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闯入我的青春的瞬间,所有关於你的一切,不需要刻意,早就深深地刻在心上,彷佛成为了青春的代名词,一思念起,便隐隐作痛。
赛前的倒数几天,全队都处在高压的训练中,每天几乎都是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
「小葳啊……再这样下去我肯定会看到死亡之光的。」她躺在床上讲着电话,口虽然很乾,但她已经连起身喝水的力气都没有。
「没办法啊,谁叫你们去年没打进八强。」张葳的声音也同样累到沙哑。
「说什麽呢,你们还不是一样,还差了我们三名。」
「今年可不好说。」
「要赌吗?」
「别赌了,我比较想看你出现在转播。」
「你……」
「我们这队今年是不行了,新血也训练不起来,上次友谊赛你也清楚吧?」
「那也不能这麽泄气啊,比赛都还没开始。」
「青青,我相信你。」
结束了通话,李青青感觉压力更大了,老实说她真的无法预知今年她们可以交出怎样的成绩,听说往年都只能在乙级的,但去年她们差一点就能进八强,给了教练很大的希望。
但她,真的可以吗?
手机的讯息声响起。
『傻牛,要帮你做个大布条吗?上头顺便写个一牛当先之类?』
她一看激动的敲着萤幕回应,『你如果给我带那种东西,我绝对会杀了你!』
『喔、可是我跟阿昊已经在做了。』
『……』
『骗你的。』
『温尚之你真的很烦。』
『我这还不是为了纾缓你的紧张。』
她忽然不知道该回什麽好,她确实紧张到有点害怕,如果失败了该怎麽办。
见她迟迟不回,温尚之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你不知道已读不回是很没礼貌的事吗?」说是那样说,但温柔的语气一点责备都没有。
「喔……」
「我也常这样,在某些大事的前一天紧张得不得了,害怕最後的结果,害怕其他人失望的样子,更怕的是,无能为力的自己。」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充满着无奈,而他的话也让她很有共鸣,会是什麽样的事情这样困扰着他呢……
「这种时候,我会想着一个人,一个充满活力、不屈不挠的人,然後就会涌现面对的勇气了。」
「是谁啊?」她不自觉地问出口,听他说成那样,感觉在他心中一定有很重要的份量,难道是夏雪?讨厌的感觉油然而生,心情更加不好了。
略过她的问句,他接着说,「所以傻牛,明天你就只管看着我就好,不管是害怕还是紧张的时候,就看着我吧。」
心跳忽地漏跳好几拍,她激动的回道,「我看你要干嘛!气死我自己吗?」
「哈哈!对啊,不管是气死还是什麽心情都好,反正绝对可以让你忘记紧张。」
啊、可恶啊,就连隔着电话,她都能想像出此刻失笑出声的他,那犯规的泪痣一定又笑得让人移不开眼。
「那如果我找不到你怎麽办?」
「我猜,你已经把我很好的记住了,不是吗?」
「咳咳咳咳!」她被这句话给呛到了口水,「谁要记住你啊?我、我……」
「晚安了,明天我会在第一排。」说完便迳自切断通话的他,笑意依旧深深停在嘴边,久久无法散去。
「啊这个人真的是……」她满脸通红,什麽紧张比赛的情绪,早就被另一种紧张给取代。
她真的,愈来愈喜欢他了。
比以前喜欢过的任何人都还喜欢,喜欢到不敢轻易让对方知道自己心意的程度,因为怕那样的话,她就会失去他也说不定。
「当然早就记住你啦,可恶的兔子。」
*
轰隆隆──
一早李青青就被大雷雨给吵醒,看着如此不佳的天候,彷佛也预告了今天的比赛会跟天气一样不顺似的。
前往体育馆的途中,她收到教练传来的群组讯息。
『因为各地大雨的关系,原本预定的三成高中变更为南仁高中,请大家尽速提早抵达体育馆。』
「南仁高中……」她记得这所高中直到前年都还是争夺冠亚军的强势队伍,直到去年一口气毕业了许多猛将,连乙级前四都打不进,没想到对手竟然换成他们,也不知是幸还不幸。
好在原本教练便要他们提早一小时抵达,这才有余裕重新讨论作战计画。
「南仁今年一直没有厉害新血的风声,好运的话今天会很好打,但是谁知道会不会藏了个像李青青这样的未爆弹,大家还是要谨慎以待。」连邦直接拿李青青当例子,众人纷纷笑开怀,比赛前的紧张情绪立刻和缓不少。
赛前的会议跟热身结束,正式比赛即将开始。
当李青青跟着队伍出场时,马上就扫了所有第一排一眼,果然看见了温尚之一副处之泰然的表情坐在中间,旁边还有秦昊、蔡益德、白竹雨跟严天辰……看来他们几个已经熟到随时能互约了。好在的是,没有温尚之说过的该死的布条,要真的有的话她就……
才刚这麽想,白竹雨就跟严天辰一起举起了布条,上头写着『青哥无敌』四个大字。
她想也知道这绝对是严天辰这该死的家伙做的!
