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姊！」
「苡安你也叫太大声了吧？」
「因为姊姊睡的好像发生什麽事了嘛！」
「你在说什麽啊？」
「别──哥你是白痴喔乱进女生房间！」
「那家伙不是女生啦！」
一旁传来的对话彷佛敲碎了只有贾雯卿一人伫立的黑暗空间，从裂缝露出一丝光。
她抬手揉了揉眼。
嗯，那光不过是照进房间的阳光罢了，她没在什麽奇怪的黑暗空间里，而是躺在老家自己的床上。
「啊，起来了。」原本还在跟妹妹争论的言孝安发现床上的人起身，打断了言苡安的话。
贾雯卿抬起头对上言孝安那漂亮的眸子。
她久违的又梦到以前的那些破事了。
「所以苡安你说睡得像发生什麽事了，是怎麽回事？」贾雯卿一动也不动的回视，言孝安倒是先移开了目光，转头问妹妹。
「我想叫她起来，但叫不起来还一脸好像被揍了一样。」
「那个形容词也太烂了吧？」言孝安挑了超级不重要的点切入，一连嫌弃妹妹。
「......苡安我没事，只是做恶梦。」贾雯卿叹了口气，掀起被子起床，越过那对兄妹迳自从被言孝安挡住一半的门口钻出去。
戴上发箍，捧起冰冷的水往脸上泼，这才让她的脑袋稍微恢复运转。
外头听的到言苡安跟自己母亲在厨房准备早餐发出的声响，贾雯卿慢条斯理的梳洗完，走出浴室马上被不知道靠着墙站在那多久的言孝安拦下来。
「干嘛？要钱没钱只有烂命一条。」贾雯卿抬起头对上高她一颗头的言孝安的目光，没好气地问，从梦中脱离後差不多恢复到能开玩笑了。
「又梦到以前的事了吗？」言孝安无视後面那句话，看着贾雯卿实在有点差的脸色问道。
国二时发生的事，他直到快毕业了才辗转知道，後来也从言苡安那里听到说贾雯卿不时会梦到过去，尤其刚升高中时那段期间特别频繁。
「......因为昨天遇到她了。」对看了半晌，贾雯卿才终於说了句答非所问的话，她猜言苡安肯定有跟哥哥通风报信，一点也不意外言孝安知道她会做那样的恶梦。
「後天有空吗？」言孝安沉默了两秒後问道，默默地暗自做了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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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贾雯卿呢？」站在人烟稀少的特科大楼，言孝安终於觉得状况不对，停下脚步问走在前面的刘涵。
她刚才跑到言孝安班上找他，说帮贾雯卿传话要找他，结果跟来後根本没有他的青梅竹马的踪影。
言孝安这才确定自己中了圈套，贾雯卿从没找人传话给他过，他们甚至有不说就都会刻意避开刘涵的共识，怎麽可能还会找她传话？
以言孝安的经验来看，这情况不是刘涵想杀他灭口，就是想告白。
「不知道欸，可能等不到就先走了吧。」刘涵用无所谓的口吻说着，慢条斯理的整理完头发後凑近言孝安。
「听某人说你不喜欢跟不熟的人讲话是吧？」换了个黏腻的声音，刘涵笑盈盈地说着，还加重了「某人」两个字。
不用说言孝安也知道她口中那个「某人」除了他的青梅竹马外不会有别人了，但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贾雯卿会说这种话。
「但你不介意我在，所以你一定对我有意思，刚好我也喜欢你，要不要跟我交往？」看言孝安保持沉默，刘涵自顾自地继续说，还靠得更近了。
言孝安脑袋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是「这什麽莫名其妙的鬼逻辑？」，再来是「想回到过去敲醒多此一举的自己。」，看着眼前的女孩他顿时一阵怒火上来。
他不知道自己在为什麽愤怒，或许是为自己的愚蠢愤怒，也或许是因为刘涵那黏腻声音说出口的话。
「不要，我是不知道你想像力有多丰富，但绝对完全想错了。」言孝安冷冷地抛下话，转身就要离开，再听下去他可能会克制不住而动粗。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那婊子都偷偷来，最後的机会你不要，我只能弄死她了。」看着言孝安离开的背影，刚被拒绝的刘涵看不出任何一丝难过，勾着难看的笑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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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记忆片段，言孝安不禁重重的叹了口气。为自己当初的蠢叹气。
「叹什麽气？还有你这到底是要去哪里？」後座的贾雯卿听到他夸张的叹息，趁着等红灯时掀起安全帽的挡风镜问道。
「只是想到些让人火大的事。我要专心骑车了。」言孝安直接忽略了第二个问题，催了油门继续往目的地去。
因为那时候让她一个人默默地背负了那些事，他想试着能不能稍微除掉一些因为他而间接带来的负面影响。
不只是因为愧疚、也不是赔罪，言孝安只是在前阵子贾雯卿说想起他是个红人而想避开时，发现自己很不愿看到她因为这样而远离他。
高三下请了长假一起全心全力拚指考、升大学後的这将近一年，以及从小就玩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有她在身边很舒服、有时甚至会让他克制不住地扬起嘴角，无论是无意识的还是因为被她的话逗笑。
明明相处的不错，言孝安不想再因为自己而导致贾雯卿筑起防卫墙，畏惧自己。
所以与其说为了贾雯卿，倒不如说是他的私心，自私的希望她能在身边，要是真的远离，什麽原因他都接受，不要是因为怕又因为跟他关系好而惹上麻烦就好。
後头的贾雯卿还在疑惑，无法想像言孝安卖关子卖成这样到底是要去哪。
「喂，你什麽都不说难道是要把我抓去卖掉吗？」她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还隔着安全帽戳了言孝安几下。
「你以为自己卖的了多少钱？」言孝安的思绪被这突来的话给打断，笑着反问。
「可以不要这麽现实吗？」贾雯卿用力的敲了言孝安的安全帽一下，对於这拆台表示抗议。
「也是要有那个价值才会去做好吗，费一番功夫还拿不到一排养乐多的钱实在没必要。」言孝安流畅的回道，身後的贾雯卿没看见，他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嘴角又上扬了。
「我比一排养乐多还不值喔？」贾雯卿失笑，这次直接趁又遇到红灯捶前面的男人。
「好啦，差不多该跟你说了，至少给你些时间心理准备。」言孝安又骑过一个街区，掀起挡风镜说道。
「蛤？什麽心理准备？还是其实你跟我妈串通把我抓去相亲？」贾雯卿一听不禁有点小小紧张起来，确实她每次回家都会被母亲问交男友了没，但有没有这麽急着把女儿推出去？
言孝安心里想的却是贾家妈妈会这麽问，只是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跟隔壁家儿子——也就是他凑成一对吧。
「想太多，要去同学会啦！」看贾雯卿开始乱猜，言孝安还是说了实话。
「等等等等──同学会是怎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