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车回家的路上,张源一直若无其事地跟她聊天,只是晓蓝怕他会再提起刚才的事,所以就没有怎麽理会他。
他坚持把晓蓝送到家楼下,但当他们走到大堂门口时,竟赫然见到念琛站在那里。
念琛此时亦发现了他们,他看到张源的第一眼,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但很快就一闪而过。
张源和晓蓝慢慢走近了念琛。当终於走到了他面前时,大家却沉默不语。
「我们又碰面了。你也是来找晓蓝的吗?」张源率先打破闷局。
或许是念琛太惊讶会在这里见到他,以致反应都慢了半拍,隔了数秒才懂得回应他,「只是想找这个大学同学聚聚旧而已。」
「噢,那麽你真是不巧了!因为今日整天我们都在一起,刚刚从迪士尼回来,现在她应该没有精神跟你聚旧了。」
这番摆明是挑衅的说话听起来特别刺耳,但念琛努力按捺住怒火,不让自己在他面前发作。
然後空气又再次变得安静。
在其他人眼中,他们就俨如三尊蜡像,伫立在这里一动不动。
「张源,」晓蓝望向他,「谢谢你今天陪了我一整天。」
「不用客气!」张源咧嘴一笑。
「但我有些事想跟他单独谈一下。」她转而望向念琛。
张源的视线在念琛身上停留了数秒,最後才悻悻然地说:「我明白了,你回到家再发短讯给我吧。」
「嗯,再见。」
张源走後,晓蓝鼓起勇气问:「你在等我吗?」
「是他吗?」念琛却挑起了另一个话题。
「甚麽?」
「他是不是十年前我就已经认识的那个张源?」
当年他跟晓蓝在一起的时候,已经知道她身边有个朋友叫张源。这个人曾经三番四次对她表白。念琛亦曾经向晓蓝吐露过他不喜欢更不相信这个人,惟晓蓝认为只是他多心而已。尽管两人已经因为张源而吵过几次架,但晓蓝觉得只要她自己无异心就没有问题,所以一直坚持和张源来往。
之前在电台与张源第一次碰面的时候,念琛就已经有这个疑问。无奈当年他一直不知道张源本人的容貌,以致这个疑问迟迟未能够得到确认。
「我也是这次回来後才重遇到他的……」晓蓝已隐约察觉到念琛的想法。
「所以你最後选择了他?」
「你先听我说吧……」
「你甚麽都不用说了。」念琛的语气冷淡中又带点抑压。
「念琛……」
「以前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就已经跟他纠缠不清,我在那时早就该看清楚。」
「甚麽叫纠缠不清?我跟他就只是朋友而已!难道我跟朋友联络都不行吗?」晓蓝开始有点生气。
「你当他是朋友,但他又真的只把你当作是朋友吗?他只是想跟你上床而已!」
「啪!」一个巴掌大大力地打在念琛的脸上。
念琛的左脸浮现了一个红通通的手掌印,很痛,但不及他心中的痛。这是晓蓝第一次掌掴他,还要是因为另一个男人。
晓蓝看着念琛,她脑海中一片空白。我刚刚,到底干了甚麽?
她的手不停抖震着,但整个人的思绪实在太混乱,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手伤人,也不知道此刻应该说些甚麽。
被掴了一巴掌後,念琛总算清醒过来,想起自己站在这里的目的。他强忍着眼泪,右手递了一份礼物到晓蓝的跟前:「给你的,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他在这里抵着酷热等了我这麽久,就是为了给我送生日礼物吗?
晓蓝看着礼物僵住了,念琛只好提起她的手,把纸袋交到她的手中。
他再匆匆看了她—眼,那眼神带着不甘、不解,更多的是悲伤,然後就转身而去。
晓蓝很想挽留他,可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些甚麽,只知道自己刚刚再一次伤害了念琛。这样的她,还有资格去留住他吗?
回到家,晓蓝第一时间把纸袋拆开,里面的礼物却教她看傻了眼。
那是一个用玻璃瓶盛载着的鲜红玫瑰花,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下是一个小王子造型的小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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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情人节,她跟念琛在街上闲逛着。街上的人们大多都是一双一对,女生手上无一不是捧着一束大大的鲜花。
「对不起,第一年一起过的情人节,我都没有钱买花给你。」念琛带着歉意地说。
「傻瓜,我像那些拜金的女生吗?」
「但没有女孩子是不喜欢收花的嘛!」
「此话是对,但我也不喜欢捧着那麽一大束的玫瑰花。」
「那麽你喜欢哪一类型的花?」
「之前不是很流行一种用玻璃瓶载着的一朵玫瑰花吗?据说那是参照小王子童话的内容而设计的。我一向都很喜欢小王子,你以後就送那一种给我吧!」晓蓝描述这种花瓶时还说得眉开眼笑。
「好!」念琛心里数算着,数个月後就是她的生日,干脆就把这个作为她的生日礼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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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来,没有等到她的生日,他们就分手了。
晓蓝捧着这个多年前就嚷着要的礼物,眼泪忍不住漱漱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