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白闭眸用双唇感受南宫陵博烫热的体温,双手紧紧拥住南宫陵博的後颈,舌尖与探入嘴中的舌相互交舔、缱卷着,直到体内气息全数用光後,四片唇瓣才缓缓分离。
「皇爷,为什麽突然吻我?」秦湛白的鼻尖与南宫陵博的碰触着,薄唇张阖时,唇面轻浅扫过南宫陵博的上唇,将气息喷在南宫陵博脸上。
南宫陵博没有回答,抱紧身前的秦湛白,让他将下颚靠在肩膀上,长指探入他後脑勺的雪白发丝内,紧紧闭眸沉默不语。
「皇爷?」秦湛白想起身看看南宫陵博,却被南宫陵博再次压回胸膛里,几经挣扎无效後只能乖乖被南宫陵博抱着。
南宫陵博呼吸沉稳,紧皱的眉头总算松下,才浅声开口,「不喜欢本王吻你?」
「皇爷说呢?」
「是本王问你。」
「喜欢。」秦湛白勾着嘴,顿了顿才又开口,「这是皇爷第一次主动吻我。」
「是吗?」
「当然是,每次都是我主动吻皇爷,皇爷都不自己吻我,皇爷难道不晓得,我的心思万分细腻,害羞得很呢,每每要吻皇爷,都得鼓足好大的勇气才敢吻皇爷。」秦湛白瘪嘴说话。
「真看不出你哪里心思细腻。」南宫陵博浅笑。
「本来就很细腻好吗。」秦湛白惩罚性地捏了南宫陵博的侧腰,感觉南宫陵博轻哼一声,才满意地再开口,「皇爷的吻技真好,到底是吻过多少女人?」
「未曾数过。」
「应该有十来个吧!」秦湛白替南宫陵博回答。
「不止。」南宫陵博扬眉。
「那就二十来个,再多,我就不信了。」秦湛白话中带着满满喜悦,或许是南宫陵博方才主动吻他,让秦湛白的心情好得几乎要飞上天。
「怎会只有区区二十来个?」南宫陵博冷笑,「湛白你说说,截至今你吻过多少女子?两个?三个?还是七、八个?」
「怎麽可能这麽少,我十五岁那年,外出征战回程办私事时路过苏州,那边的勾栏院姑娘美得全国皆知,我跟一群人到当地最知名的勾栏院,那是我第一次与女子接吻,那滋味销魂得令我从那日开始,立誓天天都要跟人吻上一回才肯罢休,直到现在,全京城叫得出花名的美姑娘,有哪个成功逃离我的魔爪?说说,哪有这麽少,少说吻过七、八百张唇还差不多。」秦湛白十分得意,他是夸大了,但他总习惯在南宫陵博面前,把事情说得十分夸张,反正南宫陵博也不会相信。
「七、八百张唇?被你蹂躏过的唇竟有如此之多?你说说,在你记忆中,令你最难忘的唇是何人所有?」南宫陵博难得没反驳秦湛白,反而顺着他的话接续问着。
「这还用说,当然是皇爷的唇。」秦湛白一点也不害臊,甚至笑得在南宫陵博怀中轻颤。
「既然湛白最爱本王的唇,从今往後,本王承诺只吻你一人。」南宫陵博低声轻浅说着最重如泰山的誓言。
「真的?」秦湛白惊喜地瞠大眼眸。
这时,南宫陵博松开抱住秦湛白的手,让秦湛白得以与自己对望。
「本王何时向湛白许诺,无法达成的誓言?」南宫陵博低眸,笑睨一脸兴喜的秦湛白。
秦湛白清澈眸子望了望南宫陵博,接後竟瘪瘪嘴。
「怎麽?」南宫陵博扬眉。
秦湛白半眯眼眸睨着南宫陵博。
「不会。」南宫陵博坚定地望着秦湛白。
南宫陵博怎会不晓得秦湛白想什麽,接着用更肯定的口吻再道:「此生本王绝不娶妻,永生永世,胸膛里的心与身侧的位置都属於湛白。」
「这……」这回南宫陵博的坚决,竟让秦湛白有一瞬的愕然,他从未想过南宫陵博这辈子不娶妻,身侧没有立一名皇爷妃。
南宫陵博可是大端朝权倾朝野的皇爷,是朝廷里地位最崇高的皇帝的亲叔叔,如此尊贵、这般高贵的南宫陵博,竟愿意承诺十五年前从战地带回的孤儿一个就连天子也做不到的承诺。
「怎麽?」南宫陵博用沉着眼光审视秦湛白。
「皇爷不娶芸郡主?」秦湛白用一双纯粹透亮眸子,直勾勾望着南宫陵博。
「本王何时许诺娶芸揽枫?」南宫陵博可记得未曾说过一次愿意娶皇太后的侄女芸揽枫。
「的确是未曾说过,但朝野上下已是心照不宣。」秦湛白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也是其中一名深信不已的人。
