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没有琴声陪伴我醒来。
但，我拥有了一个更美好的早晨。
「醒了吗？」我低喃。
「嗯……」
我们十指交扣，她的脸就窝在我胸口处，「唔！会痒……」她的呼吸搔着我，我呵呵笑。
「几点？」我看手机，五点五十分。「今天要上课。」她咕哝着说，打了个小呵欠。
「你不想上课？」她摇摇头。「那……想继续被我吃？」我抽开左手，故意空抓做出揉胸动作，她瞬间脸红。
「你好坏……」她拍我，而我得意地搂着她大笑。
我俯身亲吻她，缓慢啃咬加深着吻，藉机爬到她身上去压住。「我可以再更坏一点哦！只要你愿意翘课的话。」
「嗯……」她没能再回话，我吻到最後，以一记轻咬当作结尾。
不行！再亲下去我又想要推倒她……「我们冲个澡，再放你回家换衣服！」压抑着冲动，我退开，在她迷蒙又疑惑的凝视下赶紧下床。
这女孩有毒！只要吃上瘾了，就会不停受到她吸引……
然而在学校里，她却是别人霸凌的对象；别人看不到她的善良、她的可爱，只是因为她不擅社交，不爱说话，再加上嫉妒她的才华而欺负她。
明明是同一个人，看待她的角度却有如天壤之别。
我们很快冲了个澡，她跟平常一样回家去，坐语筑的车上学；我们的关系再度改变了，变得更亲近，也亲密的度过了属於我们的夜晚。
只是潜藏在校园与家里的危机，却还没完全解除掉。
这周是考试周，除了中间卡一天假日，以及星期一正常上课之外，其他几天都要考试，而我也跟语筑说好，考试期间就让我们专心念书，毕竟她的伴奏曲已经完成了，而剩下的就只是临场搭配而已。
不过，为了让我在家顺利练习，她录了一个乾净的版本给我。
『档案有点大！看你什麽时候有空过来找我拿吧？』
我想了一下，回讯，『吃饭前我去找你拿。』
顺带一提，在上个星期被萧敏蓁恶整之後，她後面还陆陆续续出招，包括在我的抽屉里塞纸条、把课本藏起来，或是分组报告时故意把我排挤掉。
这种小学生等级的恶作剧我还不放在眼里，只是久了真的会非常烦躁。
吃饭时间，我跑到六班门口去；语筑跟其他同学聊得正欢，但也很快就看见我了，我挥手，她很快自教室里走出来。
「昨天晚上发生了好事哦！」她眨眼，把随身碟交给我的瞬间不忘揶揄。
「哦？有吗？我只记得我爸带了他的新儿子过来我家。」我先打了个马虎眼，不过由於她们姊妹关系好转，我跟语筑也变得无话不谈，包括我家里发生的事。
语筑立刻皱起眉头，「新儿子？我只知道你们後来没有烤肉……那我大概知道原因了。」
我的家庭问题不该，也不会是我们谈论的重点。「总之，我很快就要有新爸爸了！」她没回话，只是拍拍我，「你回去吃饭吧！时间不多……对了！这个随身碟……」
「没关系，就算等到演出完再还我也可以。」
「谢了！」
然而，这个看似寻常的举动，很快就被某些人过度解释。
「明明口口声声说没兴趣，现在却又在学校里当众放闪是怎麽回事？」
我吃着便当，萧敏蓁冷不防跑过来拍我桌子。
自从她开始针对我，弄到现在已经没同学愿意跟我一起吃饭了；曾经说不怕她这八婆的筱安上礼拜回家，被几个校外的女生围住泼得全身湿，这赤裸裸的威胁，让我在班上变得孤立无援。
老师听说知道了，但也只是在课堂上说「同学之间要和睦相处」这种无关痛痒的话，根本不被当一回事。
「你说什麽当众放闪？」
「你跟我装傻是吗？」她气呼呼地掏出手机，秀出一张照片。「你们很要好嘛！她还主动搭你肩膀，在学校都能这样了，回到家美其名是练习，实际上都在谈情说爱吧？」
照片里，语筑出手拍我肩膀，我们靠得很近，但就只是普通的对话而已。「我只是去拿东西，这你也能拿来作文章？」
她伸手，「什麽东西？」
「是我们表演要用的，我不用跟你交代这麽清楚吧？」我收起便当盒起身，利用身高优势瞪她。「倒是有人在楼梯间亲吻都不算放闪了，搭个肩膀又算什麽？」
「你说谁在楼梯间亲吻！」
「是谁你自己心里有数。」所有同学都在看我们俩互斗；现在的我必须保护语筑，所以我没指名道姓。「萧敏蓁，你检讨过自己吗？为什麽别人要跟你分手？不要老是妄想着所有人都想抢你女朋友！」
