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微风拂动的深棕色长发,为暮色镀上了一层金。与清秀稚嫩的面孔不符的是-那双彷佛能够看穿一切的深邃眼眸。
为何那个人…少女会出现在那呢…?
“在想甚麽呢?叫你都不应。”
低沉悦耳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一片阴影将我垄罩。我单手托腮撑着头,抬眼看向声音的来源。
他低着头、垂着一双淡色眼眸与我对看。细碎的金发搔弄着我的脸庞,使我觉得发痒,纤长的睫毛投下的阴影则另那双通透的眼变得深邃。
眼前的少年仍穿着与我一般的西式制服,但在这短短半年来,他抽高不少,已勘勘与我齐高,而当初的纤细嗓音也因变声而低沉。
我和他,他和我,我们、仍是我们,却又不是我们。
我因当下所产生的矛盾想法而困惑,却又无从可解。
直到…两年後的那一天….。
那是一个下着暴雨的秋日。
狂风暴力的拍打在脆弱的玻璃窗上,昏暗的走廊,独我一人。我看着窗外夹杂着雷电的乌云不断逼近、暴雨磅礡,只在原地伫立观望、无所作为。
良久,我轻叹了口气,走出了教学楼。
灰暗的乌云带着混浊笼罩中庭,昔日美丽娇嫩的樱树,在一片昏暗中就像是只徒留残枝的死物。
而那个有着猫眼的纯白少年站在一旁。
他争着双眼仰头看着那颗形同槁木的樱树,不闪也不躲,任由雨水打湿身上的洁白制服。
“结束了。”
当我缓步走到他身旁时,他这麽说道,语调平稳,目光仍不从樱树上移开,而我则以沉默相对。
“我们分开了。这麽说,并不对。我们从未在一起过。”见我不做言语,他开始絮絮叨叨地说着。
“为甚麽,会这样呢?我…不过是想待在那人身旁,但我却伤害了她。”
“你,是知道的。”
他说,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确实,我是知道的。远在少年还未出现时,便知道了他,以及在他出现将会发生的事。
他和她的离别,我们功不可没。
“你们做出了选择,而我在最後也做出了选择。”
话落,他看向我。钟声恶作剧般地响起,似嘲讽。
“真的,结束了啊…。”
昔日的少年站在雨中笑着说道。雨落在他扬起的眼角,顺着他瓷白的脸庞滑落。他浑身湿透、微微发抖,不住大笑、声嘶力竭。
我皱着眉、痛苦的看着眼前笑得癫狂的人,不愿将目光离开唯恐错过他的所有变化,直到他体力不支,双腿脱力跪在泥泞的地上。
“不用你扶,我自己可以。”
我冲上前欲将他扶起,他摆了摆手拒绝并单手撑膝吃力站起,转身便走。
在他即将迈出校园时,我不禁拉住他,将他劲瘦的胳膊仅仅纂在手里。
他回过头看向我,微微一笑、恰到好处一如初见。就在这一瞬,他握住了我的手腕,微微用力便轻易挣脱,走出了大门。
至此,少年带起了面具,不付纯白。
“我要离开了。”
“是去留学。”
春天再度来临,少年看着中庭里花树说道。
然後他抬手将一朵白色山樱摘下,小心翼翼的探勘着:”樱花果然有毒啊。”
我瞪大眼看向他:”没、没事吧!?”
见状,他只淡淡一笑,丢下一句更不负责的话:”没事,已经毒入骨髓了。”後,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