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爽的微风吹过一片青绿,夹杂着青草的气味,水蓝色天空里的太阳散发光芒,虽然有些炎热,却不会觉得不适,刚刚好的舒服让身体全然放松下来。
我悠哉的躺在河堤旁的斜坡上,仰望蓝天发呆,脑袋回想着过去的八年。
那场夏天,开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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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的天气已经逐渐从春日的温暖,转变成初夏的炙热。虽然雨季刚过去几天,但现在看来,前阵子的大雨彷佛不曾存在似的,阳光灿烂,刺眼的光化作身体的热意,直射而下。
早上六点半,我坐在道路边的堤防上,远望前方那有节奏性的纯白浪花,一波接着一波来回拍打岸上的礁石,展翅飞翔的海鸥在那片蓝天自在翱翔着,徐来的海风,夹杂海水的咸咸味道。
打开书包,我拿出国文课本,翻到早自习要考的范围,配着从家里带出来的白吐司,一口一口咀嚼起来。
我还蛮喜欢这样宁静的早晨,一个人坐在海的旁边,眺望那片无边无际的大海,念着书,真的,很喜欢这个短短的时光。
「你还真是厉害……现在才六点半。」一个慵懒的声音自背後响起,我回头,他正懒洋洋的打着哈欠,揉揉眼睛想要摆脱睡意。
「你不也是这样吗?反正都起来了,就顺便来复习吧。」我拍了拍右手边的位置,他弯身坐下,从书包内拿出一个小包装的东西,抛到我这边。
「谢啦,我刚好需要配料。」太好了,是草莓口味的果酱!
「下次就在家里吃,这样也不会忘记。」
我斜睨他,果断回答:
「不要。」
「……这样好吗?」他不放心的担忧眼神,藏不住悲伤。
「我不知道,想不到该怎麽做,才是最好的。」
「榆晴她肯定也是这样的,她一直都在担心心遥你。」
没有答话,沉沉低着的脑袋,什麽都没办法思考,即便甩甩脑袋想要挥开这些,但看来,好像不行。
一阵风吹来,拂起长及背後的头发,我把鬓角拨到耳後,任凭风穿过发丝之间,初夏的热被突然的风带走许多,暂且的凉意使得身体觉得舒服,起身,我大大伸了个懒腰。
「余又诚,走吧。」
他知道我不太想再多谈些什麽,抿唇颔首,一把抓起放在身旁的书包背到肩上,敛眸,他感觉在想一些事情。我拍拍他的肩膀提醒着上学时间已经快到了,他才顿时回神过来,喊了声「抱歉」後就去牵脚踏车。
等他的期间,我啃食着加上草莓果酱的白吐司,果然草莓果酱搭配吐司是绝配啊!好吃到一个爆炸。
心满意足的将最後一口放入口中咀嚼,余又诚同时间也牵来脚踏车,我习惯性侧身的坐上後座,书包直接丢给他。「这很重……」
他咕哝着,我不太耐烦地戳他的腰,「司机,开车。」
「你可别把我当作小黄看。」
「那公车?这样可以了吧。」
「……走喔。」他拿我无言,右脚跨到另一侧,脚踩踏板开始骑车。
微弱的风从两侧擦过,头发逆着风的流向飞起,我抓住他的制服下摆,预防自己不幸摔出去。
「你知道最近来了一个转学生的事情吗?」我想到这阵子发生的神奇事情,开口问道,余又诚点头,「好像叫做徐尚翔,他前几天转到三班,跟我们同年级。」
「这个时间点转过来也蛮奇特的,毕竟六月底就要考期末考了,那这样课程进度不是会很吃力吗?」
「我不知道,不过他转来这个偏乡的临海小镇,本身就很奇怪吧?这里交通很不方便,上下学如果不是住在小镇上,很浪费时间。」
我们现在所居住的小镇,是位在距离C市很远的地方,从那边光是坐火车过来,就要至少三个钟头,而且我们这里的火车时刻表,只有早上一大清早的首班车,还有晚上接近午夜的末班车。
简单来说,就是一天可以离开这里的机会,只有早上跟半夜而已,没有其他的交通工具可以离开。
如果说是驾驶轿车,车子大概开到一半的路程,就会因为油量耗尽卡在中间动不了,走回来也不知道要花上多久的时间,那还不如直接乖乖坐火车比较好。
虽然很不想那麽说,但是从之前自己就偶尔会觉得,我们这边会不会是原住民的生活?
交通不便、商店稀少、自给自足?
学校也是,高中跟国中部只有一墙之隔,高中部总共才九个班级,一个年级三个班。
然後,一个班级只有十几个人,三年级更少,空荡荡的教室看起来有时候还会不太习惯,因为学生本身很少,老师更不用说,教务主任一个人包办教务处所有的事情,学务处总务处同样的道理,都是一个老师处理全部。
至於校长……好吧,他就是在那边吹风纳凉的。
「感觉他是个怪人。」我喃喃自语,余又诚瞥来一个视线。
等等余又诚!你现在正在骑车啊!
「看路看路!啊!不要不专心啦!」我用力拍打他的背,他呜呼一声,脑袋被我硬是转回去前方。
「以後要是这样的话,我就扒你的头喔,很危险欸。」
「是是。」他无奈的叹气,停下的车子再次踩起踏板前进,而原本停止流动的风,再度穿过发丝之间。
当初的我以为「徐尚翔」这个人突然的出现只是偶然,直到月底盛夏的开始知道我才终於明白——
原来,我们的相遇并不是偶然,而是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