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3)
期末考结束，拿到成绩单的那一刻，内心颇五味杂陈的。
该怎麽说呢？成绩也还算不错，还可以给人看，也不用暑假留下来补考。
倒是数学，那惨澹的成绩我不忍直视。
「啊哈哈，向阳你白痴噢，这个只要公式代入就可以稳稳六十分啦，你还十八，是要玩麻将噢。」棠瑄笑得快贴地，看她数学栏位的成绩，漂亮到我想打人。
数学不好又不是我的错。
「三缺一，记得找我并桌。」陈佐宁神出鬼没，嘻嘻哈哈地和棠瑄一起取笑我的分数。
「你们两个浑蛋，小心我佛山无影脚哦。」我好生提醒。
「啧啧，短腿不要不自量力。」说完，陈佐宁被我追杀到走廊外鬼哭狼号。
「黎向阳魔鬼！」
「吵死了！」我踹他一脚。
我想除了惨澹的数学分数，喜的便是即将到来的暑假。
这大概是我五味杂陈的主因吧。
但似乎忘了些什麽。
气喘吁吁地抓着哀嚎的陈佐宁回到教室，棠瑄扬着浅浅微笑，「八月选填组别，你们准备填什麽？」
「社会组。」我和陈佐宁异口同声，各自哀叫彼此是变态学人精。
「那我们又有机会同班了。」棠瑄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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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於，在放暑假前两个礼拜我终於搞懂五味杂陈的其中原因。
凤凰花开，处处红花锦簇，到处都是骊歌，浓浓的离愁弥漫任谁都知道六月是个毕业季。
从小参加到大所参加的毕业典礼多是无感也觉得无聊。
并非冷血无情，而是了解彼此若是有缘必定相见，再者，我清楚子宥必定会伴在身侧。
至今我总是在追逐他的身影，所以那些别离的悲伤才多半无感。
要说真正悲伤的，大概就是喜欢不能说的心情吧。
当然，除了悲伤之情，大概就是那对於新环境与不同年纪阶层的跃跃欲试罢了。
但这次的毕业典礼不同，金毓贤学长对我来说是个特别的人。
他温柔细腻，不经意流露的黯然总让人心疼也觉得悲伤。
他肯定是曾经被伤得很深很深吧，所以才会对每一件事都如此上心。
除了他的温柔，我也相当钦佩他指导社员的身影，悉心照顾每一个人，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他人的状况，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通通尽收眼底，谈话之余便说出给与鼓励与提点。
对於他即将展翅飞翔至我所未见的大学，我的内心难免有些伤感。
大概是少了个能够谈心的学长吧。
毕业典礼和往常一样，垄长礼数极多，金毓贤和方语蕾俩俩皆为毕业生致词代表，郎才女貌的模样使台下一阵翻腾。
方语蕾是校花，全校公认的唯一一个，在学生间也是特别名气的女孩子，护花使者众多，头脑也很聪明，此次考上了第一志愿的成功大学，三年来却从没听闻她有特别喜欢的人。
因此也有人在这天毕业典礼上几次多番关注她的身影。
身为策划者的班联会主席程子宥也现身致词。
只不过子宥脸上即使显得精神，我却不免注意到他隐藏於众人下的疲惫。
「校长，各位来宾，各位师长，各位同学大家好。」程子宥一身正装，笑脸莹莹，台下瞬间鼓噪起来。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相信大家也都知道是个离别踏上新环境的日子，尽管悲喜交加，我还是要恭喜大家又成长了一层，今天是毕业生的场，我就提点那麽一句给今天的主角们，」程子宥停顿，环视场内一圈续道：「我希望你们能够藉着此次的典礼，把还来不及说出口的真心话，都趁这个时候说出口，不要留下遗憾，遗憾是一生的败笔，时间更无法回溯。最後，送你们一句：鹏程万里。」
语落，掌声响起，程子宥鞠躬下台。
「呐呐，子宥学长果然是最帅的。」棠瑄花痴笑，那抹绯红之色十分明显。
我乾笑点头，内心因为看到子宥再度掀起一丝波澜。
自上次的半吵架风波後，我很久没有见过子宥了。
即使有，也没有交谈，就连周末的彼此串门子交流餐会也仅是看到点头，便没有後话。
尽管双方父母察觉异样，也没多说什麽。
彼此的交流餐会也仍尴尬持续进行着。
毕业典礼尾声，金毓贤伫立於毕业生中特别鹤立鸡群。
那张帅脸和和煦的温柔微笑使得处处桃花开放。
许多女孩们趁着毕业典礼的机会，连忙羞涩告白。
一方面成功不留遗憾，一方面失败了还可以不用面对曾经拒绝过的身影。
而听说校花也要展翅离开，踊跃告白的人数也多得难以计数。
傍晚的太阳仍是阳光普照，没有半丝该是夕阳的模样。
毕业生们各自相邀拍照，几个在校生也围着上前献花，人山人海的景况使我一阵困窘，我在人群中奋力挤出，好不容易拉到被团团围住的金毓贤学长。
「小学妹，你也是来告白的吗？」金毓贤挪揄地笑道。
「当然不是。」
「我是来合照的。」我眨眨双眼，表示纯洁无害。
金毓贤一副被我雷到，笑而不语，倒是日向祤勾着金毓贤的肩膀，白目问道：「黎向阳，韩宇澄生日那天你到底送了什麽？该不会真把自己送出去了吧？」
「去你的。」我踩日向祤的鞋子，换得满意哀嚎。
「你送小强吗？别学我呀。」金毓贤灿笑揉乱我绑好的马尾。
「你真送小强……？」我迟疑。
「嗯啊，假小强，他真的说了谢谢，表情特丰富。」金毓贤嘻皮笑脸。
这次换我不说话了，这个白目的损友。
见我不说话，一脸扭曲，金毓贤也不介意，仍是挂着笑容，「对了，向阳，我有话想和你说。」
「等等，先让我拍张照吧。」我拿起手机，点开相机功能对准金毓贤，「万一待会忘了可不行。」
「以後有的是时间，我会回来的。」金毓贤抬手勾过我的颈脖往人群稀少处移动。
「喂你说话算话！」
「当然，在热音社里，你可是我最喜欢的学妹呢，怎麽可以食言。」
我脸红了红，狐疑地瞥向他，「你告白？」
「你怎麽认为就是罗。」金毓贤微笑。
看着蓝天白云，我嘴角失守。
真是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