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壞男人 — 第三章 再愛我一次3

正文 壞男人 — 第三章 再愛我一次3

隔天一大清早关芷檬就起床了,不再像昨天废话一堆还拖了时间,她飞也似的冲到凉宇琛房间前,用力的打开门。

「凉宇琛你给我起床!」

房内的人错愕,双眼睁得像看见酷斯拉穿草裙一样,手上还拿着脱下来的灰色睡衣,裸着的上身是健康的小麦色、平时包裹在西装底下的是均匀精炼的肌肉,并不会让人恶心。

关芷檬彻底的傻眼,也忘记现在应该做的是把门关上,只是盯着凉宇琛。

「小姐。」比肇事者更快从震惊中恢复,本想把衣服穿上的他却灵机一动,把衣服往床上一丢,朝她走过去。

「干、干嘛…」关芷檬想往後跑,没想到凉宇琛一个箭步上去,一手碰的一声把门关上。

关芷檬看着就在自己耳边结实的手臂,暗自咬牙又定了定心神,泰然自若地转过头,僵硬的无视就在自己眼前上下滚动的喉结,看着旁边的电灯开关说到:「你家开关还真是漂亮。」

「你在说什麽?那个开关跟每个家里的都一样。」

「我才问你要干嘛吧?」关芷檬翻了白眼。「一大早就对一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弱女子上下其手--」

淡定地从门後的挂钩拿下一件外套,凉宇琛彷佛故意一般慢悠悠地穿上外套,气定神闲的开口。「我是要拿外套,还有不管从哪一点来看,你都不是手无搏鸡之力的弱女子,而且我并没有对你上下其手。」

靠在门板上,关芷檬盯着又走回衣橱前的凉宇琛,恨不得豁出去把他打爆--虽然被修理的机率会更高。

「你这麽早就来骚扰别人干嘛?」无视她愤恨不平的抗议,凉宇琛迳自接了下去。「噢,是因为昨天我说你被盯上了吗?」

「对啦对啦……」关芷檬翻了白眼,走到他的床缘,坐下,翘起脚看着他。「可以说说了吗我们伟大的凉宇琛。」

「为甚麽。」穿上袜子,凉宇琛瞥了眼关芷檬。「你哪时候这麽爱护生命?」

她好似有点明白前几天自己讽刺他时,凉宇琛的感觉了。

「……」关芷檬不愿看向他,转过头。「我妈的遗物里有一封信,那是在我入黑时,她写给我的。」

「她说了什麽?」

「她要我活着。」关芷檬眼睛有点酸,赶紧深深吸一口气。「所以就算我再怎麽穷、再怎麽落魄、靠着杀人只能勉强过日还常捱饿,我还是得活着。」

凉宇琛傻住,这该是多麽沉重的一句话。

他知道关芷檬生活的地方非常不堪,疾病、血腥、饥饿、污秽,以及永远看不见明天的渺茫,在用尽全力却甚麽都碰不着的空虚,吃完了这一餐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吃到下餐,每天的一分一秒都得小心警惕身边的人是不是来报仇,她并不知道这样的人生哪时结束,所能看见的,只有无边黑暗。

这样令人绝望的环境,那个女人却因为一句话,再痛也咬牙的撑了起来。

「…我查了一下。」把心底涌上的刺疼压了下去,凉宇琛从她的背影移开视线。「你接过的所有单在你去杀他们之前,都被暗杀过一次。」

关芷檬僵硬的转过身。「你认真?」

「嗯。」丢给她一份文件,凉宇琛穿上衬衫。「只是技术很差,没杀成。」

关芷檬没有回话。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那些资料,你们佣兵杀手保安也真的太混。」

