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学姐？」蓝和瑱的语调上扬了几分，「芷函告诉你了？」
「嗯。」曹尤熙冷声，「怎麽会是你接电话？」
「我的手机当然是我自己接啦。」蓝和瑱理所当然的轻快语气惹恼了曹尤熙，她沉下声音，「为什麽要骗她？」
「……」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冷笑，曹尤熙不禁绷紧神经。向来温润儒雅的学弟竟是这样的态度，她始料未及。
「今天我回去整理行李时想说亲口告诉她这件事，谁知道她不在呢？」
她在他的话里听出了无奈以及……幽怨。
「留张纸条已经够仁慈了吧？」蓝和瑱像是变个人似的，越说情绪越是激动，「我真的很爱她，然而她呢？她成天只想往你那里跑，什麽事情都只想到你，而我呢？不过是一个被习惯的人偶罢了！她真正喜欢的人，其实是你！」
「蓝和瑱！」曹尤熙忍无可忍地吼了回去，「你知道她现在哭成什麽样子了吗？昨天她的确是在我家，但她是因为你。」
曹尤熙终究是个女人，她哽咽，「她哭到睡着了，你知道吗？」
「……」
迟了几秒，蓝和瑱有气无力道：「代替我照顾好她，好吗？」
「你……」曹尤熙紧咬下唇。
「你在芷涵心里占有很大分量，甚至远超过我。」这次电话那头没有传来陌生而清冷的笑声，取而代之的是低沉却温暖的笑意，「我相信，你是唯一能让她幸福的人。」
「你一定要走吗？」曹尤熙阖上双眸，她知道再怎麽挽留也只是亡羊补牢，此时微微扬起的脖颈感受到一阵清凉拂来，又随着他的话语，悄然散去。
「是……」
挂掉电话，曹尤熙仰望着头上一片青空，她的脑中重复拨放着蓝和瑱方才的怒吼。
她真正喜欢的人，其实是你！
「怎麽可能……」曹尤熙把脸埋进双掌，轻声呜咽，「我们只会是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没有了蓝和瑱，曹尤熙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继续压抑这呼之欲出情感，她好害怕这段如履薄冰的关系会就此破碎。
藏在友谊里的心意，是最无法道出口的爱情。
人是会疲累的，尽管再有耐心的人，终有放弃的一天。
关上阳台的玻璃门，曹尤熙只淡淡说了一句他不会回来了，便迳自走进厕所。语气里的哽咽连谢芷函都听得出来，她追上曹尤熙，「你还没说完吧？」
「电话是蓝和瑱接的，内容就跟他留给你的字条是一样的。」
「……」
突如其来的冷冽让谢芷函不禁噤声，乖乖地放开紧抓不放的手腕。
待曹尤熙再次出现，徐孟晴那近乎哀号的嗓音传来莫可奈何的喊叫，「饶了我吧。一个人哭闹已经够糟糕了，你别跟着瞎起哄啊。」
「我、我才没哭！」曹尤熙吸吸鼻子，「外面有点冷，只是鼻子被冻红而已。」
「……呵。」一直沉默的谢芷函忽地笑出声。
「你笑什麽？」
「说谎也要先打草稿啊。」
任谁也听出话里的双关，凉飕飕的语气闯入曹尤熙的耳膜，狠狠地在她心头划上一刀。
「对不起。」曹尤熙转过身闭上双眼，轻声默念。
没关系的，我已经……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