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由於鲜网收了,我参与的社团(GDSS创作社)也收摊,是以我将创作的主力放在个人的部落格(茶的神界),出没地改在我的噗浪网页,这里则是以存放文仓备份为主。
===以下是关於收录本文的同人志简介===
刊名:婚礼
作者、封面绘图:茶
封面设计:香菇小妹
关於本刊的二三事:
这时期我刚学会使用PHOTOSHOP上色,是以多画Q版封面,还没自信画彩色的正常比例人物。
由这本到「青春」,一刷封面设计都是有好友小菇帮忙,所以有些「亮晶晶」的效果,我好喜欢~^^
谢谢小菇,她的美学和技术都是我要学习的!
本刊之所以取名为「婚礼」,是因为我为了出刊在GDSS版上做了个小活动,徵求版友「点播」想看到GD的众家帅哥办什麽样的婚礼,绘制成图,是以本刊中收录有GD众帅哥的精选婚礼插图~^^
===以下是[生化人]正文开始分隔线===
在完全没有人味的闇暗中,空间里是一片死寂。
冰冷的空气,好似连时间也停止了一般。
冷冷地,一具长型的玻璃舱被置留其中。
玻璃舱里,透明的玻璃纤维罩下充满着不明的液体,而一个金发的男人,就这样静静地漂浮其间。
这样的寂静,却只有在男人周身流动着的,闪烁着粼粼波光的不明液体可以证明这不是一个梦境。
男人的金发随着流动的液体飘动。俊美的五官、削瘦却有力的身形,彷佛是名正在沈睡的神祗。
在这里,他彷佛已睡了千年了,就只是等待着,有谁能来唤醒他——
这是天意吗?就在与以往没有异样的时刻,忽地天地一阵巨大的摇晃,四周开始不停地窜动爆裂的火花。
在激烈的晃动下,原本漆黑的空间霎时所有的照明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原本安静地有如死寂的空间里,竟嗡嗡地响起了仪器运转的声音。
在灯光的照明下,这里原来是一个近似实验室的地方。
而另三面的墙上,竟也是一具具的玻璃舱。
剧烈的晃动停了,空间中央的玻璃舱上的玻璃纤维罩禁不住晃动而「剥地」落在地上,发出刺耳且巨大的「呯碰」声!
也许是方才的摇晃,金发男人彷佛是在沈睡中被惊醒似的,哗啦一声在液体中挣扎了起来。
他翻身而起,状似痛苦地剧烈呛咳。
而口中的透明导管似让他非常难受,他伸手去掏、不停地掏,使劲地将导管往外拉。
导管在喉间拖移,金发男子几番作呕。粗鲁的动作,教自己也不堪地抽搐。
导管不知有多长,只见男子不停重覆拖拉动作,才将导管全部抽出。
男人的口腔在方才的动作下擦破了,鲜红的血丝顺着嘴角溢出。
他一手摀着嘴,不停地咳了满手血沬,另一手趴在舱缘。
好不容易顺过了气,他本紧闭着的双眼这才缓缓地睁开,抬头无助地看着四周,却发现不知身在何处。这里是哪里呢?为什麽自己身在此处?
湿透了金发淌着水滴,金发男子发抖着轻颤着,像落水的小猫,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无助地眨巴着眼。
忽地一阵火花在玻璃舱的仪表板上爆裂,闪光在管线上光速传导,直贯入男人的身体。
有如触电般的痛麻教男人禁不住痛喊,挣扎着翻出身处的玻璃舱,重重地摔在地上。
不明的液体顺着他光裸的身躯流淌了一地,他无力又难忍疼痛地愤力抽掉连在身上无数的透明管线。
好痛!好痛!!男人呜咽着,费力地撑起自己。
攀在玻璃舱缘,他再次四望才发现墙上的玻璃舱内,是一具具不知是死亡亦或是冬眠,且缺手缺脚的人体,飘浮在不明的液体中,教他骇然不已。
跌跌撞地退开去,他扶着墙毫无目标地乱走,一心只想逃离这个他打心底骇怕的地方。
在无意识的巧合下,他似乎碰到了墙壁上的某种开关,跟着眼前一阵光线乍亮,前方的一面墙上,巨型的萤幕忽地显现一个黑长发的男人。
那是谁?为什麽会那麽熟悉?彷佛这人和他有什麽切身的关系……
好痛!一阵头痛,金发男子的脑海里有很多不明的画面不停的闪过。
那是谁?到底是谁?!男人再次痛得软倒在地,半眯着眼往上看。
萤幕里的影像一直在拨放着,有如剪接失败的作品一般,影像接续的乱七八糟的:有实验室的场景、很多不明的仪器、身穿白衣的人来来往往,还有手术台上有很多的男女被手术器具切割。
而那黑长发男人,则是明显主导一切的人。
画面一直在跳动着,一个又一个的场面,没有手术台後,则出现了很多机具组合着机械人型。
又是一个画面闪动,接着是黑长发男人领着数名男子,将所有的白衣人员残酷杀害。
而後,影片不断地出现血腥暴力的镜头,而那黑长发男人也仍是一切的主使者。
金发男子撑起身体,不明白眼前的影像为何教他移不开眼。
这分明是他所厌恶的,但他又为什麽一直想看下去?
