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流年 — 秋暮10

正文 流年 — 秋暮10

海的声音悦耳的像是一种祝福,春日微光照射在粉嫩的玻璃教堂折射出闪耀的光芒,宾客们逐渐坐满粉白色长椅,女人穿着粉肤色短礼服牵着白色西装的小绅士坐在第一排频频朝门口望去,终於看见自己老公的身影。

「你终於来了!慢死啦!」女人朝门口招了招手,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面带晴朗的笑容小跳跃的来到两人身边。

「就有人太龟毛了嘛。」男人蹲下来捏了捏小绅士的脸颊,一脸好笑的看着自己儿子失望的表情。

「他呢?」女人又往门口看了看,没看见老公口中那龟毛的人。

「去准备了吧。」男人起身看向门口耳边传来一阵又一阵海浪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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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罗。」婚秘先生打开准备室的大门,新娘最後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练习最後一次笑容。

复杂的编发穿插着樱花装饰,不浮夸的皇冠低调气质的接着长长的头纱,左耳後露出日月的刺青,耳骨上的耳钉依旧不曾换过,不一样的是另一个耳钉是一颗太阳,耳垂上成对的耳环和项链好看的点缀着女人的妆容,右手无名指上刺着两人的英文缩写,气质又霸气的订制婚纱特地选用未婚夫替自己选定的鱼尾设计,配上黑白拼色的高级礼鞋,鞋跟上拼着这对新人的英文名字缩写。一步一步,她希望自己正走在幸福的路上。

梳着和平时不同的油头,身上一席纯白西装打着黑色领结,胸口别着樱花为主设计的胸花,衬衫隐约露出脖子上日月图案的刺青,四个耳环中其中一个是一颗太阳,脸上带着天生温和的笑容,捧着一颗紧张的心等待着那人走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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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准时的按预定的时间响起宇宙人的音乐,所有人将目光摆到紧闭的白色大门,穿着蓝黑色西装的男人慌慌张张的走到玻璃讲台旁,站在花路的终点捧着一颗紧张的心盯着远方的大门,他在无数个梦里都曾想像过,女孩穿着婚纱走过来的模样。

白色大门终究还是开了,女人脸颊染上樱花色的羞涩挽着男人的手,两人缓慢的一起走在樱花路上,右眼戴着眼罩的女孩穿着白色的礼服走在前方撒着花篮内的花瓣,粉白色的世界充满着祝福的话语和笑容还有遗憾的眼泪。

两人一同走到花路的另一端停在玻璃讲台前,牧师和蔼的声音宣誓着爱的誓言,只不过世界上再神圣的宣誓都赢不过自己的选择。

「汤鈤先生,你愿意余生朝暮相伴孙朝小姐一人吗?」牧师望着白色西装的男人,温和的问道。

「此生唯愿。」汤鈤眼神如海般温良包容深深的望着眼前的女人。

「孙朝小姐,你愿意余生朝暮相伴汤鈤先生一人吗?」牧师转移视线望着盖着白纱的女人。

「唯愿是鈤。」孙朝羞涩的回应着汤鈤的眼神,深情的望眼欲穿只愿见彼此的灵魂。

「那麽现在请交换戒指。」牧师露出满意和蔼的笑容,站在一旁的男人从蓝黑色的西装口袋掏出戒指盒,步伐沈重的走到两人之间。

汤鈤拿起女式戒指小心轻柔的套进孙朝的手指,哪怕多用一点力都会弄痛自己的老婆。孙朝视线停在自己手上的戒指後眼神往旁边看向拿着戒指的男人,褪去自信和霸气的他左手紧握着戒指盒,用力的发出了些微的颤抖。孙朝对着男人露出浅浅的笑容眼神诉说着感谢,双手拿起男式的戒指轻牵起汤鈤的手将戒指套进他左手的无名指完成仪式。

