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熟悉的电话铃声,电话接通了,「萧淮。」我有些踌躇的喊着他的名字,声音颤抖,「我……」
他似乎有些烦躁,耐着性子应着,「嗯?」
「你最近,在做什麽?」努力像是平常的问候一样,表现的开心一点,希望,他会告诉我实话,希望,那一切都只是误会,只是我多想了,只是那样而已……
「没什麽,都是公事。」明明是同样温柔的声音,可是却是多麽疏离的字眼。
听到他的回答,我觉得很恐惧,觉得这样的萧淮,离我好远好远,「公事……麽,真的?」忍不住的怀疑,忍不住的猜测。
这次他答的有些焦虑,「对。」
我拿着电话的手快使不上力了,胸口好闷好疼,但头脑却格外清醒,清醒的看着美梦幻灭,「你知道麽?我今天收到了一张照片。」悲伤到了极点,我扬起嘴角,「照片里的你,还是挺好看的。」我说,「你知道是什麽照片麽?」
他的声音越发焦虑,电话那头传来阵阵声响,「什麽照片?」我顿,他又问,「童画,什麽照片?」
「……你觉得,我会收到什麽照片?」我沈默了几秒,又说,「照片上的你和那个女生,看起来好般配。」般配到让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卑微。
「童画,不要相信那个。」他深呼吸,「相信我就好。」
「我相信你呀。」我揪紧了胸口,衣服被我抓的皱皱的,「可是,你说是公事。」自嘲似的笑了笑,「那就公事吧。」
「童画……」他的语气烦躁多於无奈,「你不要闹。」他说,他第一次和我这麽说,平常我闹小脾气的时候,他总是笑着温柔的哄我。我习惯这样任性的依赖的,习惯这样消费着他的温柔,我……是不是被宠得太娇纵了?
我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哭腔,「萧淮……」我是不是不应该打电话过来的,明明没什麽,我为什麽要这样怀疑他呢?就算真的有什麽,我又能怎样,「你为什麽不和我说实话?」即使如此,我还是想知道,他为什麽不说实话,为什麽要那样敷衍我……
他顺了口气,淡然道,「我只是觉得你不用烦恼这些,我会处理。」
「……那我不打扰你了。」
我挂了电话,那是我第一次主动挂掉他的电话。
蹲下身,双手环抱住自己,小声的哭着。
我只是,想多理解你一点、我只是,想多靠近你一点。为什麽你什麽都不说,把我拒於千里之外?
出差期间我没再给他打过电话,也没接到他的电话。虽然会想念他,但那张照片却比他的容颜更清晰的浮现在眼前,深深刺痛着胸口。
我没心情拍照,更没心情工作。情绪复杂的随手在旅馆房里的书架上拿了一本书。书名叫《未及相顾年华里》,特别美,简介也特别深情。就像是萧淮一样……
百般聊赖的翻着,恍然间看到一段句子,书上写着:「只要你在,哪里的风景都很美。但若少了你,我走在哪里都不再是风景。」
……少了你,走在哪里,都不再是风景。
两个月後,婶婶说要接着去英国取景,我说想跟着,婶婶很讶异,打量了我几眼点头应允了。
旅途中我拍了很多很多的照片,我有个小习惯,把照片洗出来後,会在後面写字。用短短的话,纪念每张相片,遇见萧淮後,就像是写情书一样,每张关於他的照片,我总写上我有多爱多爱他。这次出差,我攒了一行李箱的照片,攒了快半个地球的山水。
明明知道这麽做没有任何意义,但还是看着风景,想着他。
只因为,在那一张被展出去的,他的背影,我在照片的後面写了一行小字:
「我想把全世界的风景,都送给你。」
无论是春花绚烂、灯火缱绻、薰风习习,还是江海上倒映着的山河、一派绮丽目眩神迷的烟花、水声泠泠清澈无比的川流不息。
把所有的美好,满世界的温暖,全装进行囊里。最後再告诉你:「再美的风景,都抵不过一个你。」
我什麽都没有,只能送这个给自己的心上人。
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但事到如今,可能也没机会送了。我可以不打扰,但是做不到不爱、不念、不想。纵使你对我冷漠,对我绝情,把我碾作尘泥。
无论如何,我还是很喜欢你,像钗头凤搁下了最後一笔,相思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