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碎一早就来找我谈关於报告的事。刚起来就逼着我把那叠没什麽实用性质的报告看完,然後听他分析并给他建议。啧,偏偏我处於虚弱期,的确是要给夏碎一点心理准备。他挂了我会很麻烦,因为输掉比赛总觉得无殿和我父母亲方的亲戚会来毁灭......。
「总觉得明风不太对劲。」夏碎皱眉,「但是下一场对的就是明风,时间太短证据不足,无法让大会把明风整个查一遍。这真是我第一次那麽讨厌程序问题。」
「上头有自己的想法。」
「不过冰炎,你真的可以吗?如果你再爆睡,我和西瑞可能撑不下去,毕竟明风的手段要防是不可能全部防完的。你想,第一,人这麽多,谁知道谁有问题谁没问题,第二,等发现有问题时他们都已经把屁股擦乾、跑走了。而夏天本身的状况是不可能以後备变候补的,那样的话,被上头杀了还比较快。」
听说,在我睡着歼灭敌人的时候,司平安那家伙直接和夏碎交涉,将丧门那个不稳定的非人拉到代表队上变後备,说是为了让他更快接受他有力量这个事实,顺便教学,毕竟丧门该有的力量比他想像的多,如果他要恢复真正血统,那是越快掌握他自己的力量越好,不然一爆走就要耗费袍级资源。
我喝着精灵饮料、慢慢地说。「那褚呢?我是觉得他可以考虑,他只是自信不足,因为我们围绕在他周围让他无法判断好好自身。」
夏碎忽地端详我好一阵。
「冰炎,你是不是图谋这件事很久了?从竞技赛一开始?」
我垂眼、用力揉着太阳穴。「夏碎,是的。我等不起。」
「你......。」
「夏碎,一生中你有没有一件非做不可的事呢?我有,夏碎,我有。」我忽然不知道怎麽跟夏碎说,这个故事太长,长到我现在都还没看到尽头。我陷入和那位在白雾中捉迷藏的梦的回忆,然後笑了笑。「这就是了。」
「这关漾漾甚麽事?」
「责任。」
或者是愧疚。
我没跟夏碎多说甚麽,夏碎一脸了悟。他明白我的底线,却会无条件信任我支持我。就他说法是,这麽多年搭档,没有一点默契和信任怎麽行?
「冰炎,你招人了。」夏碎说的很清楚,我想避也避不掉。「千冬岁说,你招人了。」
「我知道。」
我想,真回不去了。
我明白的是,我的附加价值在原世界的说法就是好几桶金,喔、或许还是稀有元素再加上黄金。我左手抚上我的手背,停不下来了。原来......原来他早就看出来了。我轻叹,左腕的凤蝶依旧栩栩如生,彷佛下一秒就会飞出来......带我去到那位身边。
「这是?」
「护身符。」
......要到了某次比赛,夏碎才会明白我说的护身符是甚麽意思。
因为头痛导致心情差,我没怎麽管褚。等到他跑来休息室吃早餐的时候,都是他和西瑞与夏碎说话。他们玩了会情杀,过了会发现饮料没了再加上他和西瑞两人一遇到惹我头更痛的方式更是百百种,於是我丢了钱包要他去买。
等到他买回来,我头正处於极欲爆发的状态。
他手忙脚乱地抱着三罐饮料回来,西瑞拿走一罐,另外两罐他分给我和夏碎。我实在没有心情喝,随手扔给了褚。
「要喝不喝。」
我分出一点精力看着褚。从早上醒来到现在我还没好好看褚,於是现在才回味过来褚似乎开眼了。帮他开眼的人选我只能想到七陵学院的现任妖师首领,但这不过是臆测,我如今也没有心神好好分辨。
「褚。过来。」
「有事吗?」
「我问你,你开眼了?」我对他翻了十分不屑的白眼,「我是你学长。为甚麽看不出来?」
看来是真开眼了。靠,早不开晚不开,偏偏选这个时间点开,他家首领实在是吃饱太闲,没事找事做。还有褚怎麽这麽好拐,不认识的其他学院学生突然问他要不要开眼,自己就凭直觉傻呼呼的点头,他要是说他是我代导的学弟,我的面子就要被他败光光。
一点也不剩。
「你现在散出的力量比之前多太多,一看就知道开过眼。」我揉着太阳穴,再用力以食指指关节顶着。「你必须好好控制力量,要不然你家阿嬷也救不了你。」
