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I
身边每一个人的反应都好像在说:她应该要哭，她应该要失落，但是，清清单纯感到空虚。原来她肚里曾经有过生命，但她却没有任何感觉。又怎会以为自己怀孕呢?她有服避孕药，滕思悠也肯定不想她怀孕的，上一世她拿孩子去束缚他，使他对清攸的存在深恶欲绝，他怎可能要求她生孩子呢?
其实不是完全没有徵兆的。她当年怀上清攸时，特别爱吃垃圾食物，食量惊人，肚子像个无底黑洞，却怎吃也吃不胖。直至月事久久不至才去买验孕棒，发现有孕。她简直狂喜，急忙找上滕思悠，将这「喜讯」告诉他，她说:「思悠，你快要成为爸爸了!糟糕，我开始担心，我能够当个好妈妈吗?」她傻笑着，然而对上他冰封一片的蓝眸，心底有怯意:「怎麽了?你……你不高兴吗?这是我们的孩子，第一个孩子。」
他朝她一笑，话语比冰更冷:「有什麽值得高兴?你把星如的孩子弄死了，然後带着一手血腥，期待为人母的滋味吗?」
她病态地记得每一句滕思悠令她心碎的话，奇怪的是，她的心明明破碎过这麽多次，怎麽上一世的她仍像个心口写着个「勇」字的士兵，为了得到一个男人的爱，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
好奇怪。
为什麽她没有选择自保?为什麽她没有选择放下执着，找一个虽然平凡，但比滕思悠更温柔的好男人?
算了，现在有这个觉悟也不迟。
清清趁着这个为期三周的假期养伤。毕竟是私家医院，那医生的技术很高明，麻醉药过後，她已不太感觉到痛楚，就是身子虚软无力，左臂的伤口不深，复原得很快。这期间，裴星如到水家探望清清，知道她流产的事後，不禁哭得抽抽答答，清清被她吓了一跳，还以为她是哪里受了伤。
「你怎可以这麽不爱惜自己?」向来优雅的裴星如，此刻气得柳眉倒竖:「我不需要你牺牲自己来救我!遇到贼、被打刧，这种事谁都不想，你根本没有义务维护我。像我……在你抢那个贼的刀时，我只像个呆子愣着，什麽都没做。我根本不是表面上那麽好，要是在那一刻，那两个贼说只要你肯献身、他们就放过我，说不定我也会袖手旁观，只求自保——我这麽一个自私卑鄙的人，值得你为我牺牲吗?」
待在房里的滕思悠听了，不禁抹了一额冷汗——清清为了保护裴星如，去抢一个贼的刀。他得盯紧她，不然谁知道她下次为了保护什麽人，又要献出自己的生命。
清清摇了摇头:「值得的，因为是你……反正我的生命也不见得有价值。星如，你跟我不同，你有梦想、有才华，要是受伤的是你，那多可惜?我没有才能，就算变成怎样，也不要紧。」
裴星如忽然觉得清清没多少求生的意志力，而她从来没见过她这一面。世上怎会有像清清这麽傻的女孩?
傻得可爱，傻得令裴星如很生气。她用力抱着清清，合上眼冷静了一会儿，才收住眼泪。
「你肚里的孩子……是思悠的，对吗?」
滕思悠正想承认，清清抢先说:「是，我肚里的孩子是思悠的。但是，那不代表什麽，是我勾引他的。」
「所有事都是我的错，跟滕思悠没关系，他已经後悔了，想要挽回你。」清清讲得又快又急:「星如，你实在不必为我感到抱歉，因为我是个罪有应得的人。滕思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但我明知你是他的女友，仍不肯死心，一次又一次勾引、逼迫他跟我发生关系，我威胁他说，若他不肯陪我上床，就将我们之间的丑事在Facebook公开。怀孕的事也是我设局的，因为他不想继续背叛你、硬是要跟我分手，我就故意不避孕，想用孩子绑着他……」
「够了，清清，不要再说下去!」滕思悠再也不想听她侮辱自己，裴星如站起来，俐落地掴了滕思悠一巴掌，脸上倒没有怒色:「再怎麽样都好，你救了我，事情扯平了。我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退一万步而言，就算你说的是事实，思悠也要负上很大责任，他可以选择跟我坦白，但他没有，他照样拖着两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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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包按:大家很想看到的虐滕部分，正式上演，之後几乎是一路被虐的节奏。
(小剧场)
小睿:妈妈，所以呢，你找到「虽然平凡但比滕思悠更温柔的好男人」了吗?
清清(苦恼状):还在找呢。
小睿:大谷哥哥不就好了吗?虽然他帅、聪明，是个有爱心的社工，一点也不平凡。
某滕(皱眉):在胡说什麽!你妈妈才刚怀上了妹妹，找什麽男人，我就是好男人!
小睿:嘛，反正你的作用只是让妈妈怀孕而已啦。
清清(叹):大谷是个好男人，我可不能祸害他。
某滕:清睿，昨晚你吃的芒果布丁是谁做的?
小睿:……忘、忘了。
某滕:前晚的巧克力小蛋糕呢?
小睿:嗯，这个嘛……
某滕:本来打算今晚给你做香橙pancake的，但你说我不是好男人，我也没必要做给你吃。
小睿(抱大腿):不要不要!我期待这个很久了!
某滕:你这是在求我吗?求人是这种态度的吗?
小睿(不情不愿):好吧……(棒读)爸爸做的甜点最好吃了我最爱爸爸。
某滕(得意状):你这死小子。(内心OS:幸好儿子是个容易搞定的吃货
清清(凉凉地说):我们今时今日仍未结婚，不管是小睿还是我肚里这个，都是跟我一样姓水的。
(小睿大笑，某滕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