偏偏一群不懂得节制的年轻人硬是要挡在店门口喧闹个没完,只见门畔数来第二个座位依然空无一人,而她的目标处却被一堆黑压压的人头占领,让耐心随着肚子饿的暴躁脾气宣告破灭。

烦死了!那些人到底要不要走呀?!

也不知是神听到她内心的呼唤,亦是那群人感应到来自马路对面的冲天怨气,井野正打定倒数五秒後的下个绿灯一定要一股脑儿冲进7-11,黄灯轻闪,尚不及足举,那行人已依着绿灯指示朝她……不、是向着马路这边走来。

人朝四散,7-11店门瞬间清空,行人的足音、车流的喇叭声;都在幻海般的蓝眸终於迎上门畔第一个坐位当下,静諡无声……

人行的步调依旧,在斑马线上急骋,与车流的步调交错,过完一个绿灯紧接着再一个,残酷的秒数总是倒转着催促,她的目光却在那动态的交织网络上,直处於红灯的状态。

一杯罐装咖啡,是最近当红炽热的蕃茄色设计,与之相伴的是已然净空的面包袋,还有撑於桌面的手肘,净白的衣袖半卷於肘部,慵懒的成熟风范在托着侧脸的掌心中流淌,半遮深邃幽眸的夜黑浏海,不失性格地增添其本有的俊逸,那眺望远方的侧脸是找不到任一丝缺陷的角度下,也依然俊挺的轮廓。

他的目光始终在加奈子指示的左手方停滞不移,可以想见那双深邃中反烁着比如银河的晶蓝,他的专注不受玻璃窗外任一物的牵动,全然倘佯在阳光普照下恍若蓝海般一波波漾荡的楼面。

『很像你的眼睛』

蓝眸之中闪烁着名为震撼的情绪,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隔着一面丝毫不影响视觉的玻璃窗;加奈子口中所谓的「极品」,即便那纤细的黑发似乎更颓废了些,即便那稳重的衣着似乎更具魅力了些,即便那孤傲的身子似乎更成长了些;即便那双幽眸似乎离她更远了些……

那人都是她一眼就能认出的──

宇智波佐助。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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