看样子丧门是不打算过来,即使已经收到队服。如果他在,把褚放在他身边,现在他不会好好控制也没问题,至少能抵过一阵子。不,他身上还有雪野家出品的护符,以及其他人给的护身符,也许可以撑到他习惯控制力量的那天。
死小子,天真过头。也不知是好是坏。
「怎麽控制?」
「一切靠心灵感觉,不过你现在一定听不懂。」我眯着眼,忽然想起山神送给他的『幸运』。勾起一抹笑,「不过,你潜意识大概已经懂了。」
「耶?」
「别叫这麽大声。」我将他没动的饮料丢过去,刚好擦过他的头。「小心等会就不是一罐饮料这麽简......靠!西瑞、夏碎!不要喝!」
我的左手从扔出去那罐饮料後一直颤抖着。
「怎麽?」夏碎虽然一脸没事,却仍凝重地放下饮料,顺带把西瑞的以手上的饮料罐击落在地。「冰炎,你的手?」
「叫小亭来把东西吞下,他是魔封咒,不会有事。」
我右手抓住无法停止的左手,想着现在的时间点通报上去也晚了。这饮料要查验又要花费不少时间,那时候赛都比完有甚麽用,人都跑的老远、抓也抓不到,一群废渣。
小亭不多时被夏碎召来处理掉饮料,又被传回去。
时间差不多,我起身走到门口。
「我、我......。」
「不是你的问题,褚。」在开门的瞬间,我冷静的和他说。「是我们都大意了,重点是等下如何应对。记得,要装没事。懂吗?」
他们三人点头。
到了选手区,等播报员开场时,我和夏碎准备下场。
「夏碎,我不知道你能撑多久。但我刚和西瑞说,等一开始就叫提尔过来。」我的手还没好,而且我觉得我每一步都像踏在棉花上。「所以,一开始先开防止使用咒术的护阵,然後你抓紧时间重伤他们。护阵我顶着,我的手还需要一点时间。」
比赛一开始,对方黑袍与我一样展开护阵。但我为了後续问题,多了几道手续。夏碎因为不能使用咒术,在对方尚未有动作时再度召唤小亭,并且将冬翎甩唤出。他一手拿着冬翎甩跳到水舞台的庙宇上,而小亭已化成乌鸦停在他肩上。
对方紫袍叫出使役兽,但我总觉得有某种违和感。
龙形使役兽与小亭互相对抗,而夏碎拿着冬翎甩在我的帮助下直击黑袍,他脚下护阵晃了晃,看来没能破坏掉、还可以撑一段时间。夏碎选择偏水系阵法和天使的祈祷之诗作为下手方式,一手鞭子和小亭一同做掉被放弃的使役兽。
他们在拖延时间。我的左手......还不行。
等等......夏碎和小亭对对方黑袍和紫袍,对方黑袍伤了、有点中毒现象,那为甚麽紫袍反而是毫发无伤的呢?
小亭忽然把夏碎拉出来、往我这丢。
我接到夏碎。他处於昏迷状态,冷汗止也止不住。
我向播报员举起手、要求暂停。
「大会通过,可暂停三分钟,请两队参赛者回到休息区。」
我回到选手区,不意外看到蓝袍与提尔已经开始在帮西瑞解咒。小心地将夏碎交给提尔,我问他,「西瑞还要多久?」
「这是禁咒,你觉得要多久?」
「所以是来不及......不行,不能终止。」我瞄向褚,「褚......。」
「人不是我杀的!我只是宛如路人甲的万年打杂人士!」
我拽着他的後领,朝着播报员走去。「褚,你想要我单打独斗吗?而且没你想像的恐怖。你可以当作这是你改变的第一步......我们要更换选手。」
「请问要更换哪位选手?大会方面许可更换选手,请尽快提出更换选手。」
「就是他。褚冥漾,因为突发状况所需,请将他的身份登陆为候补人员。Atlantis学院的第二代表队中照人数与选手来说还可以再增添一个名额,请让他递补上去。」
处理好後,我拉着他站到比赛场地。
「没有甚麽难的,褚,你只要站在我刚刚站的位置、做和我一样的事,好好集中注意力不要让法阵散掉。不要忘记你已经开过眼了,而山神也将礼物赠与给你,这其中有你不知道的心意,而这些心意让你有资格站在这里为我分摊,甚至做的更好,因为你看的比其他人更多,只要你想看到、只要你想做到。褚,没什麽不可能的。还记得我和你提过的言灵吧?」
