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逃亡》
（电影小说16-19连载中)
16.公路旁边的油站
夜色正浓。
乡村公路上只有疏落的客货车行驶。
在夜空中腑瞰只有公路旁的油站灯光火亮，有一架旅游大巴正在入油。
入油员桃子是个小个子，戴着一顶油公司的鸭舌帽，脸上有点油污眼神机灵而世故。
「入多少呀？」他问司机。
「入六十元够了。」司机边答边往小卖部走去。
「赶那麽远的路六十元够吗？」
「够了，到了肇庆再入，那儿有礼物送。」
车上鱼贯走下男女老少的旅客大家都往小卖部涌去。有些买饮料有些往洗手间。
还有五男二女的旅客留在车上。座位上都摆有行李。
入油表在转动。
16a.夜空
直升机正往油站飞来。
陈军盯上了油站上正入油的旅游巴。
直升机飞到油站上空盘旋了一圈。
桃子好奇地抬头看着直升机。
直升机缓缓降落在路中央。
16b.路上正开来的一辆货柜车被逼停了下来。跟在货柜车後面的一辆私家车也停了下来。
直升机上走下了陈军一夥人。陈军手提AK47背着大背囊领头，四名人质跟着走。
江山也手提AK47背着装满钱的背囊押後。
嘉华提着手枪背着装满钱的旅行袋跟在旁边。
一行人向油站上正入油的旅游巴士走来。
桃子：「怎麽回事？缉私的吗？」
司机由小卖部出来手中捧着杯面。走上前来盯着陈军一夥，看清楚了一点。
拿着杯面的手开始发抖：「对！是他们了。有一个小孩、七个人。是他们了。」
桃子：「他们是谁？」
「你没听新闻？他们是打劫香港滙丰银行的那班大贼。不好了，他们正向我们走来。」
桃子仿然大悟：「啊！」不禁肃然起敬目不转睛地盯着陈军他们。
入油表不停在转着……
陈军来到桃子面前：「替我入满它。」
桃子：「……是，遵命！」敬了个军礼。
陈军向人质挥了挥手：「上车。」
嘉华先上了车。人质一行人也鱼贯上了车，江山押後。
16c.巴士内
嘉华指着车中的位置：「就坐这里。」
四名人质都各自坐了下来。
留在车上的旅客发觉势色不对。
有人提起行李站起来走上前欲下车。
嘉华提着手枪喝叫「坐下来，坐下来。」
江山举起AK47指着也喝叫：「坐下来！」
众乘客明白下不了车唯有无奈地都坐了下来。
16d.油站
陈军问司机：「这是你的车吗？」
司机战兢地：「是。」
「我要借用一下。」
「随便拿去用就是了。」司机满脸陪笑。
陈军掏出一张一仟元的港币给桃子：「够给油钱了吧！」
桃子一看慌了仰望着：「不用那麽多。我还要找回给你哩。」
「不用找了，当给你小费。」
桃子满脸欢喜忙迭声：「多谢！多谢！多谢！」又一迭的躬恭。
满油了，入油表停了转。
桃子把油枪拔掉替油箱拧上盖子。
16e.巴士上
嘉华数了十张一仟元港币进小伟的口袋里：「我不是说过着陆以後就放你吗。下车。」推了推小伟。
小伟明白她的意思立即起来往车头走去。
经过江山身边他向小伟扬了一下手以示道别。
小伟下了车也转身向江山挥了挥手以示道别。
陈军正要上车看到小伟，用枪指着他。
小伟紧张起来屏住呼吸对陈军瞪着惊恐的目光。
陈军略思一下：「滚吧！」然後上了车。
陈军坐上了驾驶座。
车门关上。
旅游巴离开了油站驶上公路开走……
小伟追出了公路盯着远去的巴士。
公路上是小伟孤伶伶的背影在徘徊，好像有点不舍。
巴士越去越远消失在夜色中……
直升机堵塞了公路。路上排了一长串大小不一的各类车辆有十几架，司机都三三两两站在路旁看究竟。
也有咒駡的声音：「他妈的，怎麽回事？」
16f.油站
桃子满脸娇傲地正向人吹嘘：「我一看就知道，他是当过兵的。我特尊敬他。」
「他现在不是军人了，是犯罪份子。」司机边吃杯面边反叽。
桃子还是满不在乎：「我不管他现在做甚麽。曾为扞卫国家流过血汗的军人都值得尊敬。」
有小卖部出来的旅客走过来。
有人问：「为甚麽车开走了？」
司机打趣道：「恭喜你们了。你们不知道发生甚麽事吗？」
几个男女旅客都一脸惘然。
「我们的车刚才被打劫银行的那几位大盗开走了。」
「真的吗？」甲旅人问。
「真的？」乙旅人问。
桃子说：「你们不用做人质走运了。」
「我们的行李还在车上？」乙旅人。
