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数个时辰,剑雪终於将堆积如山的信件整理完毕。
「辛苦了,热水已经备好,您接下来可以入浴歇息。」永光依旧是那抹温和的笑。
「嗯。」或许是因为中毒而体力下降的缘故,剑雪真的感到有些疲惫,不过,她也稍微了解到了朝政。
「那麽,之後将由侍浴官侍候您。」来到了汤殿,永光便退下了。
剑雪不发一语地进入更衣间,只见上午那名深蓝色和服的侍者站在里面。
「小的已恭候多时,将军大人。」男子说道。
「你是……」
「小的从今天起担任将军的侍浴官,名叫夏津。」男子露出笑容:「那麽,您希望是哪一种呢?」
「什麽?」剑雪不解,只见夏津忽地环住她的腰。
「您要自己脱呢?还是……」低沉的嗓音如此说道:「我帮您脱呢?」
「我自己脱。」剑雪拍掉夏津的手,眼神隐隐露出杀气,似乎对「侍浴官」这个职位感到反感了。
「……十分抱歉,毕竟今天是第一天上任。」感受到那股杀气,夏津露出惊讶的神色,不过很快的回到浅笑,并後退了一步:「小的不会做使您厌恶的事,若您不允许我看您的玉体,我便闭着眼睛侍後您,一切随您吩咐。」
夏津突然转换的态度令剑雪一愣,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站到门外吧,我出来之後你再进去。」
「是。」听到命令,夏津随及应声,并走到门外。
过了一刻钟,剑雪穿上和服便出了沐浴间,只见夏津仍是站在门外。
「……辛苦你了。」双眼恢复了冰冷,虽然对他仍有戒备,但已没有了杀气,毕竟在她沐浴的这段期间,他都履行着她的命令。
「将军大人。」可惜这回夏津并没放过她,而是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到墙上。
「夏、津、你做什麽。」好不容易退去的杀气又再度释出。
两人的距离很近,唇似乎快要贴在一起。由於中毒失去了内力,剑雪只得不断地增强杀气。
「……现在这个距离就好了,」夏津没了先前的惊讶,而是轻笑着:「我会让您打从心底迷上我。」
他浑身散发出自信,缓缓退开身,接着行了礼。
一切似乎来得太过突然,剑雪一时想不出任何话语,只得快步离开汤殿。
回到葵之屋,她暂时抛开思绪,专注在家光给她的信函上,视线停在「人物」二字。
「鹰司,摄家出身的正室候选人,总之老子不爽他。」
「夏津,原本是鹰司的侍者,似乎很有趣便指名他当侍浴官。」
「日向,兄长大人,体弱多病,前几日才从疗养院回来。」
「永光,通称万君,大奥总管,不能掉以轻心的家伙。」
「春日局,罗唆的教育官。」
「九条,前阵子才进大奥的正室候选人,是个悠闲的家伙。」
其余还有数不清的人物名称,就算是记忆力不错的剑雪也显得颇为吃力,当她差不多都记起来时,便已来到深夜,她赶紧熄了灯就窝进的被褥里。
而另一边,春日局则是悄悄回到书房,翻着先前剑雪整理的信件。
「不错嘛。」他勾起一抹笑。
隔天一早,家仆便摆了一桌丰盛的早膳在葵之屋,不过,剑雪并不习惯城里的餐点,只挑了几道清淡的吃了。
「将军大人。」拉门敞开,只见永光踏入房里。
「嗯。」
「全体召见的时候到了。」
「全体召见?」陌生的词语令剑雪心生疑惑,思索着信里是否有提到。
「是的,大奥全体已经就位。」见剑雪并未移步,永光补充道:「您不会是忘了吧?」
「……没有,我们走吧。」
「将军驾到——」众多男子整齐地跪拜在御铃走廊的两侧,而剑雪则是同永光一起,静静地穿过走廊。
「您还是老样子,谁都不指名呢。」出了御铃走廊,永光苦笑着。
「嗯。」剑雪仅仅以单音回应,心中的疑惑却仍为消散。难道她必需要喊某个人的名字吗?
「不过,总有一天会出现的,那位让您想与他共度良宵的人。」
「……」剑雪的双眼仍是被冷漠覆盖,但心里却是一惊。指名原来是这个意思!幸好她蒙混过去了……
「……如果您愿意,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永光伸出手,抬起剑雪的下巴:「由小的来传授您吧?」
和方才那温和的笑不同,永光的眼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像是紧盯着猎物般。
「呵呵……小的只是开个玩笑罢了。」还未等剑雪拍掉他的手,永光便已退了开来。
「……您似乎很疲倦啊。虽说是每天的例行公事,但一早就要在这麽多人面前走过,的确不是很自在呢。」永光恢复了温和的笑:「小的听说御用商人带了些新的东西来,您要不要稍微去看看,放松下心情?」
「谢谢,那就去看看吧。」听见永光关心的话语,剑雪稍稍放下了戒心。
「那麽,请往这……」
「别再靠近她了。」正当永光要带路时,充满敌意的嗓音响起,只见一名身着黄色和服的男子走了过来。
「日向大人。」永光行了礼。
日向一把揽过剑雪,使她远离永光:「你要干嘛?」
「小的正要带将军大人去大堂。因为御用商人来了,想让将军大人转换心情。」永光诚实答道:「日向大人有什麽事吗?您前阵子才结束疗养,小的以为您在休息。」
「我来看看这家伙的样子,两年不见了啊。」他看向剑雪,彷佛在等她回话。
「是的……兄长,好久不见。」
「你啊……感觉好像变了……」日向露出吃惊的神情,令剑雪捏了一把冷汗,不过,他很快又露出沉稳的微笑:「……对啊,两年不见,你也变得成熟不少呢。」
「要去御用商人那里?」日向转移了话题。
「是。」
「我陪你去吧。」他如此说道,并斜眼看了永光一眼,永光像是了解到他的意思,行了礼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