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毒血攻心
当我悠悠转醒时,突然想起了出门前有拿起桌上的糕点来吃,那时候的糕点味道很奇怪,诡异甜腻和入喉後的苦涩味让我深深记得。那时候本来想说会不会只是变质了,可是现在却觉得大有问题。
尤其是心脏开始不规律的跳动着,每一下都迫使自己得吸入更多空气来维持自己的意识。
勉强自己去对焦,眼前所见是那个人单手挥舞着计都刀叱吒战场的模样,衣袍飞扬、嘴角噙笑的身影——金黄的战甲映着刀剑寒光,彷佛是在轻松惬意地漫步,悠哉的步伐丝毫不受连番袭击的阻碍,而他轻蔑的神情也毫不掩饰。
如此的狂妄、如此的霸道,在这世界中,那名无人不折服其下的君皇──武君罗喉。
「呵……若幽兰,汝醒得正是时候。」他足下践踏着渲染鲜血的大地,罗喉侧首,眼底闪烁着一丝愉悦,嘴角扬起的笑意在我清醒的那刻更是上扬了几分。对於他这样的说词,我只能回以一抹虚弱的苦涩微笑。因为我讨厌这样的战场,非常的,尤其是这样身处於血腥味极重的地方。
腥甜铁锈味充斥着我的鼻腔,令人倍感晕眩且反胃。一阵接着一阵的不适感伴随着呛鼻的铁锈味而共鸣,指尖至臂膀都已冰凉且无力驱使。
任由罗喉抱拥在怀,他彷佛无视了我的重量,抱着我直接应敌。
「尽早听懂吾之言意……」他一刀挥开了素还真等人的连击,总是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应对於我。然而如此轻松的他却在我异常低喘时,微微敛下眼睫掩去他眼底闪烁不定的光芒:「对汝自身自然少不了好处。」
「我看只是为了让我别哪天把你惹毛……错手将我击杀……咳咳……这样才不会少个玩具……吧?」就像是死前的无惧,我扯唇笑嘻嘻地回嘴,恐惧什麽的,根本传不到心里。
「哼……」不否认、也没有承认,罗喉将我抱稳在怀,伸手抹去我嘴边残留的血迹,眼底的情绪让人捉摸不清。
「那麽……请你让我看看吧……在这个地方,你能让我驻留到何时。」
细若蚊蚋的话语刚落,战场再次爆发——
虽然眼前的画面确实是精彩到了能让我这痛苦到一个境界的傻子,还愣在那边目瞪口呆的赞叹,想将这一切烙印在记忆中不要散去。
但我真切没想到的是,素还真会使出一种极快的身法窜至我面前,一旁的人像是明白素还真的意思一般,联手吸引走罗喉的注意,并且联手试图偏颇罗喉的招式路径。
「姑娘、失礼了!」温文如玉的面容,令人难忘的漩涡眉,白发晶莹如雪的素还真眼底满载关怀,认真无比的像我说了声失礼。他说得很快、手动得更快,快到我连反应都还来不及反应,一掌虚招朝向罗喉,另一手则揣住我的左手欲将我抽离罗喉怀中。
霎那间,我确实从罗喉怀中松脱而出。
见我确实从罗喉怀中滑出,素还真立即迎身将我抱拥入怀,企图运劲速速退离。
然而罗喉可不是什麽能简单应付得主,足下一沉、旋身以计都刀的刀柄精准地轰向素还真。刀势快且威猛,缠卷的气劲完全不顾我仍在素还真手上,磅礡得足以令人心寒。
发现罗喉可没打算收劲,逼得素还真急忙将我暂且推开,自儿硬生生被刀柄敲在胸腔上。遭受反击的素还真吐了口血,微微拧起的好看眉型,对上眼的目光满载万般真切忧心,看得我都快要能理解当年为什麽那麽多女人想对素还真投怀送抱、甚至是直接下药企图猥亵他。
在旁罗喉也不待我多想,轻松以气劲将我扯回怀里,垂眸看我一眼就是低语一句这才有趣。
我没理会这个明知我中毒还不快点把我丢去解毒的浑蛋,只顾着继续望着与素还真对望。
素还真果真是个典型的美型男子,鹅蛋脸啊皮肤白净,五官端正又有正气,眼神诚恳又温柔,武功高强还饱读诗书通天文学下知地理,他喵的典型白马王子之万能书生版本。
真他喵的是个极品。
但很可惜的我偏爱欧美肌肉男。
没肌肉的只能远观——还有调侃,可是这建立在确定对方不会把我秒了的前提上。而喜欢的款当然是尽情的亵玩,玩到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都没问题。
很抱歉我的节操君在面对长得好看的肌肉男面前时会出去休假,请不用找他,他会害羞跑更远的,谢谢。
正当我还在用着我的24氪金小狗眼,全力扫描素还真这可口到可以出本写文的模样时,罗喉完全不给我再多瞄几眼的机会,连连发招轰向素还真。
这厮——肯定是故意不给看的啊混帐!