他看着法阵,有点茫然。
『与我签订契约的物,让侵袭者见识你的力量。』我已经没有时间了。我握着烽云凋戈,说最後一段话。「只要心里想着不会散就不会散,褚,不要轻易放弃你早就有能力做到的事。」
对方在比赛开始後也拿出幻武,那是王族兵器的血之刀‧魁王。
「留下命来!」
我想的没错,他们不会在这时候出现,虽然时机点也不错,但是他们的到来绝对在尾声,冠冕堂皇、不会有人非议而打断。我冷冷哼笑出声,祈祷着主神佑护我的左手。
周围渐渐被魁王侵蚀成红色,我俐落跳到旁侧的庙宇、并将会接触到的水气凝结成冰。在对方黑袍接触我之前,我利用我可以不利用咒术就能使用的力量召出雷、打断他的攻势。我两指一并、由上往下,「轰雷。」
「学长!那个紫袍不是真正的紫袍!我看到!」
在打到对方黑袍後,我愣了下,才迅速往褚那过去。「叫老头公!褚!不要动!」
扇酷爱的动物被我一戳、退回水面之下。我落在褚身边,警惕的观察周围。那名紫袍我不知道他在哪,这是件麻烦事。
「哎,怎麽那麽早就说出嘴呢?」
那名紫袍现了身。
我有瞬间没有呼吸,连行动都有点停滞。
「你是原世界本来选择观望的神官!」
没想到鬼族和苏家已经与原本还在观望的势力合作了!我咬牙,觉得没有逼迫丧门成为候补人员绝对是我的失算,神官方通常会选择不插手,无论是苏家赢了、换上稳定性高的神来领导原世界,或是我赢了、原世界自行孕育出适宜的神灵,对於独认当家神灵的神官来说,只要有神灵在位置上,他们就是赢家,唯有得利而无失去甚麽。
「没办法,苏家给予的条件太诱人。」紫袍耸肩,「这是鬼族高手提供给我的好东西、三次元的结界,基於此我和无袍的同学要先好好聊聊,而黑袍、我想你可以和明风的黑袍先谈谈,我藉由一点帮助,让他成为不错的打手。啊对了,谈完就是黑袍你该回去安息之地的时候了。」
帮助......互利互惠......真是可笑!
「褚和我都与您没什麽好谈的,神官阁下。」
血之术忽地隐去。是褚的杰作。
我听到一些声音,然後护在褚身前冷哼。「没想到那两个神使都感觉到您来了呢,神官阁下。或许您可以选择另个对彼此都好的时间聊天?」
「黑袍的耳饰还真特别。」
「也比不上推着自家侍奉的神灵堕落的神官特别。」收起烽云凋戈、我举起左手化了个趁手的刺刀,右手因为某些缘故,只选择握着水晶待命。「而且神使刚刚也在试图与我联系。」
「我奉了帮助我的高手,必须和这个无袍级的同学做个交易,而黑袍......在你身体不适下我真的不认为你能阻止。」
神官是个麻烦的职业,比起神使我更讨厌神官。
水之舞台渐渐因我而起了浓密的雾。我清楚知道因为耳饰和凤蝶的缘故,我大概还能撑个几十分钟不失衡,如果我控制的好的话。点点星火在白雾间隐隐作现,那名黑袍的目标是我,他们试图让我保护不了褚,那褚就能顺利被他们带走或是进行交易。
......因为我。我知道褚因为我倒真有可能答应,不过我只会想事先把他打昏。
『神官‧伊沐,神言启动。』
就是这个!
该死的神官!
『现迹,雾散。』
「褚,快出庙门,他在那里下了结界!」
被发现了!
我看黑袍与神官前後夹攻我,只能硬撑着用精灵百句歌,在他们俩为了避开百句歌而朝我缝隙袭来时,便用刺刀与水晶攻击。不行再利用或是他们想去找落单的褚时,我就用再次被我弄出来的雾和宛如鬼火的星火阻断。
「黑袍你应该快到极限了吧?」
「少罗嗦。」
控制着雷与水刃在视线不明的情况砸人,我啧了声,自己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刚刚初步部完的上古阵法可以启动了,於是我没有抵抗,直接让神官撤掉白雾,并让黑袍伤了我的右臂。
那位曾经说过,如果是身体虚弱的话,这上古阵法是不错的选择。
我启动阵法,神官眯着眼、随後直接抓住黑袍的後领。『阻!』
靠!
