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延，把收来的回条放在这边就可以了。」看见顾子延走来，老师便转过身向他交代道，於此同时，桌上的室内电话响了起来。
「唉，老师也不想多唠叨你什麽，希望你能有自觉知道要读书就好。」再接起电话之前，导师仍不忘对江芊栩叮嘱道，顺便抬手招来了顾子延，「子延，我知道数学一直是你擅长的科目，你来帮我看看芊栩对这张考卷还有什麽问题，如果能让她搞懂这个范围就再好不过了。」
「带她去图书馆或教室练习题目，今天就先这样。」
说罢，老师便接起电话，不管他们了。
这是什麽状况？江芊栩眨了眨眼睛，还有这样发展的？
不只突然被点名的顾子延感到错愕，连江芊栩本人也很不能理解。
老师，没有这麽不负责任的。
最後他们回到了教室，相对坐在一张课桌前。
因为早已过了放学时间，教室内除去他们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傍晚的夕照染红了整条走廊，阳光斜斜地映照到他们脸上，只见顾子延双手抱胸，直视着桌面上的那张考卷，而江芊栩则泰然自若地靠在椅背上，看向对面的顾子延。
虽然江芊栩一直将顾子延视作观察对象，但事实上他们并不熟稔，平常连一点交集都没有。
这大概是他们第一次如此长时间的相处，也是首次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江芊栩静静地想着。
此时沉默了好一阵子的顾子延终於发话了。
「我想这已经不是擅不擅长数学的问题，而是你根本连基本观念都没搞清楚。」他皱紧眉头，看来对眼前的状态相当不满意，「你究竟是来学校干嘛的？」
肯定和你来学校的目的不太一样，江芊栩心里想着，却没胆说出口。
听说大自然中的动物都会有种野性的直觉，面对比自己还强悍的物种，都会不由自主地感到畏缩。
如果真要形容的话，江芊栩觉得现在的她就是这样。
顾子延瞄了对面的女孩一眼，看她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於是又思忖了半晌後，才淡淡地说道：「既然这样，在下次模拟考前，你每星期选一天放学後留下来，算一节课的数学再回去。」
「嗯？为什麽？」江芊栩睁大双眼，完全不能理解他在说什麽。
「这张考卷的范围就是这麽大啊。」顾子延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但这根本没有回答到她的问题。
「不是让我了解这张考卷的题目就行了吗？」这不是个仅此一次的意外而已吗？为什麽要每周都留下来？
「老师说了，得让你搞懂这整个范围，而我看你不多算一点题目根本无法达成这个目标。」他露出了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显然也相当不情愿接下这份工作。
这消息对江芊栩而言简直是晴天霹雳。
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她都得留下来面对这张冷脸吗？
她再次感叹，顾子延果然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但实在不用把老师的话看得那麽重啊，尽管表面上仍没什麽表情，但江芊栩的内心是崩溃的。
你就算完全没尽到教我的责任，我也绝对不会出卖你的，她心想。
既然双方都对这样的协议感到不甚满意，那就让我来免除这个烦恼吧！不过这念头她也只敢在脑中想想，最後仍然没有说出口。
如果是面对其他人的话，她很有把握绝对能说出来的，但为什麽面对顾子延时就会变得如此退缩呢？
「还有其他问题吗？」对面的人淡淡地掠了她一眼。
「……没有。」
唉，她鄙视自己。
不过迫於某人的气场太强，她只能乖乖听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