剧烈的头痛虽然教他分不清现实的状况,但冥冥中他知道就算再厌恶,他也必须看下去。
下一秒影像又出现了杂讯,等到清晰时就是下着大雨的室外了,可一会儿却又跳到摄影者一直在往前移动的室内长廊,然後是有门被爆破。
接下来又回到一片漆黑的大雨中,有二名男子不知在和什麽搏斗。
然後又是室内的长廊,前方紧闭的金属门不可思议地被一只手拉毁,二名男子在门後出现,其中一名举枪护着身後的另一人。
接着又回到雨中,方才在搏斗的二个男人已经倒地,而大雨中则出现另一名短发男人在格斗。
雨声、雷声、叫喊声,还有虎虎的拳风,以及更多的吵杂声。
金发男子不认为自己该听得懂这些声音,他生理上不认为那是他熟悉的语言,但却又明白语言的意思。
然後影像又接回室内,方才举枪的男人已昏迷了,此时一个电子合成音响起:「老板,还有预定之外的人。要杀掉他吗?」
接着,就是一阵冰寒刺骨的冷笑声回答:「不必!那个人类还有用,把他一起带回来……」
这声音!?金发男子只觉背脊一阵发寒,脑海立即闪过一个名字:
科鲁•希特雷——
***
日本——国会议事堂——
清风送爽、蓝天白云,今天对外警站岗队员来说,真是舒服的天气。
国会议事堂跟往常一样,不仅有会议在进行,更有数个户外教学及观光团体前来参观。
来到议事堂大门前,现在在大门站岗的外警队员,主要有池上润和梅泽少。
从一早,陆陆续续就有国会相关人员及参观的民众出入,而池上等人也都按照工作程序,检查来人的通行证件无误後才准许放行。
过了中午,又来了一行观光团体,检查完通行证让其进入後,有个高大金发戴墨镜的外国男人跟着队伍後面过来。
「等一下,请出示你的证件。」池上将金发男子拦下。
金发男子将ID等证件取出交给池上——美国CNN驻日记者「菲利尔•C」。
「请拿下你的墨镜。」今天有CNN的记者要来采访吗?池上确定没接到相关的通知。
男子愣了愣,随即扬起一个近似嘲弄的微笑。
「我今天是以一个观光客的身份,前来参观贵国的国会议事堂,不是来工作的。」男子说完,便将墨镜取下挂在胸前。
一看清男人的脸,池上呆了二秒,而身後的梅泽则脱口低叫了一声。
「有什麽不对吗?」菲利尔的微笑几近邪恶了。
「没,请。」池上准备让男人进入议事堂大门。
「等一下,」菲利尔似不急着参观,反而打量着池上。「请问你的名字是……」
「敝姓『池上』。」池上答道。眼前这男人的长相,真教人觉得浑身不对劲。
「『池上』啊……池上先生看来很健康,不像受过伤的人。」
池上闻言一愣,突然从骨子里窜出一阵冷。
「菲利尔先生的意思是……」
菲利尔笑了,一付无辜的表情。「国会议事堂不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吗?我采访过美国的DG,那里常被恐怖份子攻击,几近每个警备队员都曾有受伤的经历——日本的这里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件吗?」
「有的,菲利尔先生。」池上简答,但不明说。
见池上似不愿多谈,菲利尔也没打算再说什麽,至少——看到池上对「受伤」这件事的反应,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那我进去了。」菲利尔收回自己的证件,潇洒地转身而去。
一直没说话的梅泽看人走了,便急道:「池上,那个人好像……」
「我知道。」池上打断梅泽的话头。「回岗位吧。」
池上严肃的表情,教梅泽没再问下去,搔搔头走回自己的位置,可又忍不住转头往菲利尔的背影看了几眼。
继续站岗的工作,池上越想越不对,於是用无线找了此时正在馆内巡逻的石川悠。
「队长,有一名美国CNN驻日记者『菲利尔•C』,以观光的名义进入议事堂了。」
「有什麽不对?」石川问。
「我不知道,证件没有问题,也没有带携带危禁品,但,那个人很……」池上不知该如何形容。
「好,我明白。」也就是说是个必须注意的可疑人物。石川明白部下的意思。「还有什麽问题吗?」
「队长……」池上迟疑道。「队长有身具外国血统的亲戚吗?」
「嗯?」
***
议事堂中,外警班的本木物伍小跑步穿过走廊——他要去和池上换班了。
临出门前,因为被一些小事耽搁了一下,所以他怕来不及。
匆匆一个转弯,他呆了一下,踉跄了几步。
咦?本木揉揉眼。
队长染头发了?本木又揉揉眼。
耶?人呢?本木往前面的方向追了过去,却没看到人。随手抓了一个路过的同事问:「阪口,队长跑去染头发啦?」
整备班的阪口幸士朗停下推车,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本木,你还没睡醒啊?」
「我刚才看到队长顶着一头金发,从那边走过去……」本木指了一个方向。
阪口差点滑倒。「本木,你是不是还在梦游?我刚才在六楼遇到队长,他没有染头发呀,而且他和辅佐官往十楼以上去巡逻了,不是你指的那里啦。」
耶?是我看错了?本木奇怪地皱了皱眉。
***
DG里的骚动传入石川的耳里了。
有个貌似他的外国男子,在议事堂里参观的事,像一颗石子丢进水池里,引起阵阵的涟漪。
在池上提出疑问时,石川便已有所考虑了。但这名叫「菲利尔•C」的男人至目前为止,并没做出任何不利於国会的危险举止,所以他不能采取任何不适当的行动。
切掉下属打来的无线,石川揉揉眉心。
「怎麽了?事态很严重?」辅佐官岩濑基寿问。一个长得很像石川的男人?岩濑直觉有种嫌恶感。
石川大步向电梯的方向去。「我们去会一会那个人吧!」
电梯里,岩濑不解石川因何面色凝重。「你在想什麽?」
石川不答反问:「你有没有听过:『在世界上,会有二个人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这句话?」
岩濑皱眉。「听过。」这让他想到一个很不好的回忆。
「我已算是遇到过二个了。」石川耸耸肩。一个是人造人「闪电」,一个是素未谋面,但据说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科鲁•希特雷的「夥伴」。
「阿悠!?」岩濑霎时有些激动!
