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有那麼點想你 — 第二話 微醺與溫度:(五)

正文 有那麼點想你 — 第二話 微醺與溫度:(五)

梁橙柒见他已读,就戴上耳机,开始听起第一则语音。声音透过耳机传来本就会与平常有些不一样,但还是听得出是他的声音。橙柒发现,季言郡的声音比之前听见的都还要低,语速也慢了点,不过还是清楚地讲解了题目跟解析。她一路听完五则,听出了一个心得,就是: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啊……

尤其是在晚上安静的时候,就在自己耳边。

唔,又来了。这不寻常的感觉。

她拍了自己的脸一下,继续听第六则,拿着笔写笔记,发现断了,就点开第七则。没想到,人就在书桌前石化。

不同於前面几则的平静语气,第七则里的季言郡,很──

梁橙柒遮住脸,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想到这样的词。

温柔。很温柔。

梁橙柒心里跑过很多独白,最多的就是这一句:天啊,梁橙柒,你花痴病犯了吗?你原来不是这样的呀……

她又忍不住点一次最後一则语音,再度阵亡。

为什麽季言郡突然就这样了呢?难道他给人发语音都这样的吗?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她冷不防地想起下午的他,他的手、他的侧脸、他的话语,还有,自己的反应。梁橙柒瘪着嘴给姜竫传讯息。

梁橙柒:姜竫,呼叫姜竫。

姜竫:怎啦?

梁橙柒:我觉得我好像犯花痴了,怎麽办?

姜竫:这麽难得啊,你思春了?

梁橙柒:……好好说话行吗。

姜竫:哎呀,食色性也嘛。

梁橙柒:这感觉真的很奇怪呀。

姜竫:你最不会别扭了,你是在别扭什麽,勇於面对呗。

显然梁橙柒不懂少女情怀,姜竫更不懂。两个不懂的人,心思都直呀,几句话就沟通完毕。梁橙柒就被一句「勇於面对」给打发了,给姜竫道晚安,然後开始收拾东西。

最终收拾好自己,躺回床上时,已经是十一点半。梁橙柒揽过抱枕,抱在自己怀里,仰面平躺,看着天花板。有些混乱的心也平静下来。她安慰自己,这样也不是什麽坏事,她平时也不频繁地这样的,不是她的问题,真的就勇於面对呀,顺其自然、顺其自然。

她躺着躺着,鬼使神差地去摸手机,又点了那则语音,仔细地听过一次。默默地,就扬起嘴角。

她翻了身,侧躺着。

心底最细微的躁乱也被抚平。

──晚安,学姊。

梁橙柒闭上眼睛,睡意逐渐降临。

嗯……晚安。

十月初。

梁橙柒已经度过四次微积分的课,坐在一样的座位,身边是一样的人,两节课下来一样不停地忍着呵欠。

季言郡有时候课上得无聊了便会看她几眼,她若是也看过来,他就会若无其事地转回去。有的时候,梁橙柒也会偷偷拉他的袖子,有些哀怨地问他:「我们等等去吃对面巷口的那家店好不好?我好想吃薯条,还想吃披萨,还想打包他们的甜点,这样国际谈判的时候可以吃……」在这种时候,他总是会「嗯」地一声答应她,而他看着凑过来说话的人,都会默默抬手捏捏她的右肩,权当按摩打气,这还是前几堂课梁橙柒自己脑袋不清楚的时候拜托的。

这一天,国际谈判下课之後,他们这一组特地留下来讨论期中要上台的报告。外交系大三的学生提出一个想法,与梁橙柒之前初步提出的东西做了结合,其他三人都表示接受,於是,他们很快地就讨论出一个大纲,分工也大致拟定。他们至少有两个星期可以准备,并且在报告前一周和教授讨论。梁橙柒高兴地拍拍手,「太好啦,大家加油。」

其他三个人都笑了。

梁橙柒和季言郡一块儿走,两人路线一致,都往操场移动。她是要走侧门到捷运站去,而季言郡是因为今天报告讨论晚了,打算进行例行运动後,再回去吃晚餐。

梁橙柒知道他有例行运动的习惯之後,有些讶异,「每天跑多少?」

「十圈。」

「十圈是……」她在脑中努力计算,季言郡比她更快,「四千公尺。」

她随即睁大双眼,「那麽多呀?」

「其实还好。而且我也习惯了。」

她赞赏地点点头,「运动好呀,哪像我们家那个小尾巴,叫他跑步像要他的命。只会拉着我走操场。」

「小尾巴?」

「噢,他是我直属学弟啦。就暑假的时候啊──」她跟他闲聊着小尾巴的渊源。季言郡安静地听着,看着她讲到自己被夸奖是亲切的大姊姊时有点腼腆又得意的笑容,忽然就想把这条路走得慢一些。她抬头看他,表情哀怨地很生动,「──你说,我真的很矮吗?」

他顿了顿,笑了,对有着一百八十二公分的他而言,梁橙柒在他眼前还真不算高。可矮却是不能说的。他垂眼望着她,说道,「学姊,我们走操场吧。」

「好好地走操场干嘛?」

「运动可以长高。」

「……季言郡!」

他轻笑出声,迳自握住她的左手腕,拉着她走。梁橙柒被他拉着,落在他身後半步,手腕感受到的都是他的温度。她咬着唇,知道自己的心跳正在加快。她偷偷地抬起头看他。

好奇怪,纪俨打闹的时候也会拉她的手,可没有出现过现在的感觉。

没有出现过这种……紧张的感觉。

上次在广场时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

而且,她不讨厌。她发现她竟然是不讨厌的。

梁橙柒加了点速度,与他并肩,试着说话,「我们哪一天去找找幸运吧。牠真的很喜欢你。」

见她跟上来了,他自然地松开手,脸上是浅浅的笑容,「嗯。」

梁橙柒悄悄地将两手背在身後,右手握在他刚刚拉住她的地方,温度犹存,微微地烫。她仰头,正好与他四目相交,自己也弯着眼睛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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