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１５
『有时候就算知道真相，也不能轻易揭穿，因为这麽做最後只会让自己一无所有。』
「你们有什麽想法吗？」自然老师环视在场众人，每个人都面面相觑，虽然有具体想过，但因为没有真的实际操作也没有人敢提出。於是，没效率的会议又再一次在上课钟声响起後结束了。
「没有什麽好提案吗…」卓维森有些丧气的说着，我们五人就这样走在走廊上，每个人脸上都有些懊恼，我看着他们，什麽也没说，只是静静的走在一旁。
「你，没有什麽好提议吗？」我用手肘推了推卓亦翔的手，他低下头沉思，几秒後才抬起头。
「有是有啦…但是不知道可不可以。」卓亦翔双手抱胸，似乎有些犹豫。
「你不说我们怎麽会知道啊~~~说说看嘛，搞不好可行。」我双眼为之一亮，看着卓亦翔，等着他的提议，其他三人听到他有提议也纷纷看了过来。
「就是…………」他讲得仔细，我们听得入神。
「大概是这样啦…你们觉得呢？」
「可以！这个可以！」我兴奋的拍着他的双肩，开心的说。卓亦翔有些不好意思的骚了骚脸。
「哎呦，你不错嘛。」卓维森插到我跟卓亦翔两人中间，表情虽然是笑，但却十分古怪，看到我这里时，马上变得严肃起来。
「上课了，快走吧。」我没想太多，迳自走上楼梯，边走边哼歌，心情十分愉悦。
「林鸣晏今天……也太嗨了？」颜玟昀看着林鸣晏的背影，很好奇她到底是碰到了什麽值得高兴的事。
「疯子……」卓维森看着林鸣晏消失在转角，用极为小声的声音念道。
「终於放学了~」我整个人趴在桌上，没多久便开始收拾东西。
「明天见啦～廖同学。」我漾起灿烂笑容对他说。
「明天见。」他回以微笑。
我走出教室跟在队伍後方，走在前面的卓维森突然对我抛出问题。
「你什麽时候跟廖于枫这麽好？」他和卓亦翔刻意放慢速度，走在我旁边。
「一直都很好啊，好哥们。」我理所当然，不加思索的回答。
「最好是啦…以前看你们根本不鸟对方，还设界线。」卓维森白眼了我，就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啧…你很烦欸…跟谁好关你什麽事。」我撇了撇嘴，快速的走着，不想跟他在说上任何一句，『管家公』我心里暗暗给他打上这个称号。
「男生跟女生之间不存在纯友谊。」他跟上我的步伐，认真的对着我说。
「所以…我们不是朋友？」我有些疑惑的停下脚步看向他，所以…到头来我们只是同学……？
他用力的抹了抹脸，似乎对刚刚说出的话感到十分懊恼。
「吼！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有些恼怒的低吼道。
「但你说的话就是那个意思啊。」双手环胸，不满的看着他。
「你是在生什麽气？」
「是你先态度不好的欸！」真是……我到底在干嘛？他到底再想什麽？完全无法理解。
对视良久，他率先转身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我长叹了一口气，心里满是不愉快，却无处可以宣泄，要是我会读心术就好了，我心里想着。
「你们两个干嘛？吵架喔？」安亲班老师也察觉到了我和卓维森之间的不对劲，从作业堆抬起头来问。
「谁要跟他吵架。」
「谁要跟她吵架。」几乎是同时，我跟他都愣了好一会儿。
「哼，谁要跟这种暴力女扯上关系啊！」卓维森撇过头，带着嘲讽和满是不屑的语气说道。
「哼，谁要跟这种死无赖扯上关系啊！」我也不甘示弱，回呛了一句。
「你骂谁死无赖啊？！」他转过头，瞪大了双眼对我问道。
「谁搭腔就骂谁。」我堆上满脸笑容，迎向他此刻狰狞的面容，完胜。
「哇，好棒棒喔，啊不就很会？」他搬出屁孩的特有词句，加上欠扁的动作与表情，完全的证明了『死无赖』三个字怎麽写。
我只是转过头，伸出食指指着卓维森，问着坐在身旁的卓亦翔问道：「你怎麽会跟这种人当兄弟当这麽久。」面对我的满脸同情，卓亦翔无奈苦笑，却也不知道该说什麽好。
我再转过头对卓维森问道：「他怎麽会有你这种兄弟。」
「我喜欢、他也喜欢，关你什麽事。是吧翔翔？」说完还暧昧的朝卓亦翔抛了个媚眼，卓亦翔转过头去假呕了一下，才转回头来陪笑。
「好了，赶快写作业，不要再吵了。」老师出声制止，我和卓维森才稍微收敛了一点，但还是用对方听得到的音量小声的互骂。
「卓亦翔，你真的是交友不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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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麽东西啊…莫名奇妙…。」卓维森懊恼的抓了抓头发，最後无力的趴在桌上似乎想放弃了。
「好了！」我则是轻松的完成那令他头疼的考试卷，交出去後便拿出小说读了起来。
他突然转过头，挂着诡异的笑容对我说：「林鸣晏，帮帮我吧。」
「才不要。」我一脸嫌恶的看着他，他到底知不知道他现在的笑容有多可怕…？可怕是好听，最贴切的词是恶心。
「唉呦，帮帮同学帮帮同桌嘛~」卖什麽萌卖什麽萌。
「你可以去找卓亦……」我才刚伸手指向卓亦翔，老师便开口打了岔。
「卓亦翔，你爸爸来接你了。」来的可真是时候。
卓亦翔早就背起书包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教室。