「这次换你是怎麽了?」岩濑扭曲的表情引起石川失笑。
岩濑抓了抓头发,抿着唇。
见情人不语,石川也不再说什麽,只是回视。
好半晌,岩濑双手交叉在胸前。「我想抱抱你。」
石川笑了,安抚地伸手拍拍岩濑的肩。
岩濑翻了一个白眼。现在,他只想紧紧地抱住心爱的石川,以确定他在他的身边,但是——可恶的电梯监视器。
***
这里的建筑,是如此熟悉又陌生。
这长廊、这装潢,他都似曾相似。
走在议事堂里,民众可以参观的路线,菲利尔刻意不戴墨镜。
这瞧瞧那看看,他表面一付什麽都新奇的观光客模样,但事实上他并没将精神放在那上头,反而是观察着身旁那些有趣的表情。
与他擦身而过的警备队员或是国会相关者,在看清他的长相後,无一不露出讶异又困惑的样子,这教菲利尔的心中有难言的快感。
这张脸,这张脸啊!在这里代表的可是一个有身份地位的领导者……他想要见他一面,他要……等等,人不就在前面了吗?
菲利尔笑了,看到远远向他这方向前来的二人。
他转面向玻璃窗,拿起胸前的墨镜改挂到长裤口袋,然後解开胸前的二个扣子,扯了下领子,微露出白晢无暇、线条优美的锁骨。
要制造巧遇的现象,还是……不,不必想了,他们已来到他的面前。
「二位,午安。」菲利尔转身面对石川和岩濑,先发制人。
岩濑的危机意识在看清菲利尔的容貌时,立刻飙到百分之一百!身为SP以及「伴侣」的本能,教岩濑瞬间变成一只尖刺直竖,准备攻击的刺蝟!
本欲将石川护在身後,但石川不着痕迹的拒绝岩濑,威严地面对来意不明的菲利尔。
「午安,菲利尔先生,敝姓『石川』,是国会警备队的队长;这位是我的辅佐官:『岩濑』。」石川神色自若地帮自己及岩濑介绍,似一点都不在意眼前这个像是自己在照镜子似的男人。
菲利尔打量石川,眉头一挑。「石川队长,你有没有失散在外的兄弟?」
「依我所知,没有。」石川微笑,稳若泰山。
「说的也是,我的金发不是染的。」菲利尔笑着摇摇头,然後踏一步向前伸手向岩濑。「你好,仰慕你已久,岩濑辅佐官。」
岩濑眉头打结,没回应。
菲利尔不死心,嘴角扬起来,几近挑逗地凑近上身,用调情的眼光瞅住岩濑。
石川愣了一下,好像看到自己在对岩濑调情一样,突然浑身不自在起来。於是他用手肘碰了一下岩濑,提醒他回应。
敞开的胸前、含情的眸光,菲利尔性感的美貌,不论是男女看了都会喷鼻血。
但这对岩濑似没有什麽效果——忍住胃部的翻搅,岩濑在石川的提醒下伸手与菲利尔一握,随即想抽回来。
岩濑会有什麽反应,菲利尔似乎早料到了,所以他不让他收手,反而紧握住他的手掌一拉,另一手从他的胸膛摸上去。
没料到他的举动,岩濑反射性右手一扣,左手反抓菲利尔的手腕,欲将他擒下。
不料菲利尔也不是省油的灯,双手刁钻一抽,一个旋身就与岩濑拉开成安全距离。
之後,菲利尔将左手用一种极缓慢的速度,紧贴上自己微敞的胸前,笑眯了眼。「岩濑先生的胸膛——非常的——温暖。」
岩濑闻言,脑子轰地一声爆炸了!
「马的」粗话差点脱口,岩濑当下觉得羞辱,一拳就要挥过去!
石川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铁青地闪身挡在岩濑身前。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当他的面,对岩濑手来脚来。
菲利尔见状还不打算收口,用一种陶醉的表情火上加油。「我喜欢强壮的男人,尤其是那种——『天花板掉下来,都砸不死的男人』。」
「你!?」岩濑气疯了,低吼要冲上前!这家伙满嘴胡说八道,还有那张脸,一定是跟科鲁•希特雷有关系!
「岩濑!!」石川低喝一声,阻止岩濑的冲动。
「阿……」岩濑脱口就要叫石川的名字。
「岩濑辅佐官!!」石川拉高声音。
石川的警告教岩濑忍下满腔怒火,恶狠狠地瞪向菲利尔。
岩濑的怒视菲利尔并不害怕,反而更得意了。「看这样子,我想我们是没有再继续闲聊的必要了。很高兴能与二位『相谈甚欢』,我想我该走了,我还没参观完议事堂呢,後会有期。」
「等一下!」岩濑低喝。
「怎麽?」菲利尔回眸一笑。
「你是谁?」
「我是美国CNN驻日记者啊!」菲利尔朗笑着离开。
「该死的!!」岩濑忍不想向冲上前去狂揍那目中无人的家伙。
「岩濑!」石川再次拉住他。「我们到别的地方说去。」
刚才和菲利尔的争执已引起一些队员的侧目了,所以石川拉着岩濑到一旁的楼梯间。
「阿悠!那个家伙!那张脸!他是科鲁•希特雷的余党!」岩濑真不想提到这个名字。
「他是人造人吗?」石川直接切进中心问他。虽然不知道当年岩濑是如何分得出他和「闪电」的不同,但他相信现在的岩濑仍有分辨能力。
「不……他不是人造人。」岩濑咬了咬牙。他的感觉是不会错的,那个菲利尔是个人,但……他说不出来是哪里怪,那人和普通的人类又好像不太一样。
「就如你所说,他不是人造人,而且是个记者,现在还是观光客,我们不能拿他如何。」要自己的视线不要往岩濑的胸前掠去,石川告诉自己要忘掉方才菲利尔不当的行为。
「阿悠,请下令要全队的队员注意菲利尔的行踪。」岩濑正色。
「没有确切证据证明菲利尔想危害议事堂,这样太小题大作。」石川摇头拒绝。
「石川队长,我以辅佐官的身份请求你。」岩濑严肃地请求。
「你这……」石川皱眉,但看岩濑难得向他如此请求,於是他吁了一口气。「好吧,希望这只是我们多虑了。」
***
整个议事堂的气氛紧张了。
菲利尔昂首阔步走在议事堂的长廊上,毫不在意警备队员看他的眼神从方才的讶异困惑变成现在的猜测防备。
没关系,他可以猜得到这一定是方才与岩濑过招後,石川对警备队员下了什麽有关於他的指令。
不过他要让他们失望了,目前的他可不会做出什麽不利於己的蠢事。
菲利尔在心中暗忖,丝毫不吝惜回给每个注视他的人媚惑式的笑容。
那麽,在找到他要找的「那个人」之前,现在要先去找谁呢?