只见严天辰一脸报仇成功的表情,差点让她气得想把球砸在他脸上。
几个人看着李青青面色铁青的表情,全都笑得合不拢嘴,秦昊则一脸歉意的比了个抱歉的手势。
唉,还是她的粉丝有点良心。
「哇赛好帅的布条啊!可恶啊好想拍下来。」费南依一脸惋惜的说。
「你给我专心比赛!」
「青哥、青哥!」另一边的啦啦队也不遑多让,立刻比赛起谁的加油声比较大,这阵仗更让李青青羞得很想找个地洞躲起来。
两排队伍面对面站在一起,曾真很快就注意到对方的得分後卫很眼熟,但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她的身材也是整个队伍里最娇小的,目测大概才155的身高,藏在队伍里很是突兀。
「队长,她们的得卫你要注意一下。」曾真悄声提醒。
「了。」
直到站定位,李青青也将自己切换成比赛模式,眼神改变之快,让对手反应不及,明明刚刚还在不知道害羞什麽的人,忽然变得很有杀气。
哨音响起,裁判球一抛,倏地一道娇小的身影纵身一跃,以眨眼的速度便将球抢走,俐落地运球在每个阻挡她的球员之间。
「她谁?」李青青定睛追逐那抹快速到连曾真都追不上的身影。
费南依恰巧在一边,「学姐,她就是在国中组里名声响叮当的篮球妖精李明仪。」
「什麽?!」
不对啊,她明明记得李明仪去了知名的崑仑高中了,怎麽会……忽然转学到南仁了!
「哇靠是李明仪!」蔡益德在比赛一开始马上就发现了,「她怎麽会在南仁!」
「真的是她,她怎麽会放着崑仑的王牌不当,跑来这了?」秦昊也很吃惊。
「我不管你们在聊什麽,反正现在这情况对阳华很不利?」严天辰打岔的问。
果然这个问句一抛出来,三个男孩的脸上都露出了愁云满面的表情。
李明仪可说是在国中组时就已经是被各界职业球队重点观察的球员,也是第一个拒绝进入JHBL球队的,原因是她当时对自我的训练有制定好的规划。她的表现不只超水准,在场上的冷静与反应力更是超龄,说她是百年一遇的天才选手也不为过。重点她那娇小的身躯却有着不俗的跑速与跳跃力,更是让许多曾看扁她的人跌破眼镜。
果然赛局才刚开始五分钟,李明仪已经接连投出好几次三分球,打法比李青青还暴力。
李青青喘着气,此刻的情势很不妙,如果无法阻止这可怕的失分情境,士气一定会大受打击。
上半场的比分一下子拉开成16比10的差距,曾真因为心急而犯规更让大家焦躁!
被犯规的李明仪轻松拿下罚球分数,曾真因为连续三犯被换下场,连邦在一旁拼命指挥,李青青只能努力保持冷静。
第一节以18比10结束。
「我没想到居然会是那个李明仪,她的速度很快,陈珊你的速度跟曾真差不多,由你去主防,但切莫心急中计,免得跟曾真一样。」连邦迅速地统整队伍。
「费南依你不能老顾着李明仪,守好你该守的,其他人也是,不要被李明仪给牵制了,她不是唯一该防的人。李青青,你还不够冷静。」
给李青青的话就这麽一句,就够了。
她猛灌了几口水,瞥向温尚之的方向,发现他始终看着她,所以才能在她抬眼的瞬间,便能对视,而那份目光里,不知为何奇妙地安抚了她的焦躁。
第二节很快开始,李青青不再被李明仪给影响,持续发挥该有的水准,即使球不断的被对方抢走,但她也接连抢下篮板,第二节她已经一口气抢了五、六次篮板,有三次都是李明仪的!
李明仪笑了,好啊,不愧是她一直有在注意的假想敌,很不错!
温尚之即使表面看起来毫无波澜,但心底也看得很紧张,几个人看比赛看到忘了要交谈,眼睛一直追逐着那颗篮球,看着它不断变换主人,一下子被抛出场外,一下子又空心进篮。
第二节很明显连南仁的节奏有点乱了,费南依为了抢下对方的球不惜直接抱球出界,两队目前的节奏都乱七八糟的,要在这混乱之中进球应该是很难的……
匡!
球穿过篮框的声音,让李青青一怔,漂亮的空心三分球,出自个头娇小的李明仪。
「她太强了……」费南依忍不住的说,面对档次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的对手,渐渐丧失斗志。
李明仪光是目前经手过的三分球,已经达到了六投五中的程度,而李青青这边则是五投两中,表现水准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