司机：「行李不值钱，他们不会动。他们到目的地後行李会留在车上。」
「希望啦！我的行李有件礼物，是婚礼上用的。」乙旅人有点担心。
17.公路上
旅游巴在公路上飞驰，车头灯明亮。
一群夜归的鸭子正撗过公路。
赶鸭的老人持着一条长竹杆，杆尖上吊下一条红布正喝着：「哦！啊……！」
鸭子在喝下正横越公路…
巴士风驰电掣地来了……
老人看到风驰电掣的巴士觉得不对劲，赶忙用竹杆挡着还没有上公路的鸭群。
路中的鸭子由於受到车头灯光照射竟然都站在那儿纹丝不动。
巴士呼啸而过。
路上鸭屍累累血迹斑斑……
老人一看此情境不禁大喊大叫走到路中央指着远去的巴士：「你这天杀的，没良心，不得好死……呜呜。」
彷惶地捡拾起一只鸭屍打量着：「呜呜……」
17a.车内
字花陈与神算同坐左边一张椅。丹娜坐右边另一张。
五男两女的原来乘客也坐在车较後的位置，脸上都一片彷惶。
江山坐在靠近丹娜的位置懐中抱着AK47。
嘉华坐在车尾最後一排作监视。
「甚麽时候才放我们？」神算用颤抖的声音问江山。
「有只怪物跟着我们，你们是护身符。」
「我不想要那一万元，可不可以让我下车。」
「有钱都不要，你要甚麽？」
「我想要命。」
「迟些。」
「为甚麽不现在『散水』各走各路。」字花陈也插口问。
江山：「这儿不适合。公安刑警已经知道我们的行踪，必须尽快逃离这儿。」
字花陈沉默起来似乎在打甚麽算盘。
江山对丹娜说：「对不起，选了你。」
丹娜转过头看出窗外不答江山。
窗外是迅速掠过的树影……
身後传来江山的话：「我进银行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你，你在最靠左的那个柜位。」
窗外依然是迅速掠过的树影……
江山的话：「一见倾情是很难得的，我珍惜这种感觉。」
窗外依然是迅速掠过的树影……
江山的话：「我明白，选择这种方式约会有点欠公平。但我没有其它方式可以选择。」
窗外依然是迅速掠过的树影……
一阵沉默。
传来江山哼起俏皮的口哨声。那是崔健的《一无所有》旋律……
神算插话进来：「对不起，我想小解。」
江山指了指车尾：「自己解决吧。」
神算说了声多谢後便慢慢向车尾走去。
五男二女有躺在椅上佯睡的也有伏在椅背的。
神算走到太平门的位置坐下。盯着嘉华。
嘉华知趣地走前了几步。
他佯作小解回过头来看。
嘉华正回头盯着他。
神算看着嘉华：「你看着我尿不出。」
嘉华唯有将视线转向一旁。
神算把安全门的把手拉开，推开门便纵身跳了出去……
嘉华大叫：「你干什麽……」立即冲上前去。
神算撞在路旁的崖壁上肝脑涂地躺在路边。
嘉华在後窗上看到摇了摇头：「他摔死了，真蠢！」把安全门关上。
伏在椅背上睡的旅客听到嘉华的话只是掉头看了一下并没理会又再伏下睡。
躺在椅上的甚至没有起身。
18.油站
两架公安巡逻车响着警号驶至分别停在了直升机旁。
车上分别走下八位公安，其中三位走向油站，其余的守在直升机旁戒备。
公路上左右两方向都各堵了几十架大小不一的各类型车辆，令到油站的小卖部也热闹起来。
三位公安走到小卖部的油站办公室。
办公室里两位男职员没甚麽事干。桃子正漫不经心地翻着报，另一名是经理干瞪着没生意的油站发呆。
队长一进门就说：「你们的油站今天挺热闹的。」
经理：「对，很多贵人都大驾光临。请坐、请坐。」起身拉过椅子。
桃子也赶忙起身让座。
「不要客气，只是来了解一下情况，反正椅子也不多，站着也成。」
桃子：「茶也要一杯吧？」
「茶也免了，因为这是办公时间不是喝茶时间。」
经理：「那真失礼了。」
「那里。言归正传吧。听说有个小孩，对吗？」
经理：「对，正在隔壁小卖部吃东西。桃子，去把小孩叫过来。」
桃子应诺出去了。
18a.小卖部
有三三两两的司机在喝茶、抽烟，有人瞪着墙角的电视看。
小伟正慢条斯理地吃着杯装面、喝可乐，偶尔瞪一下墙角上的电视节目。