竟然选择献祭打手强行中止上古阵法,啧,虽然因为这名黑袍的能量不足,但还是削弱了上古阵法的三分之一,看着阵法暂时困住神官,另外好像还有黑袍瞬间发觉神官的意图给他下的绊子,我直接选择到褚身边。
当我赶去时,褚的眼散着光芒,庙里已有人可以通过的结界裂缝。在神官不悦、想朝褚进行伤害性颇大的攻击时,我下意识将褚推开、让自己顶上。他以沾了神术的匕首插入刚刚黑袍在我右臂留下的伤,此时,他还想继续用神言补刀。
除了身体虚弱外,耗费太多力气和上古阵法削弱後的反噬,已经让我视线模糊。这时,因为褚,结界好像已经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老头公。
「褚,出去,请求,退场。」
我随手将伤口转移一半到庙口的柱子。而神官打断我的动作。
『死......。』
左腕上的凤蝶飞起。
神言所催动的力量倏地消失。
神官向後退了好几步。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靠着庙宇使自己渐渐站直。右半边的身体开始发热、脱离我的掌控......。後来我是凭着直觉在操控,无论是落雷或着是水刃,又或着是火光,还是再次渐渐隐去视线的白雾。有些事我不太记得,只能清楚的知道我的头很痛,直到褚唤醒王族兵器、一枪划破白雾崩了神官,白雾瞬间散去。我没什麽力气,只能撑着在褚昏过去前说一句话。
「褚,做的不错。」
凤蝶翩翩飞舞。比之前更为小只的凤蝶回到左腕。
大会判定我方赢後,我走了几步到舞台边边、就在选手区正下方时,终於倒了下去。
那是一片黑暗。
但我知道,那是黑雪。黑雪终是把我给完全掩埋。
夹杂着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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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醒来时,已经是好几天後了。
看来很像禁咒师的中年人和白发神使坐在床边聊天,我不发一语靠着枕头、捏了捏眉心。除了头还有点痛以外,基本上已经好的差不多。不久,白七仙也进来了,我只是对他挑眉,然後打电话给远富盛名的紫袍恶魔巡司。巡司接到我的电话,只是一阵沉默,再来就是没好气的炮轰我。
『挺有能耐的嘛,不过接下来就麻烦了。』巡司特有嘲讽的语气从手机传来,『第三场情况生变,你们队的那个神灵也被报上去,我弟也不能避免。不过你身边最近太乱,然很担心。』
「......我知道了。但我想比赛结束後,应该就不必护成这样了。」
『算了,你有打算就好。反正如果我弟不是全只全尾回来,你就给我等着。』顿了顿,巡司忽然神秘兮兮笑起,这让我想到每次被抓到小缺误的时候,巡司恐怖的神情和後续动作。『伟大的冰炎殿下在第三天下午终於醒来,应该还不知道是谁......英雄救美吧?是一个蓝袍公主抱你消失的喔,你在外面被传成柔弱的公主殿下了。』
蓝袍?
那个被当成传讯用的蓝袍?不过照恶魔巡司的话听来,我的伤一开始不是在医疗班处理的,那只有可能是那一位。
我单手摀着脸,有外人在场真是件让我想骂脏话的时候。知道是他,我反而不知道该有甚麽反应,不过幸好那位没有在公开场合露脸,不然会很难处理。可是——
「靠!谁说我是女的?我绝对让他知道我的拳头是男是女!」
接着,白七仙最先笑出来,再来是禁咒师和白发神使。我瞪完他们一圈,才听到紫袍巡司带着幸灾乐祸地意思继续说。『呐,总之做好准备吧。』
听到此,更是烦躁的瞪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好玩了。」
「不过,那蓝袍是谁啊?提尔都说不太熟耶?」
我没管他们聊的废话,也懒得去记住是谁说了蠢话。
「丧门真的避不掉吗?他比褚麻烦。」我冷硬的问紫袍巡司,「他会被影响,致使过快......。」
那头也知道我的意思。巡司难得没太恶魔,只是静默。末了,他才似是叹息的回覆。『不可能。除非一方想为了他破坏——算是一种保障吧。』
「是吗。」
我懂了巡司的未竟之语。听着巡司沉默的将电话给挂了。忽然,有人冒冒失失的推开我房间的门,赛塔罕见地露出些微的不悦,而後头的褚及丧门被我标定为麻烦、需要特别照顾的小鬼们,这种组合一看就是来踢门的。
「赛塔,许久不见。您其实不需亲自跑一趟,由大气精灵即可支会。」
「冰炎殿下,即使是精灵支会过,我也无法放心,何况是其他人。」赛塔点到为止,并略带迟疑。「希望冰炎殿下小心点。」
