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紫芍沉下脸,直接赶人,「阿鹰出去,守着外头,别让第二个冒失鬼闯进来。」
路鹰没应声,只是红着张脸转身冲出去。
燕紫芍叹了口气,摇摇头,「真是越不想来什麽就来什麽……」说完,便继续动作,帮病得无力的曲鱼换衣服。
曲鱼原先病得苍白的脸浮上一层霞晕,眼神有些呆滞,只是僵硬地任燕紫芍摆弄。
「好了,你这套沾血的衣服我给你带走了,不然你也不好解释,毕竟位置太尴尬了。」看着曲鱼僵硬的模样,燕紫芍轻拍她的肩,「乖,我帮你搞定,让他不会揭发你。先好好冷静一下自己吧。」说完,就走出她坏了门的房间。
看着背对着房间沉默站立的路鹰,燕紫芍眼尖地发现了他通红的耳尖,唇角不禁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阿鹰。」
「燕姨。」路鹰转过身,一如往常严肃的脸,却因为颊上的红霞而泄漏了他真实的心情。
「什麽该说、什麽不该说你应当清楚吧?」燕紫芍微眯起眼,「若是有什麽风声走漏,你就会知道为何你爹那麽怕我。」
路鹰没说什麽,只是僵着泛红的脸点头。
「你帮我盯着鱼儿,除了如厕和沐浴以外别让她下床,沐浴完也要立即擦发,别吹风又受寒。」燕紫芍拿出药单拍在路鹰身上,「这药三餐饭後喝一帖,还有旁边附注的食物也多弄点给她吃,好好将养个三天左右就好。」
路鹰接下药方,「知道了。」
「我晚些会派个心腹来,免得让你们这些男人吃我家鱼儿豆腐。」燕紫芍背好药箱,准备离开,「我要先回去了,等等还要看诊,你一会让阿辉去帮鱼儿抓药,你拿早餐来给鱼儿吃,记得弄些清淡好入口的。」说完,就大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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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回到曲鱼院里的李辉去抓药後,路鹰也去了一趟厨房拿不久前让人煮的粥要给曲鱼。
一手端着粥,一手轻敲一下门,路鹰犹豫了下,仍是直接走入房内。
才走近床,就看见睡得不甚安稳的曲鱼,秀丽的小脸苍白,额发被冷汗打湿,唇色褪成樱花白,看着十分虚弱,让路鹰不自觉地皱起眉。
「曲鱼,起来吃饭了。」轻唤一声,曲鱼却没有清醒的迹象,路鹰又唤她几声,见她都没反应,起身把粥放在桌上,回到床边轻拍曲鱼的肩,试图叫醒她。
轻拍了两下,曲鱼醒过来,一睁眼就是路鹰,让她方才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双颊瞬间泛红,「路将军!」
看着满脸红霞的她,路鹰一瞬间心悸了下,脑中闪过他闯进房间时乍然瞥见的春光,让泰山崩於前也不改其色的他撇开脸,脸上也罕见地悄悄爬上红晕,「起来用早膳吧,等等阿辉抓好药会熬来给你,吃完就能喝药。」
「嗯……」曲鱼想起身,却无力撑起自己,抬头望了眼路鹰,圆圆杏眸泛着水光,煞是可怜。
路鹰轻叹一口气,「得罪了。」伸手穿过曲鱼颈窝,大手揽着她的肩,轻巧地把曲鱼扶起,靠坐在床沿。
曲鱼愣了半晌,「谢、谢谢路将军。」
「我看你现在也无力自己吃,我喂你吧。」
她脸上的红晕加深,思考了一下,「麻烦将军了。」
「不会。」
路鹰起身端起桌上的粥,坐回床边的椅子,舀一匙粥轻吹几下,递到她嘴边,方便她吞咽。曲鱼则垂着眼帘,不敢看路鹰,只是默默地咽下一口口他喂给她的热粥,直到粥见底。
曲鱼吃完的同时,院外也传来脚步声,是出去抓药的李辉。
路鹰侧耳细听,「我去外面跟阿辉拿药,你先坐着等。」
见曲鱼颔首,路鹰起身,把碗放在桌上,随即大步走出房门,走到小心端着汤药的李辉面前,「药给我吧,燕姨有派人来照顾曲鱼,你去门口接人。」
「是。」李辉乾脆应下,随即露出关心的神态,「他还好吗?」
「吃完粥脸色好多了,燕姨说将养个三天就会好。」
李辉松了口气,「那就好。」
路鹰接过他手中的药,「好了,去吧,别让人等太久。」
李辉点点头,转身离开。
见人消失在视线内,路鹰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一会,才又转身进屋。
这是什麽感觉?为什麽他会这麽急着出门把阿辉拦在门外不让他进屋呢?是怕曲鱼女子身分曝光?还是什麽原因?二十五年来,他头一次搞不懂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