菲利尔停在一个楼层指示牌前——就先去找那个白衣天使吧!
***
今天是值夜班的外警班长西协巽,一直待在房里处理私人的事务。
本想处理完後想小睡一下,但竟接到石川的紧急无线,於是他随便套上一件秋季外套就出了宿舍往医务室去。
那个教他到现在还会做恶梦的名字,竟然又出现了。
该死的科鲁•希特雷——
西协寒着一张脸,边走边打无线给内科医生桥爪紫乃。
「喂,我是桥爪。」
「我是西协。」西协问:「紫乃,你现在人在哪?医务室吗?」
「不是,我现在正在巡视,人在中央馆三楼N区。」
「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去找你。」西协有不好的预感。
「有什麽事这麽急着找我?」
「你刚才没接到队长的无线?」
「接到了。队长说有个可疑的外国男人在参观议事堂,要队员们注意防备。」
「没别的?」
「还有什麽别的吗?」
「没……」西协本想说「没什麽」,但桥爪竟在无线的另一头抽气一声。「怎麽了?紫乃?!」
「我……」
西协顾不得桥爪下面说了什麽,拔腿往最近的楼梯冲过去。
***
池上和本木交接後,便到食堂用餐。
用完餐後,才想往料理长室去时,无线就响了。
在食堂里的队员都接了无线,在听到石川下达的命令後,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了。
池上面色凝重正想敲敲料理长室门,门就往旁滑开。
「吓我一跳,岸谷。」池上轻喘。
「池上!我正想去找你,你请进来。」岸谷急道。
池上一进料理长室,岸谷便将门关起来锁上。
「怎麽了?」池上纳闷。
岸谷双手环胸低头看着池上。「你有没有什麽话要告诉我?」
池上闻言双目圆睁,接着低下头去。
岸谷向後往门板一靠,仰起头双眼一闭。「等一下你不必值班了吧?但刚才队长的命令一下,我想你在宿舍也会待不住。我不会要你什麽都不做,但我希望你至少要想想我,别太逞强……」
「鹰夜……」池上打断他。
岸谷睁开眼低下头,竟看到池上一脸苦笑。
池上缓缓地摸上岸谷的脸,然後环上他的颈项,软软的唇轻贴上他的面颊。
岸谷一时还反应不过来,但也随即回拥池上。「怎麽了?」
「谢谢你,鹰夜,谢谢你一直都这麽爱我,」池上湿了眼眶,上身後拉专注地望着伴侣。「谢谢你一直让我依靠,我一直想要表现我的坚强,但我的方法似乎不对……对不起,我总让你担心。」
「别这样说,润……」岸谷倾前轻吻着池上的唇。池上这样毫不隐藏柔软的一面,反而教他担心。
「抱紧我好不好,鹰夜……」池上将脸埋进岸谷的胸膛。「从受伤之後你就一直很紧张,而我不知道怎麽让你放心,所以我以为我身体好了,就没问题了,因此我才会一再地强调我可以胜任工作,但是……」
池上的脸在岸谷的胸前左右摇晃。「我……发现我其实还没好……」
***
桥爪在接到石川的无线後,决定到议事堂去巡一巡。
一个长得像石川的金发男子——桥爪面无表情地离开医务室,想着那年的科鲁•希特雷事件。
当时,在他和石川队长被攻击後,他们被二个人造人掳走。而掳走他们的其中一个人造人,就长得和石川队长一个模样——那真是个教他至今隐隐作痛的回忆。
以和往常一样的速度,桥爪一路巡到中央馆三楼N区,忽地口袋里的无线响了,他将无线拿到耳边接听。
来电的是西协。
透过无线,桥爪觉得西协的声音听来有些异样,似乎颇为紧张,道是要来找他。
桥爪对西协边走边讲,然後往楼梯间的方向去,心想西协应该会从这个方向来。
「还有什麽别的吗?」因为注意听西协的问题,所以桥爪一时没注意到有人从他身後接近。
直到一张手掌贴上他的背,他吓得倒抽一口气,猛地回身,竟看到一个金发的石川悠正对他笑。
「怎麽了?紫乃?!」
无线里传来西协紧张的询问,但桥爪一时之间脑海一片空白。「我……我看到……」
「你好,桥爪医生。」
菲利尔微笑着伸手往桥爪持着无线的右手探过去,桥爪一个闪身躲开,下意识地就将无线塞进医师袍的口袋,而且还不小心切掉了无线。
「我自我介绍,我是CNN驻日记者『菲利尔•C』,今天是以观光客的名义,前来参观议事堂。」
「你好,菲利尔先生。」桥爪回复镇定并退了一步和对方拉开距离,但仍禁不住有些发抖。
背上凉透了骨的触感还在,方才,他好像被鬼摸了一把般,他的背……
好一个冷冰冰的美人。菲利尔嘴角一勾,又伸出了手。
见菲利尔的手又探来,桥爪立刻向旁边踏了一步闪开。
「叫住我有什麽事吗,菲利尔先生?」从背部一直不断传来的厌恶感,教平时不容易情绪浮动的桥爪,此刻竟控制不住地心情大坏。
早知道就该向界医生借一把手术刀放在身上。桥爪现在迫切地需要一把可以握在手心的刀子。
「没什麽,我只是碰巧看见你,跟你打个招呼罢了。」
「是嘛,那麽……」桥爪向他点了个头,转身欲走向楼梯间。「我还有工作,先走一步。」
「等一下,为什麽急着走呢?」菲利尔叫住桥爪。「桥爪医生该不是……哪里不舒服吧?例如是……」
菲利尔邪笑着,缓缓地举起刚才摸上桥爪的左手。「『背』呢?」
桥爪浑身一僵,彷佛有一盆冰水哗地从他头上整个兜下来!
