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那天,剛入秋 — 定格(二)

正文 那天,剛入秋 — 定格(二)

隔天醒来昏昏沉沉的按掉令人烦躁的手机闹钟,我感觉头传来剧烈的疼痛,这时阿杰打来电话,「起来了吗?快点来我家吃饭,不然等等迟到。」

我喉咙乾到无法发出声音,只能发出微弱细碎的声响。

「你还好吗?」

「不太好……。」

「那你等我,你家钥匙在哪?」

「门口的盆栽里。」我一说完阿杰就挂断电话,我撑住自己的身躯让自己保持平衡。

「好,你等我五分钟。」

但不过几秒就放弃了,我躺回床上,感觉天花板都在旋转,头晕目眩让我十分想吐,但我并不想增加阿杰的工作量,免得他上学迟到。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楼梯间传来匆促正在逼近的脚步声。

「余博钧,我虽然晚到三分钟,但你还没死吧?」阿杰大力地推开门,一进门就扯破喉咙的大声诉说。

「我没睡,更没死。」

阿杰听得出来我声音低沉沙哑,便皱起眉头。

「我妈已经帮你请假了,我先帮你装水,你感觉快把肺咳出来了。」

「好……谢了。」

我听见沉重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直到我听不见为止,整个空间里只剩我的呼吸声微弱的喘息着。

我闭上双眼,嘲笑自己不该逞能的。

「你死了吗?」阿杰不过一会儿就出现在房间里。

「没死。」

「那就好。如果你不幸死了,我就是头号嫌疑人。」阿杰放下心中沉重的石头。

我反驳他:「就算我没死,总有一天会被你害死。」

「话说,你要去看医生吗?」

我斩钉截铁道:「不用。」

阿杰撇到我放在床边的书桌上的温度计,他起身走向书桌,「三十九度!你脑袋烧坏了?」

「被你发现了,可是我脑袋还是很清楚知道你想表达的意思,呵呵。」

可是我还是不会去看医生的,我在心中哀怨。

「呵呵个屁,你赶紧给我去看医生。」阿杰指使我。

「我会去的,放心好吗?」我拍拍阿杰的肩膀试图让他相信我。

「我会盯紧你的。」

「还有你剩下十五分钟就要迟到了。」

「靠,跟你讲话我都忘记时间了。我妈做的粥我放在餐桌上,还有感冒药我放在旁边,然後你晚点去看医生。」

「接受命令,长官!」

「不跟你废话了,先走了。」

阿杰一说完就一溜烟就不见了,或许我该祝福他上课不要迟到,但我却无法自拔地陷入梦乡里。

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刺热的阳光从窗户洒进来,我自言自语道:「我睡了多久?」

我拿起手机是先发现电力已经不够,然後知道现在的时间,原来已经九点了,我好像没睡那麽久过。

之前睡太久就会做恶梦,梦到自己上学已经迟到,就会马上从床上跳起来,才发现是假日。

梳洗自己让我看起来不那麽糟,但脸上还是有些苍白,眼睛有点血丝,我用冷水洗脸试图让自己清醒。

我将手机充电,然後在帮自己量一次体温,我不希望脑袋烧坏,更不想智力低於阿杰。

我感觉自己好多了,体温也维持在三十八度和三十七度间徘徊。

吃完阿杰妈妈的爱心早餐後,我顺便吃了感冒药,然後将自己换身衣服准备出门,我离开後空无一人的房子里心理有些空虚。

在医院里等待的过程中有些焦急,希望不是流感,我在心里祷告。

医生人非常好,是个中年大叔,但他锐利的眼神中我莫名的害怕,但我却看见他的专业,须臾间他已经帮我开好药。

「三餐饭後,睡前一次,记得不要在淋雨了。」医生的叮咛像是威胁。

「好……好的,谢谢。」

在看完医生的回程中我顺便去趟超市,去买快喝完的牛奶,还有中餐来解饥饿,来到宠物区我精心挑选,也许选择的障碍依旧没有改善,後来也不知道为何选了一个在电视上常常看到广告的代言的猫咪罐头。

回到阴森的家中我将电灯都开启,让自己看起来不那麽孤单,我将猫罐头弄在盘子上,拿到属於牠的位置上。

在小时候家里来了只不知道甚麽品种的小猫,父母是希望牠能代替他们不在身旁的空虚。

我打开电视,关心最近的时事,没过多久那家伙就循着香味出来觅食。

吃饱後感觉透别疲乏,结果就在沙发上躺着睡着了,那家伙竟然还跑来我身旁取暖:等我醒来时已经是下午,还是有太阳光洒进来才不至於温度过低,当我试着抽出我的手时,那只傲娇的猫立刻从我身上跳起来,然後离开我的视线。

全身骨头感觉都是散的,好不容易站起来才发现电视还没关,电视上正播着没有人要看的政论节目,我赶紧将电视电源关掉,不想浪费电,残害北极熊。

桌上还摆着医生开的药,中午留下来的餐盒,凌乱不堪的杂物,还有吃完的猫罐头,真的让人伤脑筋。

我上楼去拿温度计打算再量一次体温,正当我放空看向窗外的景物时,温度计发出逼逼逼的提醒声音,我看向温度计,然後轻叹一口气感慨已经回复到正常的温度了。

这时才发现手机已经充满电,讯息传都是阿杰传来的,不知道是威胁、关心还是仇恨的言论充斥在页面中。

例如,「你脑袋有烧坏吗?」、「一个人只要处在高温太久,头脑就会开始降低运作。我刚刚去查的。」、「看来你第一名的位置迟早会被我夺走的,呵呵。」

真不知道阿杰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我真的在内心觉得阿杰的吐槽功力有待加强。

我滑掉阿杰的讯息页面,看到一个出乎意料的人发来讯息。

是林欣仪,「听说你感冒发烧了,还好吗?」

传来的时间是早上八点多,应该是从阿杰的大嘴巴听来的。

我在传送讯息的方格打上,「抱歉今天没有去学校,昨天我还信誓旦旦的说会去的。我现在感觉好很多了,明天就会完全康复。」

我反反覆覆捉摸不定自己想表达什麽,对方早上传来讯息而现在都已经快放学了,传这样总感觉有点不踏实。

於是就这样呆滞好长一段时间,终於删删减减才下定决心传给她。

「我现在感觉好很多,明天应该会去学校。」

後来将家里打扫一番,至少让自己感觉舒适一点,不然太浪费生活了。

流理台堆着前天的餐具,还有无数的杯子,还有昨天吃剩的残渣还才留在盘子上,我终於看不顺眼将它好好打理一番终於恢复流理台该有的乾净。

整理出来的垃圾、残骸被集中在一个垃圾袋里。

我看一眼时钟,发现时间流淌的速度并没有减缓,依然向未来快速前进。

走出门、锁上门,这是多少次重复的动作,感觉就像行屍走肉般的不停模仿然後执行。

离资源回收的地方有点远,我便在歌单里挑选一首爵士的歌,轻快带着活跃的拍子让人感觉到万物的生气。

正当我还愉快打着拍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时,余光里突然碰出一个人的人影。

既不是阿杰,也不是我所期待的人

*可是如果是林欣仪的话,我家在她家的反方向的秘密就会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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