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愣在原地,直到那男人离去好一会儿,总算有路人注意到狼狈的坐在地上的我而出声询问之後,我才勉强回过神来。
眼神移到躺在一旁地上的手机,破裂的萤幕上,那张脸庞还是在那。
我心底冒出一股恐惧,手指颤抖着快速按下拒绝接听键。
「同学,发生什麽事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再次从头顶传来,我整个人像失去了控制般的无法出力,半句话都说不出来,看起来是向我搭话的女人的同伴捡起了我的手机,似乎是要帮我联络。
拜托,谁都好,就是不要按到梁天翔...
那个男人、刚才攻击我、抢了项链的男人──
他的轮廓,我一直觉得眼熟,就是因为跟梁天翔...
很像,虽然眼睛一个单眼皮一个双眼皮,但轮廓几乎一模一样。
明明,梁天翔可说是我最重要的存在之一,少数连假日也几乎每天看到的人,为什麽我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个共通点?
他们之间,到底是什麽关系?
而且那男人还说过,我是某人最重要的女人,害了他,所以他抢走了梁天翔给我的项链,那个男人口中的「某人」指的难道是跟他异常相像的梁天翔吗?
如果是兄弟,那他哥哥不是已经跟他断了联系了...
想到这里,我的脑袋已经没办法再进行更多更复杂的思考,只能任凭因为接到报案赶来的医护人员检查。
再来,我,什麽都不知道了。
*****
「姐?」
「...我需要静一下。」
听了我的回答,站在房门口的羽翔没有出声,但从依旧有亮光跟脚步声,能知道他正默默的走过来,细微的脚步声停止後,我的床顿时一沉。
我的感官莫名的维持在比平常敏锐的状态,清清楚楚的感觉到羽翔的手覆上我的背,像在安抚一个哭泣的孩子似的。
又是他在安慰我了,虽然这次没有任何言语。
我没哭,好像也没理由哭。
慢慢地,一点一点的放掉压在心里连自己都不清楚的压力,敏感的感官渐渐迟钝起来,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才终於能够入睡。
*****
隔天早上,我拖着还是疼痛着的身子,几乎快是挨在羽翔身边才到了学校,一是因为伤势,二是因为不安又在出门後向我袭来。
虽然抢了应该是目标的项链之後,再来攻击的机率是很低了,更何况警察似乎已经开始调查了。
身边的羽翔突然举起手,不知道是在跟谁打招呼,我没去理会,只是走自己的路。
「坤明哥,麻烦你带我姊进教室吧,她...目前需要有人稍微扶一下。」
听到羽翔的话,我瞬间抬起头,想说话却只能哑口无言的看着眼前一个一脸错愕跟一个语调稍显迟疑却坚定的两个男人。
羽翔似乎只是很纯粹的找人帮忙,他也没多说什麽,仅仅说出需要。
在他们有下一步动作之前,我率先迈开脚步,虽然伤处还在隐隐作痛,还是故过无事的自己往教室走去。
没理会羽翔的叫唤,我稍稍加快了脚步,在爬完楼梯,站到走廊的瞬间──
眼前忽然觉得一阵晕眩,脚顿时像被抽去力气,我一边不解的气自己的反应,一边对空无一人的走廊却步。
我咚着靠在墙上,想试着缓和不知不觉加速了的呼吸,却有吸不到气的感觉。
「呐,别逞强了。」温和但带着不许拒绝的声音在我身後很近的距离响起,同时有只手扶在背後,稳住我快跌倒的身子。
这好久没听到的语调,让一种莫名的情绪窜上心头──不是最近老是感觉到的不安,是种我一时分辨不出的情绪。
放弃理清那感受,我抓住吴坤明的短袖衬衫袖子,一离开墙,便向他倒去──
『笨蛋,不要靠过去!不要想从他那得到温柔!』
理智在脑中尖锐的大叫着,但身体不听使唤,我懊恼的低下头,至少隐藏住表情。
突然被抓住又被靠着的吴坤明身体一僵,很显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们两个在只有我们的走廊僵持了好一会儿,他才迟疑的伸手让我们身体分开。
依旧不发一语,他默默地扶着我向走廊走去,刚才那些症状终於开始消失,我也有些余力庆幸来的早,走廊几乎没人目睹这个画面。
虽然,有人的话我应该就不会有事了。
直到让我坐下之後,吴坤明才小心翼翼的看着我,似乎在衡量该说什麽。
我也不知道如果他问了怎麽一回事,我能回答多少。
但他考虑过後,以久违的口吻说出口的,却不是我预料内的话。
「每个人总有脆弱的时候,那时候就依赖一下别人吧,我...不介意让你依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