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等你遲遲歸 — Chapter 4 – 到哪兒都遇見你 (1)

正文 等你遲遲歸 — Chapter 4 – 到哪兒都遇見你 (1)

「嗨,迷糊蛋。」

「你、你?」梁午岁仰起头,看向那和耀眼的阳光相映重叠的身影。

「孙裕程。」

「对、对,你叫孙裕程。」梁午岁尴尬地抓了抓头。

在这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早八课堂迟到的梁午岁被他们口中最可怕的恶魔教授给抓走,无止尽的公差降临,那时的她正抱着一大叠遮住眼前视线的资料,尽管一步步都小心翼翼,但那所谓的「无三不成礼」显然是个魔咒。

费尽千辛万苦才将资料送到各个处室,完成工作的梁午岁也决心翘掉接下来的两堂课,於是找到了听林静说校园内最隐蔽的围墙。

她实在是愚蠢,到了大学还觉得翘课会有教官来抓,殊不知只有她光明正大的说自己没课就可以拍拍屁股回家了,但毕竟这是梁午岁活了近二十年头一次自己翘课。

奋力一跃,双手攀在矮墙上头,吃力的用脚勾着墙壁,梁午岁已经满头大汗才终於坐到围墙上,当她想以华丽的姿势碰触地面时,可怕的魔咒依然没有消褪,终究还是跌了个狗吃屎。

回想完这短暂的记忆,梁午岁站起身上拍拍身上的尘埃,看了眼孙裕程说:「你在这干麽啊?」

「如果我说我在等你你会不会相信?」

「啊?」梁午岁张大了嘴,夸张的神情定格在那儿。

「我说我在等你。」孙裕程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硬是扳起她的下巴让她和自己对视。

「骗人。」梁午岁白了他一眼。

「何以见得?」

「啊……我跟你又不熟,需要什麽证据吗?」皱起眉头,梁午岁拨开他的手,用手抹抹自己被他碰触的下巴,残留的温热感觉格外的惹人厌。

「看来救命恩人不是人啊。」孙裕程感叹一声。

「救命恩人是人啊……」梁午岁上下瞟了几眼,「但你好像不是,看起来怪里怪气的。」她假装扯出笑容,随後又立即收回。

「这样啊,亏我还想跟你说说有关於书宇的事情呢!」他漫不经心地说着,一面将手背在身後,一面装作清高的开始来回走动。

「等等!」梁午岁上前揪住孙裕程的衣服,「你刚刚说什麽,你怎麽知道书宇的!你快告诉我你到底是怎麽知道他的?」

「噢……这位姐姐你冷静点。」孙裕程装出一脸惊吓,轻轻触碰着梁午岁的手试探着她愿不愿意松开。

「你快点说!」

听见故人的名字从眼前这毫不熟悉的人的嘴中听见,梁午岁特别惊讶。

「那你就跟我走啊?」孙裕程眨了下眼。

梁午岁的内心因为他的一句话而产生动摇,她开始左右为难,一边是她最在乎的人,一边是她不想放手的人。她想起翟家军的警惕,她答应过他绝对不会跟随除了她和林静以外的人走,但……既然孙裕程知道魏书宇的事情,那麽应该不会是绑架犯之类的恶徒吧!梁午岁内心纠结着。

「怎麽样?」

「可是……」

「你如果不跟我走,就有人要把你抓走了。」孙裕程用眼神示意着梁午岁的背後。

当她转头一看,翟家军的身影伫立在绿意盎然的大树下,他依旧顶着一张冷酷的神情,他没有张嘴喊她,也没有迈开长腿来迎接她,他只是傻傻地站在那儿,就像是在等到梁午岁朝他飞奔而去。

「考虑得如何,要跟我走还是……要回到他的身边呢?」孙裕程双手搭在梁午岁的肩上,凑近她的耳边轻声呢喃。

梁午岁此时觉得视力极佳,她彷佛看见站在远处的翟家军正皱着眉头,她好想伸手抚平,可是事实告诉她,她如果不向前便碰触不到。

可是,如果她离开了,就等同於放弃了魏书宇,她不想。

「午岁,你不记得了吗?你当年,也是这样的啊!」孙裕程轻轻地说着,一脸无关紧要的模样。

听见她的话语後,梁午岁的身子震了下,她丝毫没有任何印象,惶恐的颤抖着嗓音说:「你在说什麽啊?」

「快决定吧,时间有限。」

「你不能现在就告诉我书宇的事情吗?」梁午岁紧张的询问。

「姊姊,有些事情,眼见为凭啊!」

「可是……」

握紧拳头,梁午岁不管翟家军有没有看见,双唇张合,话说完後她扬起嘴角。

「我跟你走吧。」

「确定不後悔?」

「不会的。」梁午岁笑了下。

「午岁姊姊,或许你真的和从前不同了。」孙裕程悄声的喃喃自语。

「你说什麽?」

「没什麽,我们走吧!我带你去看你想知道的真相。」孙裕程拉住梁午岁的手,瞥了翟家军一眼後,转身便走。

孙裕程没说,他老早就认识梁午岁了,当然也熟识翟家军,更不用说他们两人口中朝朝暮暮思念的魏书宇,他们四个人从以前就认识,只是从那年以後,他们分散各地几年,失去了联络。

他是里头年纪最小的,但也不过小他们一岁多,他是想来报复梁午岁和翟家军当年的无情的,可是……

他是多麽喜欢他们。

憎恨从来就无法萌生,因为其实他也明白,不是他们害了魏书宇。

「孙裕程,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梁午岁喘着气问。

「姊姊,我知道你不傻,你会想起我的。」他就是绝口不谈自己的身份。

他们走到公车站,时间恰巧,乘上驶来的公车,上头的乘客不算多,他们各自坐在窗边的单人座上。

两人没有交谈,车身摇摇晃晃,他们一同看着窗外的景色,传来的只有车上拉杆的冰冷碰撞声,以及少许的谈话声。

梁午岁伸出手触摸着玻璃窗户,脑海中全是翟家军那张落寞的表情,她答应了他,她一定会回去找他的。

遗忘是从何时开始,羁绊又将他们牵在一起,从前的事情都成了过往云烟,谁也不愿想起,却又次次碰触,因为还在乎着,便忘不记。梁午岁想忘记了,痛苦了多少个夜晚,她不想再记起他的身影了。

阖上双眸,她想小憩片刻,或许醒来以後,事情就会结束了。

「哥……我终於找到他们了。」孙裕程独自一人望着窗外,刻意压低声音及音量,不愿意让坐在前头的梁午岁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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