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买了一桌的食物坐在凉亭内，若以昕没有食慾，从一早到现在没有一件事是朝好的方向发展，韩尚对她不谅解，吴玫对她视若无睹。
若以昕撑着颊，垂着嘴角，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吵架了啊。」
若以昕嗯了一声，但想了想又摇摇头。他们没吵过架，也不知道这算不算⋯⋯
「挺好的啊，看韩尚这麽气我也就放心了。」
「啊？」
「你不知道吗？他这人不怎麽动情绪，能让他生气的事，不多。」廖凌安说得无关紧要，一点都不担心他们要是再也不说话怎麽办。
「我让不怎麽生气的人气成这样⋯⋯。」
「他不生气不是他脾气好，是他根本没把对方放在眼里，什麽情绪都懒得表露。」
「其实我也知道他是不想我受到吴主任的刁难，可是不管怎麽样，面对吴主任也是迟早的事，他护不了我太久。」
廖凌安认同若以昕的想法。「吴主任确实是一道难关。」她露出歉意，「很抱歉，看我和韩尚绑在一起，你心里肯定不好受吧？」
若以昕连忙摇头。「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了。」
听闻，廖凌安惊恐的看着对桌的人。「该不会是张景⋯⋯啊不是！」她紧张的自乱阵脚，「你、你怎麽知道？我连韩尚都没说，你应该也不认识他的家教老师，他、他怎麽会⋯⋯」
若以昕第一次见到廖凌安无措的模样，话语破绽百出。平时总是古灵精怪、落落大方，然而说起自己喜欢的人竟也会语无伦次。
廖凌安见若以昕眼里的笑意，顿时觉得自己为了一个男人歇斯底里，实在不争气。
可恶！张景寒！
「张景寒果然跟你讲了什麽对吧！」廖凌安激动，平时的温婉气质荡然无存，「他和你说了什麽？他分明有事瞒着我，但他死活就是不说，他是不是跟你说了坚决不跟我在一起的原因？」
「⋯⋯」
若以昕被她咄咄逼人的问话方式给吓得一愣一愣的，张着嘴，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廖凌安见自己失态，有些不好意思的顺了顺浏海。
「对不起，吓到你了。」她说，因激动而泛红的脸颊已有些消退，「他啊，根本没有表面上温柔，骨子里就是一个很坏的人。」廖凌安没有任何扭捏，「我追他这麽久，他给我的答案永远是否定。否定他自己，也否定所有对他好的人。」
若以昕知道大雄先生心里藏着一个很深的秘密，释怀不了，也将他困在原地。她有好几次都想问，那个女生带给他的遗憾究竟多麽刻苦铭心。
但总在看着张景寒独自坐在空无一人的大熊餐厅时，若以昕到口的话都成了陪伴。她也就明白，任何劝说都动摇不了他的。
她不过只是个旁观者，说什麽都显得自以为是。
若以昕想了想，最後还是没有把大雄先生这个身份告诉廖凌安，她想或许让她自己发现更好，也想为张景寒保留一些私人空间。「上次在便利商店那不小心看见了。」
听闻，廖凌安难得露出困窘的表情，默默埋怨，「张景寒都把我的脸丢光了⋯⋯」
「我相信他不讨厌你。」
「才怪！」廖凌安都觉得自己对他的拒绝都疲乏了，喜欢张景寒的心情几乎是贴在脸上，「你说我这脸皮要多厚才能被他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还能嬉皮笑脸的跟着他跑？」
若以昕心生敬佩，换作是她，别说言语拒绝，韩尚皱个眉，她就畏缩了。
「总说我适合更好的人，不应该把我的好浪费在他身上，他不值。」廖凌安重重的咂嘴一声，「最讨厌听到这种话，反而让人更放不下他。」
「他可能需要时间吧⋯⋯」
「真羡慕你和韩尚两情相悦。」廖凌安双手撑颊，满腹委曲。「我现在可是单恋张景寒啊！」偏偏她这人死心眼又输不起，张景寒愈是将她推开，她就愈是要缠着他不放。
「不然这样好了，你试试看打悲情牌。」若以昕抵着下巴，眸眼闪着古灵精怪的光。
大雄先生是个善解人意的人，每回见她哭丧着脸的时候，说话都会小心用词，深怕不小心刺激到她，男生对女生哭最没辙了。「装装可怜，让他对你心软。」
听完，廖凌安眼睛都亮了，一点就通，随後眯着眼说道，俏皮的揉着她的脑袋瓜。「哎——以昕你这小坏坏！」
她们兴致高昂的模拟作战计画，一边走回教室。
午休时间，吴玫没有回来，大家自动自发的自习和午休。教室始终很安静，依稀还能听见外头体育生练习的吆喝声，气温适中，然而在这个适合忙里偷闲的好时光，教室却弥漫着一股低气压。
阵阵凉风窜过每个人的背脊，睡沉的学生都不自觉打了一身冷颤，倒是若以昕和廖凌安聊得很起劲，为了避免聊天声太吵，两人一边用手机传讯息一边比手画脚。
有时因为内容过於搞笑，两人极力捂着嘴就怕不小心笑出声。
「不过老实说我还真的没有装可怜过，你先教教我吧。」
若以昕惊愕的看向她，连忙摇头说她也不会，她只是不太会遮掩情绪，所以总是被人一眼看穿，她有时也挺讨厌自己软弱的性格，任何无心之话都往心里去⋯⋯
孰料，廖凌安倒是发挥了学霸的能力，立刻抓到了精髓。「对！就是这样！遇到什麽就装傻就对了，我懂了！」
语落。她还有些愣，廖凌安被她憨呆的模样萌得不行，伸手扯了扯她软嫩的脸颊。「哎唷！长的可爱也是挺多优点，让人都凶不得。」她意有所指。
周身的空气又低了几度，廖凌安不在意，甚至故意将若以昕拐进她怀里又摸又揉，俨然就像个变态小老头。
她小声的附在她耳旁说道：「看韩尚敢怒又不敢言的样子，这感觉真好！」
若以昕也注意到韩尚的脸色比刚冷战时还难看，他都气一上午了，不会得内伤吗？
廖凌安看出她的担忧，反而幸灾乐祸道：「你就让他气吧，他这人就是日子太顺遂，一点不合心意就不高兴，偶尔该给他一点教训，别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