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讓情歌 — 【讓情歌】1、大樹與小葉(05)

正文 讓情歌 — 【讓情歌】1、大樹與小葉(05)

大半夜的,外头开始滴起雨来。

屋内的冯季树一身白衣灰裤居家服从浴室里走出来,上飞机前,田伯的一番话一直回荡在他脑海里,他的心彷佛被掐的紧,很不喜欢这种被看透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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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y,无论外面的风景多美,人总要有个家。你漂泊了这麽多年始终无法安定下来是为什麽!你有没有想过?』

他震撼且迷惑地盯着眼前的长辈。

『你是我这20几年来看过心灵最空泛的孩子,你不断创作,又颠覆自己的创作。你在各大城市游走,说好听是需要灵感,在我看来你是心安定不下来,缺乏一份归属感……我和Rolla努力这麽多年你都不曾认真把这里当作自己家,但是你还要花多久时间?』

『天大地大,这世界有看不完的风景,如果心停不下来,Rolla要等你到什麽时候?我田氏只有Rolla和她弟,虽然田氏不大,但我总有退休的一天,Rolla现在每天工作到8点,回到家都9点,我看了都心疼,但你有感觉吗?你觉得她是工作狂?她喜欢这样?』

『Sky,我再给你一年的时间,如果你不是那个可以进田氏帮忙的人,我希望你放了Rolla,离开她。Jay一直在等Rolla,他和Rolla从小一起长大,我相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多麽呵护Rolla,和田氏又有密切合纵关系。』

Jay,张骥海,加拿大杰出华人建筑师,田氏本业是靠磁砖起家,张家则是大马百大企业,在大马建筑界颇有名望,只不过张骥海和妹妹张心蔷是三房二姨太所生,多年前因故搬到温哥华,和田家邻居多年。

张骥海从来都是田老内定属意的女婿,理想的女婿。

他沉默离去前,田老又道:『Sky,如果家是你内心的伤口,就去面对它,你不面对它,躲在角落舔舐它,伤口也无法癒合,只会加重腐烂。你感激Rolla当初带你离开,但现在你已不需要她,是她需要你,如果无法给她任何承诺,就放了她。女人的青春有限,我的Rolla能够拥有更好的,她应该迈入人生下个阶段,和爱她的男人过上幸福的生活。Sky,不要再逃避问题了!去吧!去面对,你会找到你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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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刚擦乾头发的毛巾轻丢到一旁,看着窗外的雨,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滑开。

一堆讯息跑了进来,修长手指三两下解开通讯软体密码後,原本低沉的眉头更是绞紧了。

那个被他宠坏的臭丫头,他给她的讯息她不看更别提回了。

深吸口气,他又打了一串讯息传送过去後,才点开寓浩的讯息,然後打开视讯,手机又扔回床头柜上。

这个冯梨叶以为只有她会离家出走吗?

冯季树磨牙的声音差点连视讯那端的人都听见了。

这时,那头传来老友抗议声:「sky兄,我到底什麽时候才可以跟你的脸facetime?而不是跟天花板?」

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冯季树捏着千斤重的眉头不语。

「Vic回来了!」盘腿坐在地毯上的梁寓浩,抚弄着雪白色的爱猫大心,对牠丰腴的体态爱不释手。

Vic是田老唯一的儿子,幸仪的弟弟,一毕业就被田老放到俄罗斯驻厂,眨眼过了半年,原本一脸奶油小生模样蜕变了不少。

「怎麽突然放回来。」冯季树漫不经心道。

田老对唯一的儿子十分宠爱,长大後的Vic不出所料就是个没啥心眼的二愣子,田老见情况不妙,发了狠将他丢到俄罗斯打杂,还没收了护照和金卡,没想到这麽快就回来了。

「他表哥要结婚。」Vic的表哥就是他,梁寓浩。

全新的逗猫棒看起来大心不喜欢,他才拿出来,大心就摇摆着牠肉感的身躯跑掉了,梁寓浩无聊地拿起茶几上的红酒入口,一阵苦涩从嘴里直窜脑门,麻痹了思绪。

「准备的如何?」冯季树瞬间秒懂。

「非常顺利。」胖嘟嘟的大心一副高傲娇贵地模样又朝他走来,他捡起丢在一旁的逗猫棒准备再逗弄大心。

「家里还好吗?」

他们都住在田家宅,田老是个大善人、慈善家,为人敦厚且热心助人,对他们兄妹和寓浩母子一样宽厚,从未把他们当作是外人。

「Sky,你多年在外创作、展览,很少回家,一有灵感就把自己关起来大半个月,不硬闯进去都快以为你是不用吃喝拉撒的木乃伊了。那时你从没问过家里,什麽时候…你开始问起家里了?」他知道冯季树对他的婚事一点兴趣也没有。

梁寓浩视线落在前方的电子相框,里头放映着他与心蔷的婚纱照,两人的眉宇和笑容尽是幸福甜蜜。

柔美的心蔷喜欢仙剑奇侠传手游,所以他们的婚纱照有着科技与魔幻风格,两人穿着西装与婚纱盘腿悬空在仙境世界相爱一吻,他策马带她奔向青葱草地,她被囚在烈火地狱里的金丝笼等他解救,两人齐心协力持剑杀出重围等等……心蔷少有的俏皮只在他面前展露。

「我问你就说。」

「哈。」

新的逗猫棒才靠近大心,姑娘牠一个甩尾又跑了,梁寓浩轻笑出声,俊秀斯文的白脸上有了淡淡红润。「自从你回台湾,Rolla已经连续买醉好几天了。」

哥儿们果然了解他。

冯季树眉一拧,长年工作的右手又发麻了!两手反覆握拳、摊开,握拳、摊开成了他的舒缓运动,又或者说是复健运动;现在就算手没发麻,他也习惯了这样开合着两掌。

想起离开前和幸仪吵了一架,也不能说吵,因为他向来是没有声音的虫,不发一语的虫。本来习惯了他总是沉默的幸仪再也耐不住性子,连珠炮细数他的缺点,哭哭啼啼她的委屈,那夜她不再是端庄优雅的大家闺秀,只是个被爱消磨殆尽的小女人,现实生活中也有喜怒哀乐的小女人,而非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对他所有缺点一再包容以为就是爱的仙女。

摇起手上的酒杯,别人的爱情不是他梁寓浩可以置喙的,尤其是对冯季树……如果今天不是十几年交情,十几年相知相惜,他无权也没那脸面说冯季树,因为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凭什麽说别人。

有的时候他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活埋自己,怎会这样无耻地活着。

梁寓浩一口将三分之一杯红酒饮尽,口里从酸涩到果香再到清甜以滑入胃里,但他的心仍旧那样乾涩。

未完待续...

明天晚上8:00继续更新~《让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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