一冲出楼梯间,西协便看到桥爪和一个金发男人站在前头,而那金发男人……
暗自一惊,他三步并二步向前去,冷声低喝:「医生,请到我的身边来。」
「西协?」西协难看地近乎狰狞的表情,教桥爪讶异地差点忘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哦!护花使者来了?倒还挺快的。「你好,我是菲利尔,你应该是外警班长西协吧?」菲利尔友善地打招呼,笑容开朗地教人刺目。
桥爪来到西协的身旁,西协踏前一步将他护卫在斜身後。
「呼呼!西协班长,你这阵仗……」菲利尔微笑着向前进了二步。「不会是冲着我来的吧?」
「菲利尔先生,请您告诉我们,您是善意的来者。」西协平视菲利尔,不怒而威的气势,教身後的桥爪感受到他此刻已进入战备状态。
「我并没恶意啊!」菲利尔耸耸肩。
是嘛?西协也笑了,可是眼底一点笑意也没有——他可没看漏桥爪略为僵硬的表情。
「我可以知道他刚才对你说了什麽吗?医生。」西协嘴上问桥爪,但利眸还是瞪着菲利尔。方才,无线突然切断,教他的心跳差点也停了。一定是发生什麽事了!
「没什麽……」桥爪有些苍白了脸。
「怎麽会没什麽?」菲利尔笑出声来。「我刚才是问候了一下桥爪医生,我说……」
菲利尔瞟了一眼,右手食指点在西协的左胸上。「『医生,你的背,可还会疼吗?』」
菲利尔的话才说完,西协整个人霎时像绷紧了的弓弦,教桥爪心惊地立刻抓住西协的左手臂,深怕他下一秒就会做出什麽不当的攻击。
「你想激怒我吗?菲利尔先生。」西协危险地眯了眯眼。
「没啊,我怎麽会想激怒你呢?」菲利尔收回了手,点点自己的嘴角装傻。「呵,我只不过是个参观国会议事堂的观光客罢了。」
「那麽!请!」西协冷冽地大手向旁边一挥。「我不招待您了,菲利尔先生。」
哦?菲利尔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西协班长,很高兴认识你,你也请自个儿多多『保重』。」
目送菲利尔离开,西协再也无法忍耐。
「可以跟我来吗?医生。」西协压低了声音,没回头。
「嗯。」看不到西协的表情,但桥爪还是答应了。
跟在西协身後一直到了一个电话间,西协忽地以迅雷之势将桥爪拉进去锁上门,攫住恋人的唇。
「唔……」虽然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但桥爪并没想到要抵抗。
西协激动地钳制住桥爪,拉扯出他的衬衫下摆,一手探进去,一手扯开他的领口。
直到西协比往常冷凉的嘴唇,粗暴地往桥爪大开的襟口里吻去时,桥爪才直觉不对,仰头挣扎地叫了一声。
「西协!!」
***
一听到石川的命令,开发班长亚雷克便有些坐不住了。
然後过了一会儿,岩濑也来电,道是怀疑那叫「菲利尔•C」的男人,可能跟科鲁•希特雷有什麽关系等等。
科鲁•希特雷的人造人——那真让他曾经一度感慨。
能够造出那样的成品,是让人感到成就的吧?只可惜,他们诞生的地方错了,也跟错了主人。
虽然他们是无生命的,但毁灭他们的命运,仍教他感到悲哀。
向班里道了个藉口,亚雷克离开开发班,向议事堂供民众参观的路线去。
就算是他太多虑了吧,他想看看那个可疑的男人。
***
「你有什麽地方觉得不舒服吗?」岸谷一听池上说「身体还没好」,就立即紧张地捧起池上的脸,忧心地搜寻他的身体。
「不,我只是……」池上失笑。「唉……我只是一时觉得我还没走出那阴影,才被人说了一句,我背脊就发冷了……」
「是谁?是谁对你说了什麽?」岸谷紧张不已。
「是菲利尔。」池上苦笑。「那个人用一张队长的脸暗示我受伤的事——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心怀恶意,但也不知怎麽搞的,我一时间就反应过度了。」
「菲利尔,是那个可疑人物?」岸谷心中生出反感。
「嗯,而且他进议事堂时,还是我把关的。」
「什麽?那他对你不利了?」
「没。」池上摇头,又靠回爱人的怀中。
「那麽,接下来我该怎麽帮助你呢?」岸谷再度紧紧地拥抱池上。他是自己的伴侣,他有不舒服,自己该怎麽抚慰他呢?
