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们有表演的人好像有另订便当对吧?毕竟我们要表演没办法去逛园游会。」学长问。
「有,老师订的那间好像叫Sunset?」任伟伦说得一愣。
「噢,是日式料理,学校还对我们真好。」学长轻笑道。
此时,鸭舌帽男双手提着两大袋便当盒从校门口走进,穿过园游会的各个摊贩,绕了半圈从操场的方向走来,但不同的是他多带了黑色口罩,和怪叔叔的相似度极高。
「不好意思,请问是吉他社吗?」鸭舌帽男停在阿成学长面前,帽沿和早上一样低到看不见眼睛。
「没错,谢谢你送过来。」学长接过那两袋便当。
「怪了,我们没订那麽多便当吧?」任伟伦拉开袋子清点里头的便当盒数量。
「不会有错的,我向学校确认过了。」鸭舌帽男回答。
「但这数量有点夸张,你再确认看看吧?」
「我确认过了。」
阿成学长在一旁听得眉头一皱,「先生,可以请你把帽沿提高点吗?你这样哪看的到东西?」
鸭舌帽男默然,索性拿下帽子和口罩,我心里竟莫名的兴奋起来,终於能看清楚他的脸了!
「方禹昇?」任伟伦惊呼一喊,「你家开日式料理店?」
「不是,我只是去那边帮忙而已,原本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他轻叹了口气。
原来他叫方禹昇……我端详着他,那头有点凌乱却又不失帅气的卷发,浏海下有双深邃又清澈的双眼,细致的双唇......哦,是个标准的天菜!
「看什麽?」鸭舌帽男视线疾速扫向我。
「我在看你後面的任伟伦不行吗?」我指了指他身後。
啧,纪岱漪,说谎也要懂得先观察啊!任伟伦明明就站在鸭舌帽男旁边。
「你们两个认识喔?」任伟伦朝我们左右一看。
「谁认识这没礼貌的家伙啊!」我没好气道。
方禹昇瞅了我一眼,「她是我今天早上遇到的疯子,吉他弹得这麽糟还能上台表演?」
老天,这讲话方式和嘴脸怎麽这麽像以前的任伟伦?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今天早上发生什麽事,但你这样说有点过分。」任伟伦敛起笑容,不能赞同对方的用词。
说的好!本姑娘可是辛辛苦苦练了将近快一个月,敢说我糟?还不都是因为遇到你这个怪咖!
「无妨,我讲话本来就这样。」他双手一摊,转身要离开。
「方禹昇,至少留下来看我们的表演吧!」任伟伦伸手扳住了他的肩。
「我已经答应你加入吉他社了。」方禹昇语气冰冷,推开他的手,离去前还不屑的瞟了我一眼。
这是什麽情况?我到底是哪里惹到他了?为什麽他要用那种厌恶至极的眼神看我?
我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猛灌入口中,却因为火气的飙升,不一会儿瓶里的水已空空如也,然後怒地单手捏扁宝特瓶,并准确的丢进十步之遥的回收桶里。
「别气啦~学妹,亏你今天穿得这麽可爱。」我傻愣,脸颊略微烧红,竟然被学长夸奖可爱耶!
「还有你,要上台了别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学长拍了拍任伟伦僵硬的肩膀。
「学长,我……」任伟伦默默地将吉他带往自己身上挂,一脸受伤的看着他。
「好啦,社员翘课我不是没遇过啊!至少他跟你一样前进了,慢慢来吧!」语音未落,学长勾过任伟伦得後颈,猛搓着他的头发,「加油嘿!先把眼前的事做好,别被情绪影响了。」
「别乱摸我头啊!我的头发都乱了......」他奋力得推开学长,重新整理一头乱发。
学长的短短一句话,顿时让我想起刚入社时任伟伦突然沉着一张脸离开教室的画面、老师口中的特殊人士、学姐指的老地方。
以及社课结束後,面对我的问题他演神迷茫,最後敷衍带过。
「刘裕成!我叫你叫阿伦到预备区你到底在搞什麽鬼啊!」突然,杨依学姊从预备区探出头怒吼。
学长吓的脸一阵青一阵白,随意拍了拍任伟伦的背并再次为我们加油,然後慌忙地跑去找学姊。
「在想什麽?」任伟伦轻敲了一下我的头壳,中断了我的思绪。
「没什麽,只是有点刚才的事。」
「别胡思乱想,那跟你没关系。」双眼弯起,他挂起温柔的笑容并拍拍我的头。
「抱歉。」我往後退了一步,刻意与他拉开距离。
虽然他跟方禹昇之间的事的确与我无关,可既然内心觉得难受,为何在我面前还要逞强,刻意用笑容来掩盖一切呢?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任伟伦向我往前一跨,「我只是不想要你在重要场合还被其他因素给影响。」
他拍拍我的双臂,「我要上场了,待会好好表现!」,提醒完他旋即步出川堂,就在他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台下立即欢声雷动。
丝毫没有闪神的我,全然贯注在他闪动的背影,他有多沉浸於自己的世界我就有多投入他的音乐,那样的演奏完美到无可挑剔。
「看你专注到眸里只剩那小子,是喜欢他吧?」学长毫不避讳,直言问道。
我被这问题吓得连忙摇头,紧抿着嘴,学长是从哪出现的?刚刚不是去预备区了吗?
「坦白说,那小子之前有稍微跟我提过你的事,我从没见过他除了谈论吉他时以外的笑容,就像是恋爱的人才会出现的表情。」也许学长是在留给我时间去思考他说的话,因此我们彼此默然了许久,直到机动组人员过来叫我们到预备区准备。
「那就预祝你的初次表演成功罗!与你第一次合奏时,我就觉得你很有潜力了。」学长笑得甚是灿烂,走到预备区前还拿出手机和我合照。
待任伟伦的表演结束,我的也即将到来,走下台的他如释重负般轻松的笑着,举起手与我击掌。
「明明还有一场表演,你却能露出轻松的表情?」我挑眉瞅着他。
「因为主角不是我啊!」他一脸泰然自若。
「可恶,你是如何做到这种地步的啊?别告诉我多上台几次,这是我第一次上台。」我撅起嘴巴。
「我记得我第一次上台时,直想着当初挑这首歌的意义以及练习的画面,然後演奏的时间一下就过了。」
我睇着眼前的男孩,不论歌曲的意义还是练习的画面,除了他没有别人了。
见我不语,他浅笑道,「那就想着那首歌的对象,怎麽样?」
「早就想好了。」我背起吉他,迳自走上台面。
然而一站上舞台,望去一堆陌生的脸孔紧张感又随即袭来,看着头顶炙热的太阳,不禁让我有些呼吸困难,眼前的人们也变得蜿蜒崎岖。
「纪岱漪!加油啊!」人群後方赫然出现一位高举着牌的女孩,上头用奇异笔大大的写着:『笨蛋终有成功的一天』。
瞪着那张牌子,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猛地摆摆手,要林苡倩放下那块牌子,瞧她写那什麽鬼话?谁是笨蛋啊!我只是神经比较粗,运动神经可好的很!
而且站在她身旁的柯婷岂但没阻止她,还挂着灿烂的笑颜向我挥手大喊着加油。
我回给她一个僵硬的笑容,极想彻底无视那张丢脸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