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在他耳边大喊：「我、想、跟、你、过！」
蓝空底下响彻女孩真诚的告白。
何亚信吓一大跳，没想到自己玩着玩着，差点玩出大事来。
他手忙脚乱地在嘴巴前竖起食指，要她安静，「你要是把教官给喊来，我们就不用过圣诞节了。」
简柔溪哼笑一声，开始思考怎麽翻过後门，随即转身寻找有没有能踩上去垫脚，好攀上旁边墙头的东西。
何亚信第一次看见她得意可爱的小表情，一时恍了神。
她是这样生动自然的女孩吗？
简柔溪在矮灌木丛後找到几块脱落的厚砖头，歪七扭八地叠起之後，然後脚踩上、手一撑，瞬间便轻盈坐上墙头。
他笑着敞开双臂，「跳下来吧，我接住你。」
风一阵阵吹着，花一波波摇着。
她的心微微一动，如一只蝴蝶翩然落下，扑进他怀里。
被拉着走向公车站途中，简柔溪问：「为什麽突然决定跟我一起过圣诞节？」
「本来就该跟你一起过啊，是我浑蛋，答应林威他们时没想到你。」何亚信答得飞快。
她握紧他的手，笑了笑没说话。
两人搭公车到了游乐园。
简柔溪掏出自坐上公车就切换为静音的手机，上头果然有十几通简崇新的未接来电。她按下回拨键。
简崇新很快接起，高声叫嚷：「柔溪！你跑去哪了！老师打电话说你没去上课，你知不知道爸爸很担心啊！」
简柔溪认错，内疚地说：「爸爸，对不起……」
简崇新喳喳呼呼念了几句，问她人在哪里。
她望一眼正在买门票的何亚信，心虚地嗫嚅说：「我今天……跷、跷课跟男朋友……出来过圣诞节。」
简柔溪以为自己免不了要挨一顿骂，没想到简崇新只是叹气。
「唉，我以前读书时也干过这种事。」回忆起往事，简崇新的语气多了几分怅然若失，「好好玩吧，不过下次可不能再这样让爸爸找不到人。」
挂掉电话的同时，何亚信买好票，在剪票口对她招手。
她笑靥如花跑向他，裙摆在空中拉出美好的弧度。
简柔溪和何亚信坐在云霄飞车上惊声尖叫，下来之後看着彼此乱飞的头发笑得乐不可支，接着又陆续玩了海盗船、碰碰车与旋转咖啡杯。
平日游客稀少，很容易就能花一个上午玩遍园内所有设施。下午，何亚信带着她去到市区的一间百货公司。
「我们来这里干麽？」她问。
「买你的圣诞礼物。」他捏了两下她的脸颊，「想要什麽？我给你买。」
简柔溪蓦然想起自己要给他的圣诞礼物在学校。
她焦急地抓他的衣袖，「怎麽办，我把要给你的圣诞礼物挂在你桌子旁边。」
「没关系啦，明天去学校再拿就好，礼物又没有长脚。」
她认真地强调，「不行，那份圣诞礼物一定要今天带回家。」
百货公司前的喷水池旁，两人一身高中校服，在四周来来去去的不少上班族里，特别显眼。
她不依不挠，将他的衣袖抓出皱褶，「答应我，你今天一定要回学校拿圣诞礼物。」
何亚信从未见过她如此，盯着那张执着的小脸一会儿，他妥协了，笑着拍拍她的手，「知道了，我答应你。」
得到他的承诺，她才放心地松开衣袖。
那份圣诞礼物除去她的用心，还很特别，一定要今天送给他。
「走吧，去买你的圣诞礼物。」
简柔溪亦步亦趋，起初对想要什麽礼物毫无想法，却在瞥见路边一台拍大头贴的机器时，眼睛一亮，她觉得这会是很有纪念意义的礼物，纪念他为她特地安排的圣诞节行程，纪念那麽美好的一天。
何亚信比她要早瞧见，脱口说出：「大头贴机啊，好久以前的玩意了，没想到这麽无聊的东西还有啊。」
随即注意到简柔溪扬起的嘴角僵住，亮起的眼眸暗下。
他脸上闪现一丝慌乱，暗骂自己一声浑蛋。
「你喜欢吗？」他急忙笑着拉她走进大头贴机，「那我们拍看看吧。」
挤在狭小的舱内，简柔溪魂不守舍，满脑子想着她无意之中还是不小心任性了，而何亚信也勉强配合她了。
最後照片洗出来，她肢体动作僵硬，脸上没任何表情，他倒是笑容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