「我奉上帝之名宣誓汤鈤先生和孙朝小姐在此刻结为夫妻,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牧师满意点了点头拉大了声音祝贺着新人,汤鈤露出晴朗的笑容将头纱向上抛起整个人钻进头纱里头不疾不徐的深深吻着孙朝,头纱自带慢动作落下,两个人吻的甜蜜,小绅士噘起嘴强忍眼泪的模样几乎和他母亲如出一辙,萌梦带着无奈的笑容看着自己的儿子想哭又忍着眼泪的模样顿时也觉得可爱,摸了摸他的头就算是安慰了。蓝黑色西装的男人一动不动的看着两人相吻的瞬间,眼睛眨都没眨过一次,他没有掉眼泪可心里早已成海,顾日生走上前拍了拍男人的背脸带欣慰地看着孙朝欢兴的笑容,没有人知道这样的故事是不是就比较不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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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瓣撒落的瞬间,台上同时传来钢琴声,林寻换了一副眼镜身穿海军色的西装手指弹出一个又一个的音符,景色雪花般的快速回朔到被秋意染红的时间。南暮和孙朝的第一次见面,隔着会议室的双向玻璃南暮第一次见到了孙朝并被她写下的两字所吸引,第二次见面一就是隔着玻璃可这次透过林寻他知道了这女孩不会下厨,在这个让人思念的季节南暮开始在意起这个女孩,第三次见面纯属意外,顾日生坐在包厢看上当时跳着钢管舞的萌梦,南暮撇过眼神的看见了孙朝,不爱多管闲事的他等到回过神自己已经把人揍得远远的了,他想人的一生会遇见那麽多人,可就这短短的二十四小时他竟遇见了这个女孩三次,这麽有趣的事情让他豪不犹豫的选择将这个名字留在自己身边打发时间,一开始是这麽打算的。

孙朝和南暮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她战战兢兢地跟着林寻的脚步来到最高层的办公室,推开门後看见南暮手上端着咖啡慢条斯理的回过头,阳光照在他的侧脸,孙朝讶异的瞪大了双眼不只是因为昨晚才见过这张脸,而是在那个瞬间她意识到自己的心脏诚实的漏了一拍。她开始害怕自己的爱再次伤害到别人,於是她选择在固定的距离中保持着安全距离。

南暮努力的缩短那安全距离,左撇子的他故意摔断了左手,创造一个让孙朝心甘情愿待在自己世界的理由,孙朝明知道南暮的手没那麽严重,她还是顺着南暮给自己理由待在他身边舍不得走。在她像只猫的那个晚上南暮轻搂着她,在时间的缝隙中安稳地进入梦境,抢在她醒来前睁开了眼睛,那时南暮才明白徐志摩说的都是真的「如果能这样永远不要醒就好了。」南暮看着侧卧的孙朝心中只剩这个想法,其实孙朝醒的比南暮更早,当她睁开眼睛看见南暮熟睡的脸庞,心想「如果能这样永远不要醒就好了。」直到南暮苏醒前挪动身子才打破孙朝的幻想慌忙的继续装睡。

莫文璟再次回到自己眼前的那个晚上,孙朝温柔的在耳边留下「没关系,不怕,那不是你的错。」转身准备回到自己的书房时,南暮一把将孙朝抓回自己怀里在她耳边留下「我爱你,这辈子只准你爱我。」刚泡好的热咖啡就这样放在桌上变凉,南暮将孙朝抱回自己的房间,他只想再一次再一次就好,能在早晨醒来时第一眼就看见自己所爱的人在自己枕边。

他们手牵着手一起进公司,让会韩文的顾日生去和莫文璟接洽,南暮有事没事就往汤鈤的公司串门子,只是想随便找个理由看一眼被调来帮忙的孙朝,每个星期六一定要一起约会一天,晚上在南暮的书房挑一部电影,两个人就两个人窝在沙发上享受朝暮相处带来的幸福。

五月三十一日,在南暮的生日会上他当着众人的面和孙朝求婚,在她的世界里南皇膝下没有黄金只有爱。於是当窗外暖风和绚,海浪拍打在岸上令人舒适的声音,距离岸边不远的玻璃教堂,被樱花布置的粉嫩,人员们来来往往只为了今日的一件大事准备着。南暮提早一小时站在白色大门前等着孙朝拖的长长的裙摆带着甜美的笑容朝自己走来,他要故意在顾夕面前深吻着孙朝,让这小家伙彻底明白这世界上最爱他乾妈的绝对是他本人。

花瓣撒落的瞬间,台上同时传来钢琴声,林寻穿着海军色的西装手指弹出一个又一个的音符,南暮眨了下双眼,冰冷的泪水依赖着脸庞落到自己手上,在这个时空里,他是这世界上最爱孙朝的人,可站在孙朝身边的人并不是他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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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式结束後新人紧牵着双手站在一整面的玻璃樱花墙前面,亲友们轮流上前祝福并留下彼此的身影,萌梦牵着还嘟着小嘴眼睛有些泛红的顾夕跟在顾日生身後,一见到闹着别扭的顾夕新娘没好气地笑了。