池上枕在这温暖的胸膛。「鹰夜,今晚你可以陪我吗?听我说说话吧!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你说。」
「好的,我今晚一定会陪在你身边。」岸谷承诺道,但怕这样还不够。「只听你说话,这样就够了吗?」
「嗯。」池上点头,环抱着岸谷的腰的双手收紧了些。「待会儿你要工作,而我也不会只待在宿舍——我发现我都没有和你说过那次受伤的事,我想,我该和你说说,不然我走不出来。」
岸谷心疼地低头亲吻池上的额侧。「请一定要跟我说,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我希望我们甘苦与共。润,不管是多难受的事,请不要因为怕我担心而不告诉我。我希望能和你分享一切,也要让你快乐,并且帮你忘记那些让你受了伤的记忆……」
「鹰夜……」池上哽咽了声音,将脸埋进岸谷的怀里。「谢谢你……我早该告诉你的……谢谢你……」
***
「西协!!」桥爪喊了一声,西协埋首在他胸前的脸停了,动作也停了。
「西协……」桥爪呐呐地问了声,而西协又动了起来。他紧抱住桥爪的腰背,将整个脸埋了进来。
「西……」桥爪忽然感觉到,怀里的男人——发抖了。
「哦……巽……」桥爪激动的反揽住西协的後脑杓。
「请别这样、我没关系的、真的!」桥爪眼眶发热,胸前湿凉凉的液体直烫进他的心口。
他明白、他一切都明白。西协的痛苦,从很久以前就存在,只是他一直没有说破。
他以为时间会让西协淡忘,毕竟他被科鲁•希特雷掳走是个意外,那并不是谁的错。
他以为他能用爱让西协忘记一些不必要的自责,但他太高估自己,也太低估西协的责任感了。
「……紫乃……对不起……对不起……」
西协的声音,沙哑地教桥爪手足无措。
「巽,没关系的,我都已忘记了……」
「……对不起……紫乃……我很抱歉……我没好好保护你……让你受到……那些伤害……」
「不!巽、不是你的错!」紫乃吻着西协的发顶,安抚地来回抚摸他的背。「请你相信我,请你相信我。那时,我的确有好一阵子感到不安,但你一直在我身边哪!虽然你总爱做些让我头疼的事,但我也觉得快乐啊!你用你的方式爱我、保护我,我都感受的到。而那件事虽然让我们二个都痛苦,但你已做了很多事让我快乐,教我将那些事淡忘啦。请不要一直想那些,请你想想,怎麽做会让我快乐吧。你一辈子都会在我身边吧?请让我只记得我们的幸福。我也希望你不要一直为了那件事痛苦,难道我对你的爱,没有办法为你排解你的忧愁吗?因为你的难过,我也感受的到啊!巽,你能答应我的请求吗?我要给你幸福,所以请不要再为我痛苦,我希望我能给你的是一生美好的回忆。」
将西协的脸抬起来,桥爪柔柔地吻乾西协脸上水渍。「请为我快乐,只因我拥有你而幸福……」
***
亚雷克向中央管理室询问後,得知了在监视器的监控下,菲利尔所在的位置,便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菲利尔。
远远地,看到菲利尔坐在饮料贩卖机旁的休息区坐椅上,亚雷克就有种异样的感觉。
有石川的美貌和身高、马丁的金发和纤细——菲利尔是他欣赏的美人典型。
亚雷克走上前,主动打招呼。
「您好,您是菲利尔先生吗?我是开发班班长,亚雷克•阪本。」
亚雷克?就是那个——菲利尔猛地一震仰望来人,眼中闪过异样的眸光。
「我、请你喝饮料。」菲利尔以和面对其他人的反应不同,急急站起来到贩卖机投了一瓶咖啡。
「谢谢。」亚雷克也不客气地接过。
「不怕我下毒?」菲利尔坐下,似一刻也不能将视线移开地瞅着亚雷克。
「我想你不会吧。」亚雷克不以为意地也坐下後,「啵」地打开易开罐。
「你不知道要防我吗?」菲利尔往亚雷克身边一靠。胸口剧烈的震动,让他想起他一度以为自己不会有心跳。
「防是当然要防,但……我感觉不到你的恶意啊。」亚雷克啜了一口咖啡。原本以为眼前这男子是人造人,但并不是,从他身上散发的是人类的温度。
「你看你的同事们都在看我们了,」菲利尔顺便抛了几个媚眼给前方路过的DG队员。几个抵抗力比较弱的队员们一接到美人的秋波,都控制不住地红了脸。
「我想在他们眼中,你是个即将掉入大野狼所设陷阱中的小红帽,他们都想来救你罗。」菲利尔故意瞟了亚雷克一眼,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心里真正的想法。
「小红帽?!」亚雷克噗嗤地笑得前俯後仰!「哈哈哈!第一次有人这样形容我!」
菲利尔微仰了下巴,故作高傲模样,掩饰心底有若陷入黑洞的无措。
「至於你……」亚雷克顺了气,反过来觑着他。「你是大野狼吗?」
「不是吗?」亚雷克探索的眼神,像是要看穿什麽似地,菲利尔逞强回了一句,禁不住移开脸。
「你是吗?」亚雷克再啜一口咖啡。「我倒觉得你像只掉进了深坑爬不出来,想找人救,却又高傲地不开口的倔强小猫。」
菲利尔愣了一下,心中彷佛被什麽重击得一阵刺痛,但旋即大笑。「我是小猫?看来你还没嚐过我的爪——你可以回去问问你的上司和同事,看我的爪子有多利!」
「嘿嘿嘿!就是这样!」亚雷克指着他笑不可抑。「你越是这样,看起来就越像可怜的小猫。」
闻言,菲利尔忽地变了脸色反驳。「我不可怜!一点也不!」
被他的大反应吓得呛了一下後,亚雷克又哈哈大笑直拍自己的大腿。
菲利尔因为亚雷克无法预测的反应,表情立刻结冰。
***
亚雷克咕噜咕噜,仰头灌了几口咖啡後咋咋嘴。
「菲利尔先生,我也不弯抹角,就直接了当地说了吧!从你让整个DG紧张的程度,我知道你有多厉害。但是我想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应该不只是为了什麽参观的事?你是个即将来这里工作的记者,有必要还没开始工作就去挑衅辅佐官吗?那对你将来的工作没好处吧?」
没回答亚雷克的疑问,菲利尔反而表情一变,眼神娇媚一勾,往亚雷克身上贴去。「你很有趣,该不会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吸引我的注意?」
「欸——」亚雷克闪身躲开美人的投怀送抱。「菲利尔先生,请别这样。我是诚恳地向你询问,你这样做,对我不会有所影响,只会污辱了你自己……」
话没说完,无线响了,亚雷克立刻离开椅子到垃圾桶边,按下接听钮并一口气灌完咖啡。
是岩濑打来的。「亚雷克!快离开那个人!那个人是假的,他伪造了假证件,他不是CNN的记者。真正的记者刚才被发现关在饭店的衣柜里,队长正要下令附近的队员去支援你……」
亚雷克惊异地回头看向菲利尔,但也立刻当机立断。
「不要让任何人过来,我会处理的!」亚雷克切掉无线并将咖啡空罐丢进垃圾桶——他得速战速决了。
亚雷克走回来,低头便对菲利尔开门见山地问。「我想请问你,你听过『科鲁•希特雷』吗?」
「听过。」菲利尔仰头,倨傲地面无表情。
他的乾脆教亚雷克微讶,於是正色道。「当年,科鲁•希特雷事件,是被机密调查的,我方并没详细的对外公布。但从你和辅佐官的对话内容,我们可以大胆地推测你知道很多事——岩濑辅佐官告诉我,你是人类,不是人造人。」
「我是人?」菲利尔低头,尖锐且自嘲地笑了起来。你确定我是人?我连我自己是不是个人都不知道了,你们知道个什麽?!
