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森林沒有說 — Ⅱ12

正文 森林沒有說 — Ⅱ12

看着悻悻然坐下喝饮料的林葳,他们两个知道,逼退和恐吓在这时候基本上毫无作用。

整个过程,林葳完全隐形何敬尹,一句接一句都是朝着森柏恩出招。

「所以你退出足球队?为甚麽啊,是因为你想加入篮球队吗?」

「你又是怎麽知道我退出球队?你不是刚刚才问我的吗?」

闻言,林葳兴奋地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所以我刚刚说的话你还是有在听的嘛!」这让她高兴了好久,不停嘻嘻嘻的笑。

森柏恩则是大翻了白眼,她没想到林葳可以如此……厚颜无耻,他现在只想得到这个词语。

「所以你到底怎麽知道的?」他似乎很在意这件事。

林葳指了指远处一桌男孩团,「刚刚我去拿椅子的时候问他们的,里面有两个足球队的。」

「可怜,一桌满满的工具人。」这回是何敬尹的声音。

嘴上不说,其实林葳在忍,忍到心里压抑到快要爆炸了,她还是得忍。

她不回应,继续和森柏恩聊天明显冷落他,即使她明白森柏恩也不多想搭理她,对她的态度依旧轻佻,她一点都不在乎。

「欸欸森森,这礼拜四放学陪我出去玩吧,我想看电影,就是最近有个新--」

「放学?」话音未了,何敬尹有些激动地打断林葳的话,「你认真?」

「怎麽样,怎麽又有你的事了?」林葳不甘示弱地看向他,此时火药味十足。

「你难道不用上家教,不用门禁,不用让你妈载你回家吗?」

为甚麽何敬尹对林葳家了若指掌?莫非他们俩个从以前就认识?

「对!不用!」林葳提高了嗓音,心脏狂跳不已。「我已经跟我妈说了,她也同意,少在那里忌妒我拥有你没有的,过好你的生活就好!」

何敬尹咬紧牙根,感觉心头上烧起一锅烫水,胸口闷到无法呼吸。

「你是哪来的优越感认为我在忌妒你?我妈和你妈不同,她是怎麽管你的也跟我没关系,只是你要搞清楚,你妈妈到底是抱着甚麽心态在对待你。」

一拳,重重打在林葳心上。

何敬尹愤然离去,留下哑口无言的森柏恩和红着眼的林葳,幸好周遭人不多,否则又有一阵子无法清静了。

其实森柏恩想走,但就算她再怎麽讨厌女孩也不能丢失绅士风范,再者他已经丢下林葳一次了,而且这次的状况截然不同。

林葳委屈地掉下眼泪,她不是想博取同情,只是何敬尹说的那番话是她血淋淋的现实,一时招架不住就不小心在旁人面前显出最赤裸的一面。

森柏恩正想抽几张卫生纸递给她,但她已经用衣袖往脸上抹了,「Shit……」而当她发现洁白的制服袖子上盖了一层粉橘色的粉底液,忍不住骂了声脏话发泄。

吸了吸鼻子,缓解心情,林葳虽然情绪化,但来的快去得也快,她马上就能调适好自己继续和森柏恩说话。

「我讨厌他。」

「他看起来也是。」语落,林葳丢了个眼刀给他,森柏恩这才发觉自己说错话。「抱歉,我实在不会和女孩聊天,更不会安慰人。」

刚才和何敬尹的争辩都让森柏恩听见了,林葳咬了咬下唇,缓道:「我和他的确认识,而且是我们两者家庭上的关系。」

这事传进森柏恩耳里实在震惊,那麽就说得通了,除了他们为何如此厌恶对方这唯一一点,但森柏恩没问。「所以你们妈妈都管很严就是了。」

「没错。」又是家教,又是门禁的,光想到这就已经让人有深深的压迫感了,他无法想像是甚麽样的生活。

「我不想再谈这个了。」林葳撑起腮帮子,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眸子闪烁一道光,彷若流星在漆黑的夜空中一闪而过。「一句话,到底要不要跟我出去玩?」

他才不想,但他不确定刚才她眼睛的那一闪是不是泪光。

「不行,我要上课辅。」所以他说了「不行」。

林葳都忘了这档事。学校规定高二成绩不足八十以上统一强制上课後辅导,林葳成绩名列前茅,母亲又有安排家教,自是不用烦恼这个。

讽刺的是,该说是烦恼吗?当全校人都因此抱怨学校时,没人知道林葳有多羡慕这些学生。

她只有星期四才能短暂的逃出鸟笼,所以她绝对要把握这些时间。「翘掉啊,这麽简单。」

「干嘛不找你朋友,你朋友不是很多吗?」

「我就想跟你嘛。」她半撒娇地说。

「找你那灰发的女生,别找我。」

他是指李婕旻?确实,李婕旻跟林葳很好,有时候却形同陌路。刚开学的时候是因为女孩们都有共同话题才形成圈子的,其中不是所有人都对每个人有好感,团体出动时耀眼得连太阳都抢不了风采,实际上如果拆散各自相处,可能连站在一块都显得别扭。

林葳和李婕旻亦然,她们两个长相不是普通的抢眼,很自然的就被贴上好闺蜜的标签。虽然能一起谈论化妆品、服装、发型,可看来永远轮不到相互交换心事、梦想、或是更高远的未来。

讲得再现实一点,她们的友谊可以说是建立在欺负夏之涵之上。

林葳都知道的。

「你知道李婕旻?天啊你真的有在关注我欸!」

森柏恩不懂对方到底在自我感觉良好甚麽。

至少她看起来好多了,眼神那一贯的高傲和骄气又浮出眼底,森柏恩趁着最後仅存一点好声好气对林葳说话的时间想继续试探她,其实他大可以接受林葳这个人并利用她得到他想了解的任何环节,但他心机没这麽重,尤其,森柏恩讨厌她。

吸了一口无糖绿茶,林葳怡然道:「那就周四放学,看你是要翘要请随便你,反正陪我去就是了。」

森柏恩不耐地揉揉太阳穴,丝毫没有意愿要把这事放在心上,他只在乎他好奇的事情,仅此。

「我刚刚问了何敬尹,」他道:「他说你们互相烧了对方房子……这是甚麽意思?」

他心里的疑问已经满到装不下其他东西了。

这番话传进林葳耳里,种种原因在脑里翻腾扭曲着,最後嫣然一笑。

「字面上的意思。」

可惜那笑依旧是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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