「女朋友」一词脱口，全班顿时引发一阵骚动。萧敏蓁脸一阵青一阵白，「什麽女朋友？你才是个蕾丝边！」
「对啊，我承认我是啊；你呢？不敢承认啊？」我冷笑，不再理会她。
午休还没结束，筱安掩着脸冲过来找我，「江宁……我都忘记提醒你，她跟钢琴公主的事情不能讲！」那是只有校刊社的人才知道的事。「我完蛋了，她一定知道是我……接下来不知道会对我怎样！」
我一时冲动，就当着全班的面把她喜欢女生的事情抖出来了。「筱安，对不起。」我咬唇，莫名感到自责。
筱安重重叹了一口气，「这样下去，最後一年会很难过……总而言之，你自己要小心点知道吗？」
这个星期对妈来说是最後的挑战，工作跟感情都是；再加上又是考试周，所以我都自己骑车上下学。
结果我一到脚踏车旁边，立刻发现另外一个同学也站在那里，气急败坏地喊：「这是谁啊？怎麽连我的车都锁住了……」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车。」
她白我一眼，「你看啦！这是你的锁吧？锁车子也要看一下啊！怎麽连锁到别人的车都不知道？」
原来是有条铁链把我跟她的後车胎锁在一起了。「这不是我的锁。」我咬唇，稍微瞧了那铁链跟锁头一眼。「我没有钥匙。」
「你没有钥匙！哎哟……我急着要回家耶！」
那人气得跳脚，我只好花费心思安抚她，「我知道，不过我们还是连络校工还是锁匠，看有没有人能帮忙把我们的车解开。」
我打电话给校工，还好那条锁不算太难解，我们拿了剪子跟铁鎚把铁链破坏掉；那个女孩臭着脸匆匆骑车走了，徒留下我待在这已没剩几辆车的车棚。
「是别人锁的吧？」校工伯伯叹了一口气，「在这边每年总会发生几次这种恶作剧，弄到我都习惯了！」
我笑笑地向他道谢，他说「别客气」，又是感叹地望向校舍，「去年还有人被同学在厕所里欺负，头发像你这样长长的，美美的女生，被一堆同学围起来剪到不能看……最後好像也是退学了。」
正要骑车离开的我僵住，回头问：「伯伯知道那个人，叫什麽名字吗？」
「我不太清楚耶；只能说，很多女生平时看起来温柔，嫉妒起来却比男的还可怕。」他摇着头离开，只是，说出口的话悄悄地在我心底留下涟漪。
我飞快的骑车回家，到家的时间已经比平常晚了快半小时之久，连妈都在问我为什麽这麽晚。
我稍微解释了一下，回到房间，把随身碟里的档案抓到电脑里，「妈！我去把东西还给语筑！」还东西只是藉口，我真正想知道的是……霸凌这个问题在学校真的这麽频繁吗？身为家长会长女儿的她，又知道多少？
「哦！好，记得要回来吃晚餐哦，我们晚上出去吃。」
她刚从地下室上来，拿着一个小垃圾袋，里头隐约装着一个长方形的东西……
那是，她跟爸的合照。
妈很快发现我的眼神，她轻笑出声，「我们今天趁你上课的时候去办完手续了，这个再留下去……也没什麽意思。」
明知道妈说得对，我还是忍不住眼泪。「宁啊，我知道你很舍不得……」
「没关系！」我抹着眼睛笑开，「这样很好，真的！」我靠近她，「不管妈怎麽决定，只要你高兴，我都没有意见。」
「宁宁……」她似乎很感动，但又不太会表达，最後是转移了话题。「如果你不排斥，我们找志玮叔叔过来吃个饭，或是出去玩什麽的，找你喜欢的活动来做！我……先不谈我们之後怎样！我只是想告诉你，他其实也很关心你……」
「这我知道，房子都是他帮我们挑的；总之你们不要像他们两个连孩子都生了才来通知我就好！」
「我才没像江广忠这麽混蛋咧！」妈哼了哼，把我也逗笑了。
不过这提示也很清楚，离婚之後，她的感情生活，也要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我去按了语筑家的电铃，她看见我很意外。「宁宁？你吓到我了！明明说好不练习……你怎麽跑这麽急？」
我晃着随身碟。「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把这还你，免得又给人有作文章的机会。」
「作文章？」
「嗯。」在她接下的瞬间，我主动拉住她。「顺便问你一些有关学校的事。」