「菲利尔先生,请告诉我你伪装身份潜入议事堂的目的,否则我就要逮捕你了。」急奔的脚步声近了,亚雷克用眼神吓住几个担心情况,欲靠过来的队员。
「原来你们知道了,看来那个记者是被救出来了。」面对亚雷克的直接,菲利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後便将脸转开去,喃喃地似在噫语。「我为什麽来到DG……是因为我的名字……因为我想见一个人……」
名字?见一个人?等等……菲利尔……菲利……亚雷克这时才惊讶地发现竟有人会取这样的名字。「不会是我想的那个『failure』吧?!」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菲利尔又笑了,似哭的泣音。「我的名字和我的人一样,都是『失败』的……」
「而来到DG,是因为……我想见你一面。」菲利尔回过头仰望亚雷克,深邃的眼底尽是无助。「我看过录影片,你还记得吗?你曾对科鲁•希特雷的一个人造人说:『你只能算是一个对自己所做所为不抱任何任何疑问的玩偶,连自己只是一个游戏中的牺牲品也不知道的不良品。』……所以……所以我想见你,我想知道在你眼中,我会是什麽?我也只是个不良品吗?」
菲利尔的无助与悲哀是那麽的明显,亚雷克感到心中一阵发闷,就如同当年,他为了那些人造人感伤一般。
但现在和那时不同,菲利尔还有救——他要救他!
忽然、菲利尔拿出一把瑞士刀,毫不犹往手腕一划!
「别这样!」亚雷克伸手去阻止他,但菲利尔站起来躲开,任鲜血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看到吗?!我会流血,但我却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我是人吗?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是人造人,因为我会流血……」菲利尔似哭又似笑地。「在那个我醒过来的地方,我找不我的资料,我的脑海一片空白,我只有一个编号『13』,我只在众多的实验体中,找到一个共同的名字『FailureCreation』。」
「失败的创作,我是第十三个失败的创作,我只是一个创作,我什麽都不是……」即使对过去和未来都是一片空白,菲利尔还是一再告诉自己,自己不是弱者。可一但将自己像撕开来般对眼前的亚雷克剖白,他仍控制不了颤抖。
「不!你是的,你是人!岩濑告诉我你是人!而且我也肯定你是!」亚雷克用坚定的语气。「也许你可能真和别人不一样,但你就是你,你能思考、也有喜怒哀乐,你有独立的人格,你就是你!你绝不是人为的失败品!但若你真认为自己非凡人,那麽,你该是个……」
亚雷克大步靠近菲利尔,速雷不及掩耳地一手夺下他的刀子,一手抓高他的手臂。
「angel。」亚雷克解下自己装饰用的腰巾,缚住他的伤口止血。「你是个天使,你的生命是上天赐与,你并不可怜,你该为你的生命感到自豪。」
亚雷克的力道及话语似乎有种魔力,教菲利尔听痴了——他从没想过自己生存的价值。
「我找不到过去也不要紧吗?我这样子是值得骄傲的吗?」菲利尔有些茫然。
他一直在空白的过去打转,他茫无目标,他只想找到过去,所以他追着影片中看到的人,流浪着,一个个地找寻到日本,找到JDG。
他其实并不想伤害任何人,他只是妒嫉他们显而易见的幸福,那是他没有的,因为他连自己是什麽都不知道。
他只想找回自己——
「你也可以给自己改个名字,我想想……『尊荣•天使』,如何?」亚雷克微笑反问,不容反抗地拉着菲利尔的手向医务室去。
「你希望我们帮助你吗?你是不是一直想要寻求帮助,却又不知如何求助,而孤立无援呢?」亚雷克柔声地关切。没有必要动武就不必动武,动用武力解决问题是最无奈的下下策。「科鲁•希特雷的事,我们不知道你涉入了多少,所以……」
「你能信任我吗?和我去见队长如何?把你的事告诉我们吧,我相信大家都会想帮你。」亚雷克直视菲利尔的双眼。「还有,放下你伪装——伪装其实不能让你坚强,只会让你更孤独而已。」
听着如此温暖的语言,菲利尔深陷在亚雷克真诚的眸光,不知觉地热了眼眶。
***
数年後——
这天,危机管理局日本支部部长:内藤将征,来到了JDG。
因为没什麽正式的公事,所以他直接来食堂找人。
见队长、辅佐官、各班班长和医生及其他几名队员坐了一桌,於是内藤也坐进去,并拿出一封信交给其中的亚雷克。
「你们还记得几年前,你们将一个和科鲁•希特雷有关的麻烦人物交托给我吗?」
「是的。」石川点头。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是那麽容易忘的了。
「当年那人以被害者的身份,带我们去了他最先苏醒过来的地方——那是危机管理局没搜查到的,科鲁•希特雷已废弃的密秘基地之一。在那里,我们查到科鲁•希特雷本来是在做生化人的实验——将一些失踪人口加以实验改造。後来大概是不成功吧,才开始转向制作『人造人』——哦,谢谢。」内藤转头向送茶过来的岸谷道谢,接着继续道。