电视正报导新闻，记者李莉正在银行现塲报导：「香港警方已提供了一架直升机给今天中午打劫银行的歹徒，直昇机半小时前已飞往深圳方向。如果有最新消息，本台将随时第一时间向观众报导这宗轰动国际的械劫案。刚收到特别消息，有观众打电话来本台，说在粤西山区公路上有一架直昇机停在路中，可以肯定正是歹徒用过的直昇机。据目击者说，歹徒劫走了一架旅游巴，正向西面方向逃去。车上还有几名旅客作为人质。本台已派出记者追踪这宗新闻。请观众密切留意本台报导......」
桃子进来拍了拍小伟：「哎，你可以回香港了，公安来找你。外面两辆车就是专程来接你的，你真够排场。」
小伟看了外面一下：「是吗？」赶快吃起来。
「慢慢吃，不要急。他们会等你的。」
「这里的面比香港的要香。」
「你肚子饿，所以吃起来就觉得香了。」桃子压低了声音：「哎、知不知道他们抢了多少钱？」
「我怎麽会知道呢。」
「看见他们杀人了吗？」
「他们杀的时候我没看。」
「你害怕吗？」
「开头很怕，後来就不怕了。」
「你不怕他们杀你？」
「我不怕。他们不会杀我的。」
「为甚麽呢？」
「我知道。他们是不会杀我的。」
桃子竖起了姆指：「了不起，有胆色。你将来一定是个干大事的人。」
「他们还给我钱。」
桃子小声地：「给了多少？」
「不告诉你。」
「真醒目。」桃子又压低声音「也不要告诉公安，因为这是赃款，不能收的。明白吗？」
小伟醒目地盯着桃子不作声。
「那领头的是当过兵的，我一看就知道。以前我也曾报过名参军，因为个子不够高，所以没参成。」
这时三名公安也过来了。
队长：「就是他吗？」
桃子：「对，就是他。」
队长：「慢慢吃，不要急。」也在小伟身傍坐下来：「你是不是叫胡小伟？」
小伟点了点头：「对。」
队长：「念几年级了？」
「一年级。」
「害怕吗？」
小伟摇了摇头。
「慢慢吃，吃完了我们一起走。你爸爸妈妈已到了广洲，我们送你去广洲。」
19.公路上
旅游车在山区公路上高速行驶…
驾驶座上已换了江山驾车。
陈军坐在乘务员座位上吃着面饱喝着一支水，AK47斜依在他身旁。
突然间一阵引擎爆炸声由巴士顶上空迅速掠过…
「来了、来了、又回来了！」江山大叫起来。
陈军停止了吃喝凝神聆听了一会。
自语：「它一直都跟着我们。」
他把手中吃剩的半件面饱扔到窗外去。咕咚咕咚灌了半支水然後把水樽往椅上一扔便拎起AK47。
他怒目圆瞪深呼吸了一口然後长出了口粗气狂叫一声：「哇……！」挥动一下手中的枪做了个准备动作。
看来怪物将他激怒了。
19a.巴士像脱强的野马在公路上飞驰
前面一辆货车的速度较慢，巴土鸣笛超速爬了货车的头。
迎面来了一辆小型客货车，那货车司机发现不对路急中生智把车往路边一拐……
巴士呼的一声过去还碰了一下小货车的尾部。
小货车栽到田里去了。
巴士继续发狂似地往前冲。
远远地公路中间「怪物」终於露面了。
它正向巴士飞速冲来。
阵军与江山都瞪大了眼睛盯着眼前的「怪物」。
「怪物」的模样有点像坦克。机头伸出炮塔，机身肚腹位置有一支金属杆，看来是枪管。机身左右有一对很短的翼，翼下各挂了一对火箭。却看不到驾驶仓与驾驶员。
「怪物」飞速撞向巴土。
江山本能地急刹车。
19b.车内
人质东倒西歪。
嘉华与陈军都紧握扶手没倒下。
字花陈用双脚紧紧地撑着前排椅背。
丹娜也用双手紧紧撑着椅背。
有躺卧的人质倒在椅下发出痛苦的呻吟……
「怪物」即将与巴士相撞…...
江山大叫了一声：「哇呀…！」
陈军与嘉华都异常冷峻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怪物」与巴士相撞的一刹向上爬升擦着巴士顶掠过，将车顶上打开的天窗盖子撞翻了。
天窗盖在车顶上滚了几下掉到公路上又翻滚了几下滚到路边去…
「怪物」扬长而去…
巴士在公路急刹传出刺耳的磨擦声路面留下了一条数拾米长的车痕…
陈军长呼了口粗气。
由背囊中取出榴弹发射器，再装上榴弹。
咬牙切齿地：「我要击落它。」
陈军喘着粗气走到天窗下，踩上椅背探出头来挥着手中的发射器仰天长啸：「呜哇……呀……！」
声音在山间回荡…..
黑蓝的天空茫茫有点点闪烁的繁星。
山尖上是一弯新月。
巴士在荒山路上急急而逃……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