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干嘛?快过来啊!大家都在等你呢。」
我有些踟蹰,「可是……」
昔寒皱了皱眉,「可是?大家都很想你,等你回来等三年了,你还在犹豫什麽?」
「可是我会怕……」我回望他,「怕他们看到我现在这样会难过……」
「你逃走他们就不难过吗?别傻了。」他轻拍了拍我的头,「出来吧,总要面对的。」
「……」我深吸了口气,点点头。
&
碰!
看着满屋子的人对着我拉开礼炮,彩纸洒满我全身,我眨了眨眼,有些怔愣。
「欢迎回来!」眼前是熟悉却已经有些不同的人们,不同的脸上是相似的欢喜和激动,让我不禁有些想哭。
他们因为我的任性,伤心难过了多久?
现在我回来了,他们也因此而激动喜悦……我欠他们好多,至少欠他们这三年的伤心和担忧。
「……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蓝姨眼眶泛泪,不停地重复这句话。
尚叔看着我,添了些许皱纹的脸有着欣喜的神情,「回来啦?你的房间我们都还留着,没有动过,你可以放心回来住……」
「嗯。」我哽了一下,没有说话,只能点头。
接着清芯冲了过来,一把抱住我,「你跑什麽啦?还一跑就三年,不知道我会担心吗?太过分了!」
「就是啊,你知道我和清芯为了你掉了多少眼泪吗?」一旁的安缨瞪着我,似哭似笑,「要不是清姝劝住我,我一定叫我爸让兄弟们把你找出来,哪能让你这样不告而别还失去消息三年……早把你抓回来,叫你赔我们眼泪。」
「抱歉……」
「姊你是该道歉,不告而别,只留下那些信,真的很过分。」星天不满地看着我,「我是你弟耶,结果你连你要去哪都不告诉我,我有好消息要跟你分享都不知道去哪找你,想要你在我人生重要的时候在场你也不在!」
回望他,他曾经稚嫩的脸已经渐渐成熟,但仍残存一些幼时的轮廓,既熟悉又陌生,如此矛盾,「对不起,姊只是……不想你们看到我渐渐封冻的模样,我已经不会好了,与其让你们看着我难过,不如我自己走……」
「你这样的想法反而更伤人呢,心醉。」一双清冷的蓝眼直直地望进我的眸底,「有时候,就算看着亲爱的人一步步走向死亡却无能为力很痛苦,但还是会希望自己能够待在他身边,至少要陪到最後一刻,你懂吗?」
「你逃开不只让自己痛苦,也是让别人痛苦喔。」
我苦笑,「我已经知道了,不过还是谢谢你的提醒,泙澜。」
「好啦,别站着说了,让心醉坐下吧,她的身体不适合久站。」昔寒开口,轻拍还抱着我的清芯,示意她放手。
清芯有些不甘愿的放开,被身边的风卓揽过去安抚,而我身後的昔寒则扶着我,走到不远处的沙发上坐。
「你这三年躲去哪?」
「谁帮你出医药费的?」
「三年来你好吗?」
「爸知道你生病的事吗?」
「你什麽时候开始计划要不告而别的?」
「病情怎麽样了?」
我不禁失笑,这麽急?一人丢一个问题,还没多少时间差,让我根本不知道是谁先问,又该从何回应起。
「你们问题丢了一大串,要我怎麽回答啊?先整理好要问什麽再一个一个问我吧。」
大夥儿互相看了看,最後由安缨先开口,「你这三年躲哪去了?」
「柳爷爷帮我安排的医院。」
风卓问,「你什麽时候开始计划要不告而别的?」
我垂眸,「高二上刚得知我得病的时候。」
众人微默,像是在惊讶我发病那麽久,他们竟然到最後我要离开都不知道,或许也有些自责,没有及时发现我的不对劲。
我忍不住开口,「你们没有发现不是你们的错,是我自己故意要瞒着你们的,既然要瞒,怎麽能让你们抓到破绽呢?就像我是碎心寒这事一样,我不想让人知道,就不会留下太多线索给人知道啊。」
「你是碎心寒?」星天一脸讶异,「我怎麽都不知道?!姊,你也瞒我太久了吧!」
「不能告诉你啊……你也活在她的监控下,你知道吧?只要有一点点异样被她发现,我怎麽继续追逐我的梦呢?」
星天低头深思,又问,「爸知道你生病的事吗?」
「知道,我知道我得病後就马上告诉他了。」
清芯接着问,「谁帮你出医药费的?」
「我爸,我让他选择要不要救我,他二话不说决定帮我出全额医药费,还让他女儿有空就来照顾我。」
「你说的是……我们同父异母的妹妹?」
我点头,「是啊,莫天鸢,我们同父异母的妹妹。」
「她对你好吗?」
「她对我很好,她妈妈也是。」我看着星天,「比我名义上的妈好太多了。」
「那就好。」他感觉像是松了口气,「或许有天,我会想去见见这个素未谋面的妹妹。」
「到那天,我会再安排你们见面。」
尚叔见我和星天的谈话告一个段落,问道,「三年来你好吗?」
「还好吧,就是有时候治疗挺不愉快的,其他还好。」还有思念你们的时候很难过而已。
「那你现在病情怎麽样了?」蓝姨关心地问。
「目前控制在初期和中期之间,脚已经不太灵活,也不能久站,手……要弹奏乐器也很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