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姊,你是不是该减肥啦?你怎麽哪麽重阿!我的脚都快断了,
这下可能换我要脚痛了啦!到时你要对我负责喔!」
「最好是有那麽夸张啦!你到底是不是男的呀?
这一点重量就在那里鬼吼鬼叫。你再吵我就把你偷吃冰箱里布丁的事告诉老妈。」
由於脚伤还没完全恢复,一大早老弟就先骑脚踏车载我去学校。
虽然他昨晚很爽快的答应可以顺便载我去上学,
但嘴上还是不经意地想酸我几句。
今日,我比往常早些时间到校,
正好人也不多让我有时间可以慢慢的爬着楼梯到教室,
不然如果在尖峰时刻,楼梯上人满为患的模样我实在难以想像。
教室里没来几位同学,梦榛和媛媛也都还没到。
我走到座位上,一边想着媛媛要走半个小时的路程,不禁又为她感到担心。
「赵芷瑜,那麽早呀!」祈尚玮这时走了进来,跟我打了声招呼後坐了下来。
「对呀!我弟提早载我来的。」
「你的脚还好吗?昨天看你摔的挺严重的。」祈尚玮低头看了一下我的脚。
我笑了一下说:「护士阿姨说没什麽大碍,但走路时还会有点痛。」
「还是要注意一点比较好,我听我叔叔说他小时候因为太皮。
有一次从树上摔下来手骨折,当时他因为没好好保养,
结果现在年纪大了,每到换季时就会莫名的疼痛。」
「从树上摔下来?感觉就超痛的。」我露出有点惊恐的模样。
之後,我们就这样随意的聊着天,过没多久陈俊凯也来凑热闹,
我用余光看到媛媛和梦榛也在不久後进了教室。
梦榛一拉开座椅时,抽屉的橡皮擦不小心滚了出来,
她蹲在我右边的走道寻找着橡皮擦。
就在这时,任佐廷从前门走进了教室,
平常他都是从我右边的走道经过,走向他的座位,
但因为梦榛还在与她的橡皮擦玩躲猫猫游戏。
於是,他改从我左边的走道走来。
当时,我们三个围成一个三角形聊得正起劲,
任佐廷突然从我们中间穿过来,
我们三个几乎是同一时间不自觉的将身体往後一缩让出了走道。
我瞄了一眼任佐廷,发现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不知道是发生了什麽事?
而後来一整天下来,他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脸上不带什麽表情,感觉心情闷闷的。
下课时,他也不像往常一样和其他男生去球场打球,
反而是自己一个人坐在座位上看书。
我感到十分担心,但却又提不起勇气去向他询问。
罗美琪和谢佳萱当然也察觉到了异状。
罗美琪每节下课都送一颗巧克力给任佐廷。
我还真想知道她哪来那麽多的巧克力,
难不成她每天都带着装满巧克力的书包来上学?
她用什麽吃巧克力会让心情变愉快之类的理由强迫任佐廷收下她的心意。
她见任佐廷连头也不抬的继续看书,
就将巧克力放在桌上,然後喜孜孜地的跑开。
所以,一直到快接近放学的时候,
任佐廷的桌上已经累积了八颗巧克力,
但每颗巧克力都完好如缺。
其实,我担心任佐廷的程度并不比那两位姊妹花差到哪里去,
而且可能还比她们多出好几倍也说不定。
但是依我和任佐廷的交情,
如果直接去问他:
「你发生什麽事了?怎麽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对方似乎也不可能把他的状况跟你说,甚至还会觉得你多管闲事。
换作是我,当然也不会跟一个跟自己不熟的同学说出自己的心事。於
是,我也带着担忧和沉重的心情度过了这一天。
当天晚上我竟然失眠了。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猜想任佐廷到底是为了什麽事情心情不好。
难不成课业压力太大?
和朋友起了争执?
与家人吵架?
还是家里某个亲戚过世?
我左思右想,排除了许多可能性,却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因为对於任佐廷,我只是单方面的喜欢他,但对他我却一点也不了解。
我想着想着突然感到很挫败,那一股想帮他分担一点忧愁,
却又不知该如何帮起的心情在我的内心来回摆荡。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站在一座四周都起了浓雾的高山上,
我感到有些害怕想逃离这个地方,就在我试着往前迈进的时候,
我隐隐约约看见前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竟然是任佐廷。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此时,雾又更浓了一些,
我朝任佐廷的方向走过去并在背後呼喊他的名字,
但他似乎听不到我的声音,只是自顾自地继续往前走。
他的背影忽明忽灭,
就像快燃烧殆尽的烛火,随时都会消失不见。
我加快了脚步继续跟在他身後呼喊他。
就在这时,我身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接着有人在身後呼唤我的名字,那声音急促又慌张,
但却让我感到分外的熟悉,
我停下了脚步想确认那是谁的声音。
但四周突然变得一片寂静,雾比刚才又更浓了些,
周围的温度也更加寒冷,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周围的浓雾越来越靠近压迫着我无法呼吸,感觉随时会把我吞没。
我感到一阵恐惧,不安的放声尖叫。
我被自己的尖叫声吓醒,坐在床上呆了半晌,
直到发现原来是一场梦之後才慢慢的松了一口气,
我感到口乾舌燥浑身酸痛,我试着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
抚平好情绪又再次钻回被窝里。
躺在暖呼呼的被窝里,睡意渐渐朝我袭来,
就当我快进入熟睡前,
我想起了在梦里呼喊我那熟悉又急促的声音。
那正是媛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