「胡乱审度本王心思,他人可以,唯有湛白不行。」南宫陵博墨黑的眼眸望入秦湛白的眼底,口吻虽轻却十分严厉。
「为何?」
「因为本王从这一刻起,命令湛白相信,上穷碧落下黄泉,云之巅天之涯,本王只执湛白一人之手,永生永世不愿放。」
南宫陵博突如其来的剖白,令秦湛白心胸澎湃,一股几乎要冲破心房的狂喜塞满身躯,秦湛白有一瞬的无法言语,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看着神色坚决的南宫陵博。
但一瞬如浪涛的狂喜後,一种莫名的疑窦跃然心胸,让秦湛白忍不住皱起眉头。
「怎麽?」南宫陵博还以为秦湛白会像孩子雀跃地紧紧抱着他,却没料到秦湛白好看的眉宇竟浅浅蹙起。
「皇爷,到底怎麽了?」秦湛白偏首,「请皇爷别诓我,告诉我,昨夜发生什麽事情?」
秦湛白认识的南宫陵博,并不是会无端下此番重大决定的个性,今日一早,南宫陵博一开始躲避他的视线,又是突如其来的一个深吻,再来方才的万斤承诺,这一切都让秦湛白怀疑,昨夜究竟发生什麽事,会让南宫陵博一夜间改变。
「本王不就说了,昨夜我们四人聚首喝酒,结果你和纳兰止恕都醉了。」南宫陵博避重就轻。
「皇爷明知我说的是什麽。」秦湛白哪会听不出南宫陵博的敷衍。
秦湛白要的不是云淡风轻的喝酒琐事,而是他不曾了解的转折。
南宫陵博晓得,昨夜靳临与他私下对话无法瞒秦湛白太久,但他要怎麽同秦湛白说?
打小,心高气傲的南宫陵博未曾有过一刻哑然,但面对秦湛白,南宫陵博退却了,他垂眸躲避秦湛白的目光,心乱如麻绞在他的胸臆,梗住喉头几乎无法呼吸。
该怎麽说?
到底要怎麽说?
这话该从何说起?
「皇爷,怎麽不敢看我?」秦湛白半眯眼眸。
南宫陵博抬眸望着秦湛白探询眸光,浅浅开口,「给本王一点时间,待本王理清头绪後,必定如实相告。」
这样的南宫陵博,是秦湛白第一次见着。
总是睥睨万物的南宫陵博如今眸光暗沉,过去一呼百诺的南宫陵博这时哑声胆怯,到底是甚麽样的事情,能打击傲气凌云的南宫陵博?
想知道!
真的非常想知道!
天杀的皇爷,难道不能主动告诉我吗?
秦湛白急切得几乎要发疯却得硬生生忍下,待心情平复後,探手抚着南宫陵博的侧脸,菱唇缓缓勾起绝美弧度。
「皇爷想说了,务必告诉我。」秦湛白的声音不大,却扎扎实实敲入南宫陵博心坎。
疼痛,无以名状的心痛如绞,分别缠上秦湛白与南宫陵博。
秦湛白心疼南宫陵博的万千思绪,疼惜南宫陵博的忧心忡忡而痛着。
南宫陵博却心绞着假想,当秦湛白知道一切真相後,会是多麽的愤怒与哀伤。
然而,就算也许会刺痛秦湛白,或许会成为秦湛白最厌恶的恶人,他南宫陵博,都要坚决走完昨夜下定决心的道路。
能赌的,唯有秦湛白对他的这颗爱意有多浓烈。
就算千头万绪,南宫陵博还是勾起一侧嘴角,哑着声笑望秦湛白,「谢谢你,湛白。」
秦湛白跟着笑了,露出他嘴里的虎牙,笑得灿然。
「我饿了,咱们下楼用餐。」秦湛白率先开口。
「嗯。」南宫陵博点首,步下床看着秦湛白将裸露双足放在木凳上,准备待会穿鞋。
这时,套在秦湛白左脚踝的五色绳铃铛发声清脆响铃,南宫陵博才後知後觉,原来这铃声如此刺耳捎脑,过去,他曾听过不下千万回秦湛白脚踝上的铃铛声,早已习以为常的声音,在知道所有真相当下,竟是令他心生不忍。
「怎麽了?」秦湛白套上棉袜,挡住左脚踝的铃铛,发现南宫陵博的视线直直看着他疑惑抬首。
「本王想,靳临和纳兰止恕应当都醒了,等着咱们一道用早膳。」南宫陵博轻轻摇首回答。
「纳兰臭小子一定会偷吃,我要偷偷抓个现行。」秦湛白套上黑靴,笑得得意。
「真是。」南宫陵博浅笑。
南宫陵博让秦湛白走先,双手负後跟在他後头,望向甩着一头雪色白发的背影,以及那越来越红的尾端。
湛白,对不起,为了你,本王愿意成为你最深恶痛绝的那个人。
南宫陵博在心底,默默地暗下决心,双手紧握成拳掩住眼底最深沉的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