「保安?」关芷檬像是想起了甚麽,冲回房间拿来手机,打了电话出去,也不知道讲了甚麽之後,面色铁青。

「出了甚麽事吗?」凉宇琛问。

「我在去拿案件的时候遇到集团的一个守门人,他很年轻,并不是常常笑咪咪请我吃包子的爷爷--我刚打电话问才知道,那个爷爷在那天被发现陈屍在监控室。」

凉宇琛震惊,说:「为什麽都没有人跟你说…」

「佣兵杀手有这麽多杀手,一天要处理的案子多到像雪山上的雪,有杀手死掉都来不及处理了……」关芷檬眼里闪过悲戚。

「一个守门人死了,谁会在乎不是吗?」

他知道关芷檬并不是个冷血的人,她眼底的悲伤凉宇琛一点也没漏看。

「别这样说,你我都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他拍了拍关芷檬的肩膀。「我会帮你找出他,但答应我不要杀了他,你要怎麽打、怎麽揍随便你,但答应我不要杀他。」

关芷檬抬起头,满脸疑惑。「如果你是希望我能从此退出集团,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必须得跟你说,佣兵杀手将会是我一生的职业,直到我无法再杀人为止。」

凉宇琛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暗自叹息,这傻女孩,他怎麽可能要她退出佣兵杀手?他只是不希望…不希望她再让自己的手上多一条人命而已。

误会了凉宇琛在生气的关芷檬错愕,又慢慢开口:「而且你也没有资格要我退出集团啊……」

「关芷檬。」听及此,凉宇琛倒是生气了,他转过身双眼定定地看着她,说:「回到我身边。」

「不要。」想都不想,看着文件的她直接拒绝。「如果你希望我把浴缸扛出来,就再讲一次。」

「我本来想否定你,不过你的异能倒是无话可说。」凉宇琛脱下裤子,穿上西装裤。

硬是把头僵在原位,关芷檬强迫自己笑出来说到:「你能挡我的异能,还真辛苦了那堆药丸。」

「我没有吃药。」凉宇琛淡淡的说。「我也是异能者。」

「甚麽?」关芷檬力马转过头看像他。「让人毛骨悚然的异能吗?」

凉宇琛瞪了她一眼,拿起领带说到:「我的异能可以把所有的异能无效化。」

「你国中没跟我说。」

「你又有跟我说了?」凉宇琛回敬。

关芷檬想要回话,却被他系领带的样子给震住了。「凉宇琛,怎麽这麽多年了你系领带的方式还是让人不敢领教哇……」

「怎麽?有意见?」他斜眼看了她,继续跟领带搏斗。

「你的手指细胞肥大吗?」关芷檬翻了白眼,走过去拍掉他的手。「让让,给专业的来。」

凉宇琛看着她的脸,沉默却也淡然,他多麽希望以後的每天都能让她这样替自己系领带。

能吗?

他一次次的发现那女人为自己付出了多少辛酸血泪,越是知道,他就越不敢开口。

让她不幸的是自己,又该如何开口承诺会给她幸福?

「芷檬。」抓住替自己处理领带的那双小手,上头布满了硬茧、结痂或还没结痂的伤口以及疤痕,凉宇琛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

「干嘛?」没甚麽好气的回,关芷檬叹气。「凉宇琛,我们已经不是十三、四岁的孩子了。」

「对不起。」凉宇琛说。「这次我没要你跟我复合,只是觉得,如果不是我出现在你的生命,你一定会比现在还要幸福上很多倍吧?」

关芷檬彻底的傻了,不得否认的是,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潜意识她都不愿去幻想没有遇到凉宇琛的自己现在是甚麽模样。

不敢去想,因为她自己也明白,那个她再怎麽落魄也绝对比现在还要好。

这该是多麽讽刺的事实,关芷檬心底是明白的,那个她拿出一切去爱的男人,同时也是让自己生活天翻地覆的男人。

女人的沉默让凉宇琛有点心酸,他摇了摇头,苦笑。「对不起,芷檬,对不起。」

「宇琛。」意外地没有叫他全名,关芷檬抬起头,眼底尽是悲伤。「原谅我说不出『没关系』。」

放下打好的领带,她转过身拿走床上的文件,头也不回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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