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风翻飞着伊依墨黑色的长发，她本就白皙的脸庞在台北的冬天里看起来更加苍白。
细细飘着的雨占满了鸽灰色的天空，没有人的操场看起来有点寂寥。
「跨年还好玩吗？」是孙语萱的声音，还是如同往常一般乾净而可爱，像打了修图软体常有的柔光。
伊依用力微笑「很棒啊，烟火很漂亮。」
「听说今年的烟火特别长呢。」孙语萱顺着伊依的话也聊起了烟火，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但总之伊依很感谢她。
这样她就不用这麽快面对自己在经营亲密关系上的失败。
即使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继续逃避多久，但在那一天来临之前，她很确定自己一定会拚了命地逃跑。
不管看起来多麽无所畏惧，每个人都一定会有打死也不想面对的阴暗面。
「我觉得我好像应该要念一下书了。」伊依说得很平淡，好像对於还是高中生的她而言，念书是只要偶尔做一下就好的消遣。
「对啊，也快期末考了。」孙语萱说，再过几个礼拜就是令人惊恐的期末考了。
「而且我再不认真点一定会被当很惨。」伊依笑着说，语气像在说甚麽很好玩的事，一点担心都没有「我数学是被当定了，不过物理化学甚麽的好像还是可以努力一下。」
「那你要去找那个在实验室里的学长教你吗？」孙语萱的脑海里很快就浮现那个冷漠天才的脸孔。
「别了吧？我还不想那麽早死。」伊依笑了起来，但那笑代表的意思孙语萱始终没弄明白。
「甚麽意思？」孙语萱很疑惑。
「因为苏盈盈啊。」伊依叙述的语气里面没什麽特别的感情「我每次只要经过徐默的实验她就会用一种很恐怖的眼神看我，我毫不怀疑她某天一定会把我推下楼。」
「她最近好像很常去找那个学长。」孙语萱说，所以最近的苏盈盈看起来都特别「好像是因为要弄成发的东西吧，她是做物理相关的。」
「一边谈恋爱一边探讨物里喔？这爱情也太上进了吧。」伊依说着言不及义的干话。
「她可能比较适合这样的感情吧。」孙语萱说，苏盈盈比起伊依来说相对保守很多，也没有那种张扬的勇敢与自由。
也许这样平平淡淡的感情才是最适合苏盈盈的吧？
「天知道，反正他们开心就好。」伊依耸耸肩，一脸的漫不在乎。
「那你打算怎麽办？」孙语萱问。
「发文问一下好了。」伊依说着就打开手机开始打字。
孙语萱有点傻眼，但後来想一想：一向不按牌理出牌的伊依能够一路走到现在肯定也有一套生存哲学的吧？
「有人回我了欸。」伊依抬起头对孙语萱说。
「你们很熟吗？」孙语萱很好奇。
「不熟喔。」伊依笑着说「但我们之前在辩论赛上面见过，他是我的对手。」
「那他跟你说甚麽？」孙语萱这下更好奇了。
「没说甚麽啊，但我们约好了这周末一起念书喔。」伊依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日常小事，虽然这样的事情可能对她来说真的是日常。
也许向来玩世不恭、看起来好像甚麽都不在乎的伊依还是有她无人能及的本事，才能让那麽多的人愿意飞蛾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