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的事情没有不做的道理。」
「王小姐…」
「去定装吧，表演要开始了。」我摇摇头，拒绝再听她任何意见。
她沉默地看了我一会儿，点点头。
我只在後台默默看着前台的监控屏幕。
今天，是我曾和秦暖一起筹画、一起练习的大日子。
可我在这里，他不在。
对自己笑笑，握了握拳。
无论如何，表演是都得演的。
「现在，就让我们来欢迎今天的主角，王艺！」
要开始了。
...
至少，前面几场还算顺利。
直到外面的观众开始鼓噪着要我即兴，我才此生真正为了表演开始紧张。
硬着头皮，我走了出去。
灯光还没亮，我到了舞台正中央。
直立着身子，我等着大家为伴奏出来而鼓掌。
我也按照着表演的礼仪，转过身要和伴奏握手。
但，坐在那里的，不是钢琴家。
是，秦暖。
我惊愕的愣住，动也不动。
他走了上来，带着笑意。
「你的即兴，不是我来，还有谁能胜任伴奏？」他在我耳边低语，我僵硬的伸出手，和他交握。
直到他坐回钢琴椅，我甩甩头，还得表演呢。
第一个音下去。
小狗圆舞曲。
於是我高伸双手，转了起来。
转了两圈，往左边跳去，手臂换着动作。
後面的那段，就像当年一样，放慢了0.8倍速。
不出我所料，我随着他放慢了舞步。
这一次的舞，混着我复杂的心思。
还有，看到秦暖的甜蜜。
并不像以前把自己融入世界、融入舞台，我知道，这支舞，只有我跳得出来，只有我、能完整演绎。
我和舞台是分开的。
最後一个音落下，这只短短的小狗圆舞曲换来了如雷的掌声。
但一直到坐上秦暖的车，我的意识都是懵的。
他载我回了租屋处，然後把我压在沙发上坐好，他站着看我。
「要不要跟我解释一下？嗯？」
「可、可是、你…你跟…阿曦…」我的语言组织错乱，抬头看着他。
「我跟她，怎麽了？」
「阿曦她、她、你…」
他叹了口气，蹲下身与我平视。
「王艺，你有没有听过元稹的诗？」他很突兀地问了句。
我反射性的点点头，当然听过他，白居易的好友。
「我以前不懂，但我想，这句诗可以应证载你跟我身上。」他的唇角勾起了很灿烂的微笑，我往他眸里看去，是我从没看过的深情。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我愣住，这句话、这句话…
「傻瓜，你怎麽会觉得池曦是我心里的那个人。」
「一直陪在你身边，九年，控制不住要对你好。」
「我可以跟她聊的那麽开心，是因为我想起的是你。」
「我还没有告诉你当年小狗圆舞曲的秘密吧？」
他的手轻轻拂上我的脸，很仔细的看着我「从前，我觉得世界上很无聊，没有人可以比得过我，也很少有人能懂我。每天的时间，都过得很快，因为我不在乎。」
「可是遇到你之後，忍不住希望时间可以慢一点、再慢一点、再慢一点点。」
「王艺，我一直舍不得错过你。」
我傻了，沉默地听着他这些话。
他、他…
居然，可以为了我，如此深情。
是当年那个帮我伴奏的秦学长、是当年那个处罚大姐头的音乐班内管、是在後台叫我起来的协演。
是这些年，陪我走过来的，秦暖。
「你的回覆，会是什麽呢？」
他静静的看着我。
我压着心跳狂跳，佯装冷静地开口「聪明者若我的学长，你一定知道，这首诗的後半段是什麽。」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秦暖你知道吗，其实这两天我消失的时候，才发现，你已经是我的习惯了。」
「习惯跟你斗嘴，习惯跟你一起工作，习惯难过时身边有你。」
「我想，你大概就是我此生绝无仅有的相遇了，更是我的、从今往後。」
「所以…你还要继续承租我心上这块地吗？」
「不租了。」
明明知道他一定话中有鬼，我呼吸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
「我要买下来。」他说完，笑着勾起我的下巴吻了我。
眼泪流了下来，但我甘心的抱着他。
秦暖，秦暖，秦暖。
九年情深，我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