「而那人是失败的生化人实验品之一。也许是命大吧,他是唯一一个生存下来的人类。经过检查,他可能近似冬眠般地睡了很久,在一次巧合的地震中醒来——唉,过程就别说了。总归一句,我们帮他找到了他的身份和家人,让他回家团圆。而相关单位,则继续在那个基地做相关调查。」内藤指了指亚雷克手上的信。「最後,他请人转交给我这封信,要我交给你们。还有,亚雷克,指定收信人是你,你看着办吧。」
接收众人好奇的目光,亚雷克将信拆开。「我先看一遍再念给你们听。」
「搞不好是情书哦。」一旁的小城坏坏地落了一句。当年的菲利尔事件,他虽没有直接遇上,但亚雷克「收服」了菲利尔的事迹,可让他当成藉口捉弄了亚雷克和马丁好一阵子。
亚雷克快速地流览一遍後,便转述给在场的所有人听。
听着信件的内容,岩濑在桌面下紧握了石川的手,西协也伸脚勾了勾桥爪的小腿,而来到池上身後的岸谷,则将右手轻轻放在池上的右肩上。
「其实,他也是挺可怜地。」想起当年那一串混乱,石川感叹。
岩濑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只要他不要再来就行了。」可恶!当年我可是被摸了一把!哼!哼!!
「被科鲁•希特雷抓去做实验,真教人难以想像,那是多麽可怕的事情。」池上对其感到同情。虽然当年他曾被言语伤害,但不可否认的是,因为那件事,他和岸谷更加的交心了。
桥爪也点点头,温柔地看了西协一眼,交换只有他俩知道的讯息。
「希望不要再有这样的事发生。只要世界上减少一个像科鲁•希特雷那样的人,世界就更和平啦。」石川有感而发。
在场的队员们听到了,都点头称是。
听大家都发表完了意见,亚雷克从信封拿出了一张照片给大家传阅。
「那小子原来长得这付德性。」
「和队长其实不像啊!」
「像,像哦,嘴巴和脸型。」
众人看着照片,你一言我一语的。
今天,JDG的午後,很和平。
***
Dear亚雷克以及JDG的各位:
展信愉快!
我是「Robust.T」。
对於这个名字,你们肯定不熟悉,因为我曾经叫「菲利尔•C」。
我并非是尊荣的天使,我只是棵「茁壮的树」。这是个平凡的名字,但我喜欢这个名字。
我现在和我的家人,一块儿住在故乡,经营一座牧场。虽然我对过去的记忆仍是一片空白,但我的家人依然爱我。
从附上的照片,你们应该可以知道,那才是我真正的样子。
危机管理局帮我找到我家人时,才知道原来他们也找我找了好多年。於是我验了DNA,正式和家人相认,更整形回复我原本的容貌。
当年的我,可能是被绑架,才沦落到科鲁•希特雷的实验室里。不过虽然身体被改造了,但基本上我还是人类。
我不知道为什麽我会被科鲁•希特雷列为失败品——可能是我没受到他的控制,或是因为我一直没醒来——不过那些事,我不想再追究。
我只想说,我现在的目标,是要开创属於我自己的未来。
最後,谢谢你们的帮助,让我找回我自己。也谢谢你们的宽容,原谅我对你们的伤害,万分感谢。
最後的最後,谢谢你,亚雷克先生,谢谢你让我找回了我的自尊————
【节录於婚礼~生化人】
===以下为关於生化人二三事的分隔线===
「生化人」这个故事,是多年前写的旧文了,相信不少朋友有印象。
它是我写GD同人文以来,收到最多回应的文。
记得当年是我正为了经营「GD健康优良儿分部(应该已消失了~汗)」网站,热血向前冲的时段。後来虽因故放弃管理职务,寻人交棒,但这篇文对我而言,是当时在管理分部网站时,最快乐的回忆……(远目)
记得这故事是源起於我做了个梦,梦醒了还记得,所以赶快写下来。
不过,写下来的结局和梦里的结局是不同的。
梦中的结局是,请想像一下琼瑶式的情人相见的镜头:慢动作、奔跑、流泪、受不住打击贴在墙柱上的画面。
梦里的菲利尔并没有像文里那麽乖就被亚雷克收服了,最後他和所有的队员们在DG大厅正面冲突,准备玉石俱焚时,突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美妇人,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叫:「爸爸!」
美妇人叫:「亲爱的!你是人,这是你当年失踪前就和我生下的孩子啊!」
菲利尔大惊,受不住打击退了几大步贴在墙避上,泪流满面。
小男孩冲上前抱住他:「爸爸!」
「儿啊!!」
菲利尔抱住男孩,美妇人也跑来抱住他,三人哭成一团。
最後三人手牵手在夕阳中离开DG,然後所有的DG队员头上都三条线,满天乌鸦乱飞~U___U|||
啊啊!绝不能这样写!不然连我自己都想殴飞我自己啦~XD
当年在张贴这篇文时,收到了数十篇热情的回应,内容都是威胁着要把我都绑起来、灌水泥、用手术刀切、抓去顾米糕,还要鞭打,真是欢乐~~XD|||
现在回头看这个故事,心里真感慨:我以前真的好热情,可以写出这样热血的故事,现在真的老了……U__Ua
另,再次做出与当年相同的声明:请不要追究我取的英文名字的正确性,那不是故事的重点……(猛暴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