「欸，卓亦翔，别急着走嘛！帮帮你兄弟啊，兄弟有难不就应该两肋插刀，拔刀相助吗？」我拉住他的书包，是恳求，也是哀求，更多的是强迫。
「可是……」卓亦翔为难的站在原地，在我和卓维森之间看了好几回。
「哎呀，我说卓亦翔啊，想像一下你爸生气的样子，在看看时钟。」卓维森拍了拍他的肩，卓亦翔紧张的看向时钟。
「对不起啦林鸣晏，我先走了，掰掰。」卓亦翔直接冲向门口，头也不回，留下我和卓维森在位置上乾瞪眼。
「林鸣晏，帮我吧。」卓维森把考卷推到我面前，用笔尖指了一个题目。
「我为什麽要帮你。」我无言的看向他，已经不想再继续对话下去了。
「因为我是你同学，同学本来就应该互助合作。尊重友善包容体谅，你最懂了不是吗？」他用笔敲了敲桌面，得意的说。
我叹了口气，在考卷上写了一些东西，最後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後，把考卷推回他的面前。
「加油啊，同学。」我背起书包，挂着灿烂的笑容对他说，然後离开了教室。
「真是个好同学……」他嘴角抽蓄的看着考卷上留下的字，心里反覆问候了好几次亲戚与家人，最後认份的写考卷。
『我人很好，给你一个公式吧！底x宽x高。相信好棒棒的你绝对会的，无赖幼稚鬼。』
一个完全与本章节无关的公式。
「我回来了。」
「你回来啦。」奶奶温柔的声音传入耳里，不管听到几次还是会觉得很不可思议。
「今天吃什麽？」我放下书包，脱下外套，抱住奶奶尽情的撒娇。
「今天吃你最喜欢的咖哩，好了~赶快去洗手来吃饭了，顺便叫你爸爸下来吃饭。」奶奶催促着，我回应几句，便走到房间门口，准备敲门的时候，我听到他用着我从没听过、也没对妈妈用过的语气，不知道和谁正在通话。
『很快就会解决了，再等一下吧，嗯？』
还会有谁……就是那个人…我原本举起准备敲门的手，无力的垂在脚边，瞪着房门，心里虽然愤怒，但我知道我不能亲手破坏这个家的平静与和谐。直到他和电话另一端的人通话结束，我才敲门叫他下去吃饭，没有多余谈话，我迳自下楼。
吃饭时，家里只剩电视里传来的声音，此刻在吃饭的我们气氛异常沉重。
「我回来了。」开门声响起，妈妈回来了，她搥着肩膀走进来，似乎有些疲惫。
「我出门了。」一看到妈妈，爸爸直接拿起外套和公事包准备向外走。
「现在出门？去哪里啊？」奶奶疑惑的看着爸爸。
「有些公事要处理。」
「这样啊…」奶奶体谅的说道。
「抱歉，有空在去吃大餐吧。」
「就是办事不利才会到现在还有公事没忙完。」妈妈嘲讽的说着，在我身旁的座位坐下。
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爸爸此刻有多愤怒，妈妈只是继续夹菜，完全无视了他的情绪。
「赶快出门吧，早点回来，别累坏了。」奶奶察觉气氛有异，赶快把爸爸送出门後，才继续吃晚餐。
「鸣晏，多吃一点啊。」妈妈把菜夹到我的碗里，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
妈妈明明知道爸爸要去哪里，却是这种反应？这太不像她了，我偷偷觑着妈妈此刻的表情变化，但和以往无异，於是我乾脆放弃，继续扒饭。
但……就在我收回视线的时候，妈妈的眼角流过了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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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心情不好？」阎悠飞扑向床，对着不断叹气的我问。
「人类怎麽这麽难懂？」我对她抛出疑惑，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再次抬头对上我的视线。
「如果太好懂，那这些法律制度就不需要存在啦。」
「但是既然不相爱那又为什麽要逼着自己和对方在一起？」
「有理由吧，为了钱，为了维持现状。」
「你还蛮懂的嘛。」我轻晒道。
「还好啦，八点档学来的。」她耸了耸肩。
「我以为我活在一个很理想的家庭呢。」以为，我以为。
「不过这种家庭果然不存在吧，看来我也该早点认清现实了。」我有些自嘲的笑了。
「林鸣晏，你家庭的不完美，不代表你的人生也会不理想。」
「我当然知道。」
「不，你不知道。」
我不解的看向她，她才接下去把话说完。
「你的自卑，是源於你的家庭，家庭只是成长过程的一部分，不要为了他葬送了你的未来。」
见我一脸不解的看着她，她继续问：「林鸣晏，你到底在害怕什麽，你很清楚不是吗？」
是啊，我很清楚。
「就算再重来一次，结局仍然不变，那又怎麽样？你要记清楚，过去是因为无知才让你得到那样的结局，这一次你可以再一次去尝试，就不要轻易退缩。」
「可是我……」
「你很喜欢他不是吗？一直到来到这里的前一秒依然如此，不是吗？」
「我是啊…」
「一生能有几次重新再来的机会？能让原本已经无法相交的平行线再次相交？林鸣晏，这难道真的是你所期望的吗？继续逃避，继续堕落。」
听了她这一番话，我迟迟无法开口反驳，直到快睡着前的那一刻，脑中回荡的依旧是她对我说的那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