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导火线是赵晴晴有一个阿姨,某天和赵晴晴母亲通电话的时候,问了她,赵晴晴是不是交男朋友了?那天在A大校门口看到她和一个男人过从甚密。
赵晴晴的妈妈挂了电话,立刻把赵晴晴招来,质问她一番。
赵晴晴抵死不承认,她说那是以前的学长,知道她要去A大,特别招待她。
她母亲原本就已经对她不满意,现在又被人这样一说,气不打一处来,开口就冷嘲热讽。
「我跟你讲,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小小年纪跟人家交什麽男朋友?你跟他上床没有?」
赵晴晴盯着自己母亲,觉得心寒。她就如此不信任她,要把她说得这麽难听?
「没有!你不要这样对我讲话!」赵晴晴抗议,为什麽总要把她想成那样?
「我怎样对你了?你对我讲话也是很不客气啊!」她母亲瞪她,那副样子像是两人有着深仇大恨,「你老实说!你们到底有没有上床?是不是他拐你?」
「没有!没有!没有!要我说几遍!」她原本只是哽咽,後来嚎啕大哭起来,「为什麽我讲什麽你都不相信!你如果真的关心我,就不会不理我!」
「那是因为你做错事!谁叫你不跟我道歉!」
又来了,问题回到原点。
「我没有做错事,为什麽要道歉?」赵晴晴发了疯似地咆哮。
她父亲想劝架,却阻挡不了两个女人的唇枪舌战。
「你没把书念好就是对不起我!你这样对我大小声就是错!」
两个人争吵的声音,整条街都听得到。
赵晴晴冲进房间,把门重重甩上。
她立刻给周邑传简讯,向他求救。
可周邑这时间在打工,并没有马上回给她。
赵晴晴的母亲找来钥匙,强行进入她的房间,把她书桌上的东西全部翻出来看,包括她以前和梁贞的交换日记。
赵晴晴冲上去阻止她,两人抢夺着日记本。
「我没有人权吗?」她哭喊。
她母亲狠狠推开她,赵晴晴重重倒在床上。她快速翻阅她的日记,没有在上面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可她还是要骂,「读书不读书,跟人家写什麽废话!叫你爸爸好好教你,也没教好!」
赵晴晴的爸爸原本就比较疼赵晴晴,可他也很怕赵晴晴的母亲发火,只在旁边小声地劝着,要她不要这样。
她的抽屉全被翻了出来,衣橱也不放过。
她没有找到任何赵晴晴谈恋爱的证据,想到她的手机便逼她交出来。
赵晴晴原本就有删讯息的习惯,所以她没挣扎多久便把手机交出去。
她找不到任何一封讯息,可她在她的拨出记录找到唯一一个号码。
她立刻打过去,却没有人接听。狠狠剜过她一眼,便拿了手机出去。
赵晴晴觉得这辈子从来没有这麽绝望过,父母为什麽要对她有这麽高的要求?对她有这麽深的冀望……从小到大什麽都要她争第一,一不合她的意,就要冷战!
她永远记得,她读幼儿园的时候,有一次唱跳表演活动,她同龄的邻居被分配到打小鼓,回家之後,赵晴晴很开心地向她妈妈分享,那个刘欣儿表现得很好。
可她母亲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不发一语,最後,她听见母亲对她说,「为什麽刘欣儿可以,你不可以?你这样不好好表现,爸爸会不要我们的。」
那句话成了她一辈子的梦魇。
直到後来长大了,她知道父亲不可能因为她考不好、表现不好,就不要她,可疙瘩还是根深蒂固的存在着。从此她就很害怕母亲,更怕自己表现不好,她也曾经给自己定过很高的标准,逼迫自己去达到那些标准。
可人的能力真的有限。
现在的赵晴晴就像是被长期拉开的橡皮筋,反弹了,也疲乏了。
赵晴晴第二天去了学校,她拜托梁贞借她手机。周邑的电话号码,她怎麽可能忘记。
下课时间,她拨给他,电话没响几声就被接起。
那头传来周邑刻意压低的声音。
『我在上课。』他说。
『我昨天传给你的讯息,你有看到吗?』赵晴晴质问他。
『我看到了,你母亲也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