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喬裝 (佐櫻同人) — 《喬裝》II <當我是一個男人>(4)

正文 喬裝 (佐櫻同人) — 《喬裝》II <當我是一個男人>(4)

04

虽然周围的大人一直没有说,但是宇智波兄弟一直知道,自己的妈妈并不是死於一般的车祸。事发时,妈妈下班後带他们兄弟俩出外吃饭,过马路时,一辆黑色房车——车窗是茶色玻璃,而且没有车牌——冲绿灯,催命符一样撞向他们。宇智波美琴的反应是将一对儿子推到路旁,但在她自保前,迎面已是两盏惨白的车头灯。一缕香魂,销於车下。

鼬一直拥着佐助,时间仓促得不容他作任何考虑,那种保护弟弟的欲望,是超出任何思考的生理反应。而母亲,已躺在马路,穿着白色长裙的她像一只夭折的白粉蝶,苍白的皮肤与裙子,墨黑的长发染上暗红,一身血腥。温柔的双眼还来不及闭上,无神的看向兄弟俩跌坐的地方,或许还来不及为了保护儿子而欣喜,所以她的素脸上,并没有丝毫笑意。

又或许,在死亡那刻,她根本没有十足把握去救自己的儿子。

不知道。

太多的不知道,那不只限於宇智波美琴——为什麽忽然就要死去了;为什麽这麽年轻就要去陪那惨死的丈夫;我的那对儿子能健康长大成人吗——还有宇智波鼬跟宇智波佐助的——为什麽警察查不出那辆车的来历?为什麽只说是一辆不见了几个月的失车就算了?为什麽连涉事司机都抓不住?为什麽自从母亲死去後,有警察贴身保护他们兄弟?

最後的一个为什麽,是鼬亲口问自来也的:“为什麽你们明知道派人撞死妈妈的,就是杀死父亲跟水门先生的贩毒组织,还是不能将犯人绳之於法?”

佐助也很想问:为什麽自来也听了鼬的推测後,眼神闪烁,面有愧色,却不去反驳一个孩子的猜测?事实上,在母亲死後又过了一段长日子,保护他们的警力才被撤下来,而自来也亦三不五时抽空看望他们,更每月给他们大笔生活费。

事实上,鼬是毋须牺牲学业,去成就佐助的。但是,佐助知道鼬就是过不了自己那关。他们的爸爸是个忠心的警察,甚至殉职,亦即是说他的人生有泰半都是奉献给警察的。结果呢?警方又如何回报宇智波富岳的忠心?起先,他们以为警方高层未掌握到充足证据,又因波风水门跟富岳的死而打草惊蛇、才不能行动;但一年、两年、三年、四年……更多年过去,终於连母亲的命都赔上了,那个组织却依旧活跃於阳光底下。

而他们父母的屍骨,即将化为尘与土。

警察的正义,并不是鼬、佐助、富岳、水门他们所想的,那种将坏人一网打尽的正义。而不过只为了达至一种生活的平衡:只要市民”大体上”活得安稳,那就行了。权贵、黑白两道间的灰色地带,是不会影响一个寻常妇人的生活。黑和白,看起来是极与极的对比,但事实上他们的共通点,正是一同身处於极端,没了任何一方,都不能平衢这个世界。

因此太极的符号,就是黑与白的交缠。警察与黑道,在桌面上干架,又在桌底下握手言和。

“佐助,不要去考警察。”鼬每年均拿下全级第一,初三那年也不例外:他不只是全级第一,还是毕业生代表,却在台上言明自己不打算升读高中,原因是要代替母亲养育弟弟。这样的他带着初中的毕业证书,贴在房中的墙上,夜晚把佐助招入房里,对他说了自己思考了很久的出路。

“我们家已赔上两条人命,”鼬总是愁眉深锁,不时读许多课程以外的书,每晚不到凌晨两三点也睡不下,使他年轻的脸上已初现两道浅浅的眼纹,背负着不应有的沧桑,他目光淡远,彷佛越过十岁的佐助身後,凝视着父母的亡魂,说着:“而且你根本没有当警察的才能。”

佐助一直想考警察。那时的他亦不相信鼬的说法。他坚信警方总有一天会拘捕杀害他父母的人,伸张正义,围剿那个可恶的贩毒组织。他要加入警队,要亲手杀掉那些伤害他父母跟鸣人父亲的坏人。学校叫学生以《我的志愿》为题去作文,他就写,他要当一个警察。老师将他的文章贴堂。那不是证明他写得好吗?那不是证明他有才能吗?

“你软弱,经不起挫折,没了父母就哭哭啼啼……”鼬说得没错,佐助毕竟也只是个孩子,实在经受不住父母死去的打击,有一段长时间要跟鼬同睡,才能安然入睡,但鼬刻意忽略佐助是个孩子的这事实,一再以语言刺伤他稚嫩的心:“你根本,就是个没用又没才能的孩子。”

到底鼬在什麽时候开始,不再跟佐助做游戏的呢?而佐助又在什麽时候开始,连符合他年纪的孩子玩意都不玩了,生活中就只有学习,以追上日渐远去的兄长?可是,这样冷淡的、他的兄长,却又准备观察到他的内心,知道攻击他哪一处地方、最能让他痛、让他受伤。

“你要去做一个医生。”

鼬的话飘入佐助耳里。他从来不会跟佐助解释他做每件事的用意,只是下命令,然後佐助就必须要去做。为什麽鼬要他去做一个医生?佐助不关心这一点,也从不去想自己的喜恶。也许医者的收入高,又是一份富道德的职业;又或者鼬不希望仇恨继续滋长下去;还是鼬也放弃了警察?鼬已经接受了他们父母枉死、警方包庇黑道的事实了吗?因此宁愿遗忘,老老实实地活着,但求安然到老。

这些,就是母亲当天拚命将他们推出去,以娇柔肉身为他们挡了那一刧的——背後的用意吗?为什麽每个人都去认命,都去接受不公义的事情落在自己头上,还可以平静地摸摸後脑,叹一声倒霉,然後就彷佛无知无感地活着?

再长大一点,现在的佐助完全明白,这种多余的思考无助於他当上一个医生。只因为是鼬的希望,他必须去做。所以,他减少思考,每天就是学习、学习、学习。他鄙弃那些生活无聊、不用心学习的家伙。他甚至是嫉妒着那些拥有完整家庭,却从来不懂得珍惜的、幸福又愚蠢的家伙。他厌恶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比如说是那个嘴上、脑里总挂着爱情的女人。

所以,他的确看不起春野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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