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们去实现你的生日愿望。」谢芷函挑了挑眉，「我记得你说过想穿婚纱，明天就出发吧。」
「什麽？」
「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婚纱店，很漂亮的。」
「这……」眼底泛起了一丝柔情，她何尝不想和谢芷函一同穿上婚纱步入礼堂，只是……她摇了摇头，「太困难了。」
「怎麽会？」谢芷函当然读不懂曹尤熙眼神里的思绪，对方只是朝她苦笑，「一个没有对象的人穿婚纱给谁看呢？」
「那你穿给我看啊！」谢芷函挠挠下巴，天真无邪道：「话说回来，你到底什麽时候才要交男朋友？再这样下去会来不及喔。」
「有你们就够啦。」曹尤熙已经不再为她的迟钝玻璃心碎，现在的她练出能够在暗示中不被发现爱意的能力了。
对於这点，她实在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我记得……应该放在这里？」低声沉吟，曹尤熙总算从书堆里抽出一本纯白色封面的日记本。翻开泛黄的书页，她实着一愣，纤纤细指抚上小学时一笔一划小心翼翼写下的青涩字迹，那是她第一次许下愿望。
『9岁，希望爸妈能回家。』
视线停留在那行字好久好久，久到彷佛遗忘了时间。直到一抹温热从眼角滑落至胸口，她才回过神来。
原来我也许过这种不切实际的愿望呢……不知怎的，曹尤熙突然很想嗤笑自己。愿望这个词汇对她来说实在太过虚无缥缈，何必抱着希望，最後又让自己落空呢？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几年与其说是愿望，倒不如说是目标。
『12岁，挑战全马。』
『13岁，拿下全学年第一。』
『14岁，搭火车环岛。』
『15岁，考上A女中。』
「这哪叫作愿望──咦？」曹尤熙忍不住出声吐槽自己，却在翻页时一张对折的信纸滑落而发出怪声。
这、这是……谢芷函第一次送给她的生日卡片。
似乎也是从这时候开始，曹尤熙重新找回了愿意相信希望的自己，高中时期，她的愿望充满着谢芷函三个字。即使遍体麟伤，她也不曾放弃。
『16岁，喜欢谢芷函。』
「放弃爱一个人真的很难呢……哈、哈哈……」
我把这辈子最後一个愿望也给了你，然而，我知道终将飞灰烟灭，无疾而终。
但我心甘情愿。
「小熙！准备好了吗？」从楼梯口传来爽朗的叫唤，她赶紧收起日记本，「等、等一下，我们要去哪里？」
「不是说过了吗？」谢芷函咋舌，「去婚纱店啊。」
「还真的？」
「你的生日愿望不是说想穿婚纱和看雪？还在磨蹭什麽？」
曹尤熙很意外，对她而言这三个愿望不过是临时掰出来搪塞谢芷函罢了，没想到她竟然记得一清二楚。
「这、这样啊……」老实说，曹尤熙根本不记得自己那时候说了些什麽。
「那就走吧。」谢芷函握住她的手腕，脚步轻盈。
走在後头，曹尤熙任由她牵着自己往前走，凝眸在比自己略显矮小的背影上，就算只能是朋友视角，那也足够了。
「我以为你会害羞的拒绝，结果你居然乖乖跟着我走，看来你真的很想穿婚纱。」等待红绿灯的同时，谢芷函逮住机会调侃她，她没反驳，只是睨了谢芷涵一眼，「那你要不要也去买套西装穿？」
「行。」她挑起眉，「然後你也顺便嫁给我吧。」
「……」曹尤熙低声失笑道，「这玩笑我可开不起啊。」
「你刚刚说什麽？」
「我说我要嫁也不会嫁给你。」
「哼！没关系。」谢芷函朝他扮鬼脸，「上次给你的电话你打了没？」
「......没有。」曹尤熙抽了抽嘴角，「我压根儿忘了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