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澄心澄意 — 肆拾參

正文 澄心澄意 — 肆拾參

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始终都盯着我瞧,有些讶异,下意识的想抽开他牵着我的手退後一步,不料反而让他抓得更加紧。

「为何离开?」低沉的嗓音从他嘴中说出,是我从未听过的悲戚与惶恐。

我赫然抬头看向他那一脸的悲伤,附着在我手上的气力越发的紧,也让我越来越痛,不禁让我轻皱了下眉。

「你怎麽了?」衍瀛松开我的手,一脸紧张的改为握住我的肩问道。「妍儿,哪里不舒服?」

茫然的他只是茫然的问道,半点没发觉自己便是来源。

我默默退後了一步,抬眼看向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到底怎麽了?」怎麽会变得如此奇怪?如此,不安心?

闻言,他更是一脸纠结,挣扎、犹豫在他脸上重复出现,到最後,我忍不住想制止他时,他才开口:「妍儿,你会不会离开我?」

你会离开我吗?

彷佛那天的对话再次重演,他这样问着。

於是,我再次回答出了一样的回答。

「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

他高兴地笑了,让我一度以为他不会在古怪下去了,心中大石正要松落,转眼间却又被不知名的力量给扯回来,极具韧力地僵持於中间。

他脸上布满犹豫,彷佛不相信我说的话。

这时的他,完全是一个患得患失的孩子,虽然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但我却看得出来,他是那样无助,那样惹人爱怜。

那样高高在上、温和亲民,对我百般呵护的衍瀛,怎会变这样?

「告诉我,你到底怎麽了?」表情忽然严肃起来,我语气坚持的问道。「这是我最後一次问你,再不回答,我永远不会再问。」我又加强语气,「告诉我。」

他站在原地,一手僵硬的伸出来,却到一半又硬生生停下,然後,像是下了什麽决心,抿了抿唇,直直地朝我信步走来,抱紧了我。

「有人传来密报,说,你是喆国的奸细,是喆国皇上派来灭我衍国之人,说,你爱我都是假象,那些都是刻意营造而现,等到目的达成,你就会离开。」

眼眸一动,顿时想起自喆国回到衍国後他所接到的那封信。

我笑了,嘲讽的笑了。怎麽会有如此荒谬之事?未免可笑。

不说喆国与衍国乃世交,彼此之间统治者皆有密切私交,断不会有侵权灭国等事,不只没必要,我这个公主都已嫁了过来,难道还有回去的道理?

更何况我对衍瀛,绝对是真心的,难道,他看不出来吗?

伸手推离开他的怀中,我一边後退,一边笑着,声音逐渐扩大,大到没有掩饰,声音传遍了整个平地,甚至更甚。

我看着衍瀛逐渐慌张的脸,慢慢的停下了笑,脚步也停了下来,瞬间变得平静,但这反差却使的我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可怖。

「你就这麽不相信我?」我问道,「就真的觉得我是奸细?那愚蠢可笑的奸细?你脑袋可是让驴给踢了?如此言语也能使你相信?若我说我这个人其实根本不是喆国公主你信与不信?说喆国公主从来就不存在你信与不信?又或说你瀛王府里所有人全是奸细、是细作你信吗?是不是得把他们通通囚禁了,以防他们告密?」我越来越语无伦次,到最後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麽,只想把所有能将的能骂的通通说出口,好发泄我快崩溃的情绪。

原本以为我们俩之间以充满着信任,坚不可摧。却没想到原来是如此脆弱,像个瓷杯,握着,坚硬、看着,美丽、注入一茶香扑鼻,使人无法忘怀,但却没想到,只需一放松,「砰—」,的一声,掉落在地,碎成一地,再无法恢复。

「你很可笑,知道吗?」我语气又开始趋向稳定,「我对你的感情你能完全无视,只消他人一封信就能完全毁灭,直至殆尽。那我算什麽?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王妃?一不顺眼,一不相信、不认可就被冷落的妻子?我到底算什麽?」

「我......」眼前之人听了我的话,眼里全是无措,想要靠近我一步,却使我的反应更加激烈。

「妍儿......」

「卫衍瀛,」我看着他,嘴角勾出一抹微笑,却苦涩:「你回去吧。」

撇下他不管,我正欲转身回到山庄,但腰却被人给紧紧环住,动弹不得。

感受着他贴在我身上的体温,我安心,却又哀愁。

「妍儿,对不起,我,是我太不相信你了,都是我的错,你、你不要离开我,好吗?」他的话语间全是无措,像是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呢,我该窃喜吗?

我再次脱离他的拥抱,转过身,抬手抚着他的脸颊,轻轻的,温柔的,充满爱意的道:「衍瀛,也许我们都该静一静。」忍住心中的酸涩,我继续说道:「你该学习如何,相信你爱的人。」也许,我也该学习,如何去理解他。

现在的我们,心境上都需要一段时间的沉淀,我不知道此番需花上多长时间,也许一个月、一年、十年,甚至一辈子。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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