我笑了下。「尽量。」
「学......学长,夏碎学长说下一场要去湖之镇。」褚被我的笑脸吓到,战战兢兢地说。「可是、那个......湖之镇被设定成RPG,还要解谜。」
「情报部分他处理,至於其他的,呵,知道再多也没用。向情报班问近期前往湖之镇的情报,其他的一盖不必管。」盯着丧门,我冷哼一声。看着褚逃离房间我继续,「尤其是夏天。记得,甚麽也不必管。这将会是你的幸运句。」
「为甚麽?」
我想了想。「因为这将会是你与陆家道士如何见面的关键。」
「冰炎殿下,你反而不担心RPG?」应该是禁咒师的中年人问我,他憋住不问我问题已经很久了,就某方面而言他和褚一样、有时情绪在脸上会表现的很明显。
「那位要怎麽玩我心里有底。」闭上眼,还是有点不舒服。「不过我也有自己的打算。」
「冰炎殿下又要乱来了?」
赛塔笑容灿烂。
「不算。」我斟酌用词,不然我觉得赛塔会直接把我打到起不来。「我可以以主神之名发誓,这不算乱来。」
「这是我该做的事,褚应该没说过那名紫袍被鬼族高手置换成神官的事,如果我没动作,就只能等人来复活了。」
大概是知道我做事喜欢下险棋,赛塔难得皱眉,却无法阻止。
因为他一听到神官,就知道我的处境。
「神官?」
「林明朝你没听过神官很正常,因为在原世界,神官习惯影藏在舞台背後,虽然自称为神官,倒不如说是一群......不想再经历失去侍奉之神者所组成的团体,他们记录着正确的历史事蹟,也在观望。」我冷笑,「当原世界神灵内斗或是快倒的时候,他们就会出现制止或是控制情况。然後,也在试验原世界对於神灵的相容性。」
「......我不知道,我哥也没提过。」
「你哥?」白发神使不知道白七仙的哥哥是谁,甚至也不知道他有哥哥,很是讶异。
白七仙考量了下情况,还是说,「就是原世界称为鬼王,但就情况来讲,他比较像是压制或是平衡原世界冥界的状况。」
「他没提过是他不知道那是神官。」我翻白眼,「他多多少少知道自身有被操控的痕迹,另外,那位坐在原世界神灵最高位的也是一样。」
「你说甚麽?」白七仙抓着我衣领,「你甚麽都知道却没、却没对原世界任何人讲过,也没有动作?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个,多少年、多少代、多少——」
赛塔把他拉开,「那时候冰炎殿下并未存在,他今年不过是刚满十六岁的高二生,他已经够早熟了。」
「就算我能提前通知,我也不会这麽做。」我冷冷地再度勾起唇角,并倚着床头,「我为甚麽要干预?说到底那也是原世界的你们纵容出来的,神官与神使都是回应原世界住民祈愿的产物,你没资格批评,我也没资格插手,除非接到任务或是挡在我的道上。而你,则是逃避成为神灵的责任,不是吗?原世界和守世界的体系已经不一样了,说到底不过自私两字可以概括你刚刚的举动。」
「难道你就不自私!冰炎殿下!」
「我承认我自私。」向着白七仙,我没有压力的耸耸肩,「我也承认有一半我是在迁怒,毕竟我情报来源不只公会。」
白七仙脑袋突然转的很快。是因为涉及到林今夕和林今夕的半身吧。
「所以,你可能更早就知道却没有通报公会!」
啪。
出乎意料,出手的人不是白七仙,是丧门。
他的眼神有点难读懂。
「......你故意激怒明朝,是因为我。」他深吸一口气。「因为我只会为了祈安拼命,却不想面对......可能害到祈安或是诅咒祈安的神灵相关血脉。」
「我不想再失去祈安。」
「但也不能由着你伤害他们的心。如果可以,我们都不会希望那些与我们交情良善的神灵有受伤的可能,无论是在天上的还是在地下的。我相信他们做事有自己的理由,就跟祈安当年杀上去是有自己的理由一样。」
「太岁爷爷也不是如你想像的那麽不堪。我不知道你为甚麽要迁怒他们,冰炎殿下,但你在这麽说下去,你只会树敌。我只能为你准备一口棺材。」
我笑出声。
丧门疑惑的看着我。
「我就是故意在树敌,看到你们心情就不是很好。」我笑了笑,「看到你们下觉悟下的太轻太草率,看到你们做事不用大脑,看到你们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心情就没有多好。虽说眼见为凭,但有些时候表象才是真正的倒影。」
「我想无殿把你们招来是为了RPG吧?」
「那时候、他们会混入,你们就来眼见为凭,与你们可笑的觉悟及处事态度,尤其是神使。你们来看看,你们的信仰做了怎样的决定。」
「——而我,和你们到底差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