气虚如我,只能用着可怜兮兮的目光转向了罗喉那夹带得意的神情模样,只差没举牌抗议这家伙的蛮横。正当我想对着单手对付所有正道的罗喉表示点什麽抗议时,胸口异样的气血翻腾感突然一股脑地涌上喉头……
心脏剧烈地狂跳,脑袋也像是在与心脏共鸣一般传来阵阵胀痛感,怦怦直响的跃动声在脑中、胸腔中逐渐扩大……我无法明白这是怎麽一回事,只知道自己开始吸不进空气,几乎令我窒息的痛苦开始蔓延。
异样的温暖沾染在手上,艳丽的腥红色滴滴答答地沾脏了衣袖。我困惑地伸手抹上鼻尖,染得一手鲜红的血液自鼻腔内泊泊流出,血腥的气味甜腻到令人作呕。
梗在喉咙间的血逼迫我开始无声猛咳,试图把那些可能快要结成块状的血液逼出。
原来罗喉的传输内力只是暂且把毒素压下,并没有好心到完全把其逼出。明白体内的空气已经消耗殆尽,无论自己怎麽咳,我所能感受到的只有自己差点没把心肺给咳了出来。
对着侧首沉迷酣战的狂傲君王伸手试图抓住他衣襟,嘴里乾涩的呼唤无法挤出。
明明彼此离不过这几寸,连那短短的一声呼唤都喊不出声。
骤然停止的心跳让我失去行动能力,最後眼里所见的、是他痴迷酣战时的染血笑靥。
「——若幽兰!」
再次的悠悠转醒,我回到了天都。
望着这几日下来已经熟悉记得的拔步床,突然觉得这床真可爱,下意识地想朝旁边软枕蹭上两下,却发现自己蹭在温热的手掌上。
「……唔?」
抬眼望去,那是一张夹杂着焦虑的扭曲神情,怒火翻腾和一分我无法解读的情绪都交杂在一块,可是这一切全都在看见我睁开眼睛的那一霎那而软化收敛。罗喉见我这次是真的清醒,轻抚我脸庞好似在测探我体温无恙,随即将手收了回去。
「我、又昏睡了?」昏沉与孱弱的状态下,我哑着嗓音试图向罗喉发问。
听着我能对他发问,罗喉的神情更是和缓上不少:「整整七日。」
「嘛……一三五七,直接跳过五了呢。」完全不意外,毕竟自己是被毒害,身体会虚弱在所难免,可是我惯有的自嘲说词,使得罗喉的神情与散发出来的情绪缓和很多。但我想这就跟宠物闹失踪或者突然重病了一样,害怕玩具或宠物就这样「损毁」了的心情。
毕竟我也很明白自己在罗喉的眼中定位应该只是玩具类。
「瞧您这紧张的……这可不像是你呢……」这世界唯独我这麽一只狗腿若幽兰,少了我大概也是挺值得可惜的一件事?脑子晕呼呼的,连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语是否还有好好说着敬语也不确定。
在我印象中的他总是很一脸威风又自傲的模样,没有多想就伸出手去戳他脸颊,自顾自的调侃他:「不是把我当玩具吗?别表现出一种玩具坏掉了的模样嘛……」
「你……烧坏脑子了。」
「我现在是伤患唷?伤患有权任性呀……」用着还有些孱弱的语气嚷嚷两句,看我这般闹腾,罗喉似乎也不再挂心,朝我脸上一顿狠捏就甩袖离开房间。
见罗喉离开房间,我这才静下心去回忆、回忆了昏迷的那段时间里,我他喵的又梦到什麽。
虽然跟上次重病昏睡一样很片段,可大致上就是——
有个男的说,这是一个失误。
我不该来到这世界。
而他们的失误还无法立即修复,因此我还不能回去原本世界。
後面好像还说什麽会给我补偿,像是复活三次的机会跟小宠物之类,最後似乎还有什麽帮助我在这世界找伴侣用的攻略书。
……我一定是烧坏脑子了,不然怎麽会梦到这种东西,就算是嗑太嗨也不会到这程度吧。
也不对、我可是正直善良好市民,那种违法玩意肯定不会碰也碰不到的。
「肯定……是我烧得太凶……怎麽可能会有什麽攻……略……」当我正想翻身回去继续睡一波时,床垫下似乎有什麽东西硬鼓鼓的,我伸手一摸,四四方方的形状摆明就是:「……书?」
将那玩意从床垫下抽出来,我默默看着上头印着霹雳布袋戏各角色攻略大全的书,一口老血差点没直接涌上将我给呛死。
所以那不是梦?
所以我……
「他喵的其实是穿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