「我们家小宝贝哭哭了呀。」孙朝蹲下身子一把抱起顾夕,他小小的手就这样顺势紧紧搂着孙朝的肩膀,眼神还充满不甘的看着汤鈤。

「朝朝你一定要幸福唷!」萌梦红着鼻子也粘到了孙朝身上,他们母子俩就这样死黏着孙朝不打算放开了。

「学弟你这一吻把我们家儿子都给搞哭了啊。」顾日生好笑的站到汤鈤和孙朝中间硬是把他们两个人挤开。

「你们这一家快把我老婆还来喔。」汤鈤语气平淡直叙的说着,像是在意又不太在意的模样让孙朝看得格外开心。

「我!不!要!」顾夕紧紧抱住孙朝一脸生气气得对着汤鈤吐着舌头,汤鈤轻笑了一下过来一把将顾夕抱到自己怀里到旁边好好「沟通」一番。一夥人打闹着逗得孙朝自然的勾起了嘴角,回头看见南暮就站在排队的开头,孙朝对着他露出浅浅的微笑。

在发表会结束後南暮将顾日生派去当韩国方的负责人,顾日生也非常给面子的经营得有声有色并在那不久後迎娶了他最爱的女人。顾日生和萌梦的婚礼上马涛也来了,他坐在宾客区看着自己曾经爱过的女人现在站在红毯的另一端笑得如此幸福,在婚礼晚会上他向孙朝说「我也曾想像过自己爱的那个人,她的幸福能是自己给的,不过现在看来那或许是我太自负了。」

婚礼晚会上孙朝独自坐在阳台区喝着香槟,看着没有光害的星空,她忽然想起了章夕最後和自己说的那句话「等待春天来临时,你要好好幸福。」那时的章夕是带着什麽样的心情送出这段话的呢,在烟雾迷漫的房间里他是否得到了真正的解脱,如果当时她主动向章夕告白他会不会就有勇气抓住一点点活下去的期望了,孙朝看着此时身边走过来的男人恍惚之间她看见了章夕的脸。

「朝朝?」南暮摇着正晃神孙朝的肩膀,可那人眼眶竟溢出了眼泪。

「啊...抱歉。」听见南暮的声音她意识到眼前的人不可能是章夕,可眼泪已经不听话地掉了下去。

「作梦仔结婚你就那麽舍不得啊?」南暮自然的将孙朝手上的香槟和自己的柳橙汁交换。

「如果是别人我当然舍不得,不过对象是日日生所以我舍得。」孙朝顶着微醺的眼神看着夜空浅浅的笑着,脸颊上自带着红润的腮红。

「你後悔吗?爱过我。」南暮抿了抿嘴悬着一颗心问道,孙朝不说一语仅露出浅浅一笑。

「那你还爱着我吗?」南暮乾了杯中的香槟透过玻璃杯看着孙朝的侧脸。

「南暮你知道吗?在色温表上蓝色其实是一个比红色更温暖的颜色。」孙朝转过来隔着玻璃杯看相南暮,那张熟悉的五官现在看来也变了一个模样。

「有时候明明爱呀,却沈重的说不出口。於是呀於是我们只能学着为自己的爱负责,不过我还是学不会。」她相信所有的相遇都有它的意义,只是成长这两个字本身就太过於疼痛。

「这世上没有人能学会,那不是你的错,不要妄想一个人承担全世界犯的错。你才没那麽伟大,可以让伟大的南皇我再次拯救你的机会吗?」南暮牵起孙朝的手说着曾对她说过的台词,眼神不如当初那般自信霸气,就连爱着她的心也变了,变得更深刻更无药可救。

孙朝被握住的手些微的颤抖着,她注视着南暮的双眼在他眼里依旧仍看见曾经的那个世界,只是望眼欲穿她已看不见彼此的灵魂。

「朝。」汤鈤脸上不见平日那般从容迫切的对孙朝伸出自己的手,眼神温和又坚定的一次又一次呼喊着孙朝的名字。

「谢谢你南暮,再见。」孙朝礼貌的反握住南暮的手,对着他露出刚刚好的笑容,距离控制得刚刚好。他放下女孩的手,看着女孩红润的脸颊挂上好看的笑容牵起男人的手,温柔的像曾经安抚过自己那般安抚着男人的不安,明明没有雾霾的天空忽然模糊了起来,明明没有下雨的夜晚忽然打湿了眼眶,